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欣瞳進了病房,關好門,給殷宛央打電話:「小央,我住院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一直沒有告訴我?」
她相信殷宛央,所以才會直接問出來,而不是悶聲疏遠。
殷宛央在那邊說起了情況:
「那天是費澤琛婚禮的日子,你頭晚給我暗示,說要參加婚禮,我沒有留意……
後來宴南修發請帖圖片給我,我才驚覺。
怕你孤立無援,我跟宴南修一起趕去……
中途給費澤琛打電話,他沒有找到你……
我在酒店後面發現你的時候……
費澤琛當時大概以為你是因為他自殺了……
他當眾大聲說你是他愛的女人。
他當時已經著急得有些癲狂了……」
莊欣瞳默了會兒,沒說話。
殷宛央補充說明:「因為你丟了那段記憶,我就想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想知道你是不是被誰害的,我就讓宴南修去查監控,結果他告訴我監控被人刪除了。」
「我今天已經記起來了,是費澤琛的父母,還有要跟他結婚的那個女人當時把我打暈的……」
莊欣瞳講起了那天自己遭遇的事,從遇到錢荷珊母女說起。
殷宛央聽著,氣極了:「這幫人太過分了,告他們去!還有錢荷珊母女,真是哪兒都有她們!」
「目前最要緊的是宴星畫的案子,得趕緊提起上訴。」
莊欣瞳焦灼地說,
「眼下我們都住在醫院,而且就我們的人脈和財力,怕是很難找到一個給力的律師,要是宴星畫真的懷孕了,我們現在真的拿她無可奈何了。」
「那怎麼辦?難道要放棄上訴嗎?就算宴星畫懷孕了,賠償也該有,這判決純粹是欺負人!」
「是啊,不然我也不會被氣到又住院。」
「學姐,我看上訴還是要的,起碼我們要把態度拿出來。
我們都看看,盡一下自己的力量去找律師,力求公正的判決。
宴星畫懷孕了,可能我們要做打持久戰的準備。
但萬一她不是真的懷孕,或者,懷孕了又流產了,事情就有轉機了。」
殷宛央思索了一會兒,說。
「你說的有道理。」
莊欣瞳表示贊同,
「律師這方面我現在還沒有眉目,我倒是有個遠方表哥,在官方擔任著要職,我過兩天出院了,去找找他,看他願不願意幫忙干涉一下,給法院施加壓力。」
「哇,學姐,你還有這麼有來頭的親戚?」
「呵呵,是祖父輩串下來的親戚,別人家混得好,我們高攀不起,就疏遠了。我爸爸倒還跟他們還有往來,要沒有特別的事,我也不想上門去看人臉色。」
「我們能力和財力都有限,現在只能臉皮厚一點了。」
殷宛央很是無奈。
莊欣瞳表示贊同。
兩人又說了幾句,結束通話。
莊欣瞳隨後靠著病床,看著天花板出神。
去求遠方表哥,即便表哥能干涉法院,但判決已經下了,也只有上訴,表哥起作用也沒有那麼快。
眼下最需要的,是找一個給力的律師。
這恰好是最難辦的。
有腳步聲把她從思緒中拉回現實,她循聲抬頭,費澤琛邁著沉重的步子走進來。
莊欣瞳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快速收回。
費澤琛腳步頓了頓,躊躇了一下,走到莊欣瞳面前去:
「欣瞳,我錯了。
我早就看到了酒店的監控視頻,知道你是被我父母和曹美茜傷害。
我卻因為種種顧慮和考量,沒有及時告訴你。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吃,你打我,罵我……讓我怎麼樣都行。
只要你能原諒我。」
「讓你怎樣都行?」
莊欣瞳抬眸,定定地看著費澤琛。
「是。我說的是真的,相信我。」費澤琛眼神懇切。
他現在一心只想挽回莊欣瞳,不計代價了。
莊欣瞳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我讓你替我去起訴你父母,還有曹美茜,你能做到嗎?」
「這……」費澤琛張口結舌,答不上話。
莊欣瞳是受害者,她要讓他們承擔法律責任無可厚非。
可讓他去起訴他們,他做不到。
一邊是他的父母,一邊是被他在婚禮現場拋下的女人,他覺得自己都有虧欠。
「呵」
莊欣瞳冷笑,
「既然你做不到,就不要到我這裡誇海口了。你走吧,我們到此為止,以後再不相干!」
費澤琛一臉頹然,不但沒走,反而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我婚也沒結,跟我父母也斷絕關係了,你讓我到哪裡去?」
「這關我什麼事!」莊欣瞳冷漠地。
「我是為了你,才拋下他們的,現在我一無所有,孤家寡人一個,連你都不要我了,讓我怎麼辦?」
「……說得你比我還慘一樣。」
「我可不比你慘嘛,你起碼還有父母親人,還有朋友。」
「你不是還有宴南修這個狐朋狗友嗎?」
「我看,這個朋友也難做下去了。你不是要上訴嗎,我幫著你上訴告宴星畫,我跟南修也就對立了。」
「你可以不幫我,再回頭去找你爸媽,找曹美茜,你又回歸從前,什麼都有了。」
「不,我不會回頭,我只要你。」
費澤琛聽出莊欣瞳語氣鬆動,扯了下椅子,朝著她湊近了些。
「我不要你,你趕緊走!」莊欣瞳一下子又變得兇巴巴的。
她心裡有些糾結。
其實住院這幾天,她雖然丟了酒店那段記憶,但從種種跡象,她總覺得自己受傷是跟費澤琛的父母有關聯的。
可以說,已經有了一些些的思想準備。
今天真相被錢荷珊當面撕開,還是當著費澤琛面,費澤琛當時又是一副無法解釋的樣子,讓她懷疑,他沒準也參與其中,而且,他對她是虛情假意。
但是現在記憶恢復了,早前聽了殷宛央的描述,看起來費澤琛對她的感情是真的,只是懦弱了些,被他父母拿捏得死死的。
而且,他並沒有參與傷害她。
種種,導致她對他的態度就鬆動了一些。
費澤琛看出,莊欣瞳只是虛張聲勢,索性往她病床上一倒:「我睡覺了,別吵我。」
莊欣瞳被這無賴勁弄得哭笑不得,伸手拍他的肩膀:「趕緊滾蛋!」
「你走我就走。」費澤琛發現這招有用,自然要大用特用。
莊欣瞳拍得又不重,他還挺享受的。
莊欣瞳只好使出大招了:「你不走就去給我找律師,我要起訴你爸媽和曹美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