「好吧。既然你不說,我也不問了。」
莊欣瞳語調一變,
「我也不回家了,在這裡陪你。」
「費澤琛才求婚成功,你就不著家,這不好吧?」
殷宛央犯難,
「等下他還以為我因為跟宴南修怎麼樣,攛掇你也不跟他好,那怎麼辦?」
「不會的。」莊欣瞳讓殷宛央放心。
殷宛央覺得讓莊欣瞳留在這裡也不妥,弄不好會影響到她跟費澤琛之間的感情,便說了:「好了,我告訴你吧。昨天,司學長給我打電話,說……」
「什麼!宴南修又搞這種事!」
莊欣瞳激動得彈起來。
殷宛央趕緊按住她:「看吧,我就說你沉不住氣。」
莊欣瞳深吸了幾口氣,緩了緩:
「事情可不可靠啊?
宴南修在這個節骨眼上搞這種事,就不怕事情曝光出來,求婚失敗啊?
我看他求婚陣仗那麼大,起碼錢是花了不少的。
他不至於不考慮,讓自己花的那麼多錢打水漂吧?
畢竟他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我回來之後,聯絡了司希彥,他說,確實有這回事。
製片那邊是經過宴南修授意的,已經是大半個月前的事了。
他可能是想著,沒人會,或者說沒人敢告訴我。
到我自己知道,起碼得等電視劇上映了,那時候,他已經求過婚了。」
殷宛央說出自己的理解。
「呵」
莊欣瞳冷笑,
「費澤琛還偏向宴南修,覺得你不懂事。
現在看來,宴南修一次又一次,根本不知悔改!
上回你發歌,反響那麼好,直接給你下架,後來那樣折騰,才給你上線了。
這回,你唱的歌,直接弄成姚歆露的!
姚歆露誰呀,勉強也算你的情敵,之前還一次次打壓你!
這誰能接受!
以為只要他花言巧語,再大肆氪金,你每次都能原諒吧!
他回來後找過你嗎?」
「沒有。」殷宛央搖頭。
莊欣瞳臉色越發冷了:「大概是在為求婚花的錢心痛,緩不過勁來找你。或者,他自己也忘了自己做了什麼。要不就是認為你這次該先跟他低頭。」
「不回頭了,再也不會了。這次,我徹底看清他的本質了。」殷宛央咬著唇,眼神堅決。
莊欣瞳覺得還是該讓殷宛央把情況了解全面點再做決定,拿出手機:「聽說宴南修這次倒是破費了……」
她把費澤琛在冰雪世界當著宴南修面講的,他為這次求婚所投入的情況說了下。
她還把費澤琛拍的煙花和無人機表白的圖片翻給她看:
「哦,還有,你被求婚的事已經上新聞了,現在全網都在關注。
雖然宴南修沒有求成婚,但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些煙花和無人機還是上了天。
外面人不知道內情,以為他已經跟你成功求婚了。」
殷宛央的心多少有些動盪:「所以,我之前設計的那枚戒指其實是為我自己設計的?」
「嗯。」莊欣瞳點頭,「應該是。」
殷宛央雖然沒有看到打磨好的鑽石什麼樣,但戒指的架子是她設計的,也見過那塊橙色鑽石原石,能大概想像成形的戒指是如何璀璨奪目,符合她的心意。
但是,人不走心,拿著一枚冰冷的戒指又能如何?
她嘴角勾著一抹冷意:
「他只是鈔票一灑,幹事的都是別人,他又談得上花費了多少心思?
他根本不知道我需要什麼,做事也不會考慮我的感受!
也許他的意識就是花的錢越多,他的付出就越多。
可惜我看重的不是錢!」
「說得是。」
莊欣瞳點頭,「所以,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辭職。」
殷宛央冷靜地說,
「糾纏了這麼久,這次,真的累了,不想跟他再有任何關聯了。要是繼續留在宴氏,免不了總有交集,還會長期被宴氏的員工編排,甚至被大眾關注。」
莊欣瞳瞧著這是殷宛央深思熟慮的結果:「宴南修會放手嗎?」
「不確定。但總要努力一下。」
「宴南修不是在幫你查找身世嗎?說不準,再往下就能找到了。」
「算了,不找了,這樣下去,我可能永遠難以跟宴南修切割。
或者我可以去好好問問陶麗綺,問問謝文穆。
能找到就找,找不到就佛系吧,沒有他們,我不是也好好活了這麼久?
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在意我,想不想我找到呢。」
「那首歌的事?」
「宴南修在我身上也花了不少錢,這歌就算送了。不管他是為了捧姚歆露,還是出於別的什麼想法。」
「……既然你都考慮好了,這事我也略過不提了。我回去也不跟費澤琛說。」
莊欣瞳終究也心平氣和。
「我這邊沒什麼事了,學姐,你跟費少回去吧,不要因為我給你造成一些負面。」
殷宛央送走了莊欣瞳,打開電腦,開始寫辭職信。
說起來只是一封簡單的辭職信,是寫給設計部總監,讓他審批的。
但這封信代表的是她跟宴南修徹底告別的決心。
設計部總監肯定是不敢隨便批的,必然被宴南修過目。
她每敲一個字,都在重新回顧他們的過往。
他曾經做的事,也有讓她心動、感動的瞬間。
都記不清他救了她好幾次了。
她也是因為這樣,一次次原諒他,一次次以為,他對她是有愛的。
但最終發現,所謂的愛,只是她的自以為是。
他對她最在意的表達,就是砸錢。
字沒敲兩行,卻已經眼淚漣漣。
殷宛央不知道花了多久時間,流了多少眼淚,終於把辭職信寫好了。
她重重喘了幾口氣後,快刀斬亂麻地把郵件發送到了設計部總監的郵箱。
隨後,她像剛跋涉了千里般,邁著艱難的步子走進臥室,上床躺下,衣服都沒有力氣去脫。
她想趕緊睡著,安慰自己,明天醒來,一切都好了,就能走出來了。
但腦子根本不聽使喚,腦袋裡全是跟宴南修的過往,還有對於他看到郵件反應的猜想。
敲門聲突然響起來。
殷宛央心頭一提一沉的:這麼快,郵件就已經到宴南修手中了?他上門來興師問罪?他一向擅長談判,這回,會不會又經不住他三言兩語?
她就是因為知道口才不如他,才沒有跟他當面交鋒。
敲門聲還在持續。
殷宛央想到遲早得面對,深吸了幾口氣,調整了自己的心緒,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佯裝成無事,才出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