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該起來幹活了!」宴南修伸出剛乾了壞事的手敲了敲桌子,從容地直起身,面色冷酷地說。
殷宛央經過這番提醒,很快回想起了昨晚的被打擊報復的事,趕緊正襟危坐,又開始畫設計圖。
蔡熠城過來上班,看到殷宛央還坐在走廊上畫圖,為她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淚。
他一邊盯著辦公室里辦公的宴南修,防著他看過來發現他,一邊慢慢挪到殷宛央那邊,小聲問:「殷小姐,你畫了一晚上嗎?你吃早餐沒有?」
「沒吃。」殷宛央低聲回答。
「你吃什麼,我去給你買。」蔡熠城仍舊壓著聲音。
「蔡熠城!」
宴南修在裡面喊。
蔡熠城趕緊跑進去:「宴總?」
「我還沒吃早飯,你去買。」宴南修理直氣壯地。
蔡熠城倒是清楚宴南修的喜好:「我這就去。」
蔡熠城去給宴南修買的時候,給殷宛央也買了一份,比宴南修的簡單點的,上來後偷偷摸摸拿給她。
殷宛央拿去樓梯間吃了。
姚歆露要求蠻多的,就一個手鍊,就憑空給想像出很多花樣。
她有的要求就現在的工藝都做不出來,而且就她設想的樣式,做出來肯定奇醜無比。
殷宛央又有強迫症,覺得丑就無法下筆,被難住了,一張設計圖都遲遲畫不出來。
然後她只有坐在那一直塗塗改改。
這層樓不止有總裁辦公室,還有其他公司高層的,還有來簽字、報告的員工,人來人往,殷宛央被人不斷觀瞻,每個經過的人,都要湊過來看兩眼。
一向不喜歡被人關注的殷宛央快被這創作環境整瘋了。
莊欣瞳打來電話,殷宛央趕緊跑到樓梯間去接了。
「小央,昨晚後來怎麼收場的?我本來早就想給你打電話,又怕打擾你睡覺了。」
莊欣瞳在電話那頭關心地問。
殷宛央積了一肚子的怨氣,頓時說起來:
「昨晚,我到片場去,姚歆露開始刁難我……
宴南修把我帶回宴氏熬夜畫設計圖……
我到現在還一張圖都沒畫出來……
等下那個瘋婆子要是殺過來了,還不知道要搞什麼事。
昨晚我還欠著她兩耳光呢……」
宴南修關注著外面的動靜,注意到殷宛央不見了,找過來,發現她在下一層的樓梯間,背對這邊講電話。
「瘋婆子」三字令他嘴角抽搐了下:是說的姚歆露?
想起姚歆露發威的樣子,這個詞用得還蠻貼切。
莊欣瞳在那邊大為光火:「太過分了!老娘現在要出院,去替你收拾這對渣男、賤女!欺人太甚了!」
「別,別,你還是在醫院養著吧,我還指望你把身體養好了出來替我撐腰呢,我就只有你了。」殷宛央趕緊哄莊欣瞳。
宴南修眼睛一眯:在醫院養著,那不是莊欣瞳嗎?
殷宛央指望莊欣瞳替她撐腰,那要司希彥幹什麼?
她也覺得司希彥沒啥能耐?
殷宛央說「我就只有你了」,讓他都嫉妒起莊欣瞳來了。
莊欣瞳在那邊也問了:「司希彥呢,他沒有幫你嗎?他不是對你公開示愛嗎?這回把宴南修醋罈打翻了,他又不能保護你,這算什麼事!」
「他現在處處被宴南修掣肘,他也沒辦法,而且,姚歆露他們用的是修改首飾的藉口,他想替我出頭也使不上力。」
殷宛央替司希彥辯解。
宴南修臉色驟然又陰了幾個度:明明是司希彥無能,保護不了她,卻把他說成罪大惡極!愛與不愛,這待遇差別簡直不要太大。
「宴總。」蔡熠城的聲音突然從那邊傳來。
宴南修眉頭緊緊蹙起,眼看著殷宛央就要回頭看過來,他迅速閃身躲避,並對著走過來的蔡熠城狠使眼色。
蔡熠城意識到什麼,趕緊捂住嘴,走近了,才說:「宴總,會議室的人已經到齊了,就等您。」
「走!」宴南修快速離開。
殷宛央過來,沒有看見宴南修跟蔡熠城,心想,自己剛才是想錯了吧,怎麼會認為宴南修會偷聽她講電話,還急急結束了通話呢。
莊欣瞳惱火地說要給姚歆露叫菊花外送,她也沒時間好好勸,希望她把事情做利索,別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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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歆露剛在酒店短暫休息了幾個小時,都沒顧上去找宴南修,又被叫到片場拍戲。
她一過去,馬上有人捧來幾束白菊花:「露姐,這都是宴總讓人給你送來的。」
昨天送的菊花好歹三色搭配,蔡熠城又添上了那通拍馬屁的話,還說得過去,而今天這完全就是純白的菊花,讓人一看就覺得非常不吉利。
而且,她明顯注意到了,在場的人看她的眼神都特別怪異。
姚歆露也不接話,懷疑地目光掃過全場:「你怎麼知道是宴總送我的花,而不是其他人惡搞的!」
「這裡有卡片,上面寫了。」這人說。
姚歆露一看,花束里果然夾著卡片。
純白底子,沒有任何印花圖樣的卡片,上面是黑色大字,看一眼,就給人滿滿不適的感覺。
她再定睛看上面的字:姚小姐,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
落款:宴南修。
姚歆露臉都快氣裂開了:我還沒死呢!
她都想讓人把花扔了,可好歹是宴南修送的,她怕傳到了他耳朵里,他不高興。
她只好忍著,過去拍戲。
隨後,不時又有人送花來,源源不斷,全是白色的菊花。
沒地方放,只能在片場一角堆著,一大堆白菊花堆在那裡,大家都覺得不吉利。
有人跟姚歆露的助理說,讓她把花帶走,放在這裡把禍事引來,出人命就不好了。
助理過來跟姚歆露一說,她被徹底惹爆了,給宴南修打電話:「南修,你怎麼給我送那麼多白菊花,劇組的人都嫉妒我了,說什麼花不吉利,不讓我放在這邊,要我拿出去扔了。」
「送花?我沒讓人給你送花。」那邊,宴南修不假思索地否認。
姚歆露瞬間就炸了:「那就是有人冒名頂替你,給我送一堆白菊花詛咒我!南修,該不會是你的助理用你的名義送的吧?」
「不會。」宴南修想也沒想就否認。
姚歆露賴上了:
「別人也是看你昨天給我送了菊花,才渾水摸魚地給我送菊花,又是冒充你的名字。
我不管,你要幫人家查清楚,到底是誰幹的。
也是替你自己澄清嘛,對不對?
要不然我就只有報警求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