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眾叛親離

  看到來電顯示,殷宛央下意識地朝著宴南修看了一眼,還是接了起來:「餵?」

  打來電話的是司希彥,她怕宴南修聽到名字又找茬。

  雖然,現在已經跟他陷入了近似對立的局面。

  「你沒什麼事吧?」司希彥聲音發緊。

  宴南修開的是邁巴赫,宴星畫開的法拉利,一黑一紅,兩輛都是頂級豪車,在路上相撞,令人浮想聯翩,只當兩個頂級富二代耍酷鬥狠,較勁,幹起來了,很快上了新聞,都掛熱搜上了。

  新聞只是附帶地提及說有「兩個路人被牽連,其中一個生死未卜」。

  陳詞刷到新聞,聯繫起宴星畫放話,止不住脫口說:「該不會是宴星畫開車去撞殷宛央了吧!」

  司希彥剛好過去聽到了,追問不休,才得知陳詞早已收到宴星畫要弄死殷宛央的「密報」,沒有告訴他,而是捨近求遠地通知了宴南修。

  他狠狠罵了陳詞兩句,就急著給殷宛央打電話。

  「我……我是沒什麼事。」

  殷宛央隱約覺得,司希彥是知道什麼了,

  「我學姐出了事。她受了重傷,搶救出來,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我剛從警局做筆錄出來。」

  「是不是宴星畫乾的!」司希彥心頭鬆了口氣,又有些義憤。

  殷宛央有點納悶:「你怎麼知道的?」

  「新聞出來了,陳詞說漏嘴了,我才知道是宴星畫想害死你……」司希彥說了前因後果。

  原來,宴南修是從陳詞那得到消息,然後來找她的。

  看起來,陳詞並不想司希彥幫她。

  殷宛央下意識地抬眸去看宴南修,眼前一暗,他已經站到她跟前。

  宴南修伸手,把殷宛央手機拿過去:「司希彥,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要插手。」

  「讓我不要插手,是想你們宴家一手遮天,讓莊欣瞳被白撞了嗎!你們把人命當什麼!」

  司希彥在那邊怒道。

  殷宛央也很生氣,伸手要把手機搶回來,可宴南修太高了,還故意把手機舉高,她夠不著,非常氣憤:「把手機還給我,宴南修,把手機還給我!」

  「宴南修,你幹什麼!」

  司希彥在那邊怒吼,「你這時候還欺負她!你們宴家真是沒人性!」

  殷宛央越發火大:「手機還給我,不然我進去報警了!」

  宴南修把手機遞還給殷宛央,她拿起看,已經掛斷。

  她憤憤地哼哼了聲,把手機放回包包里。

  「你不會是想找司希彥幫忙吧?」宴南修聲音陰沉地說。

  殷宛央瞭然的目光看過去:「你原本覺得,宴星畫有宴家撐腰,你即便不介入,也可以安然無恙。怕我找了司希彥,事情可能不會如你們所願,是嗎?」

  「不是。」宴南修否認。

  他擔心的是司希彥借著這個機會接近殷宛央,討得她的歡心。

  現在這個局面,司希彥再介入的話,殷宛央將離他越來越遠。

  「那我只能說,你管不著!」殷宛央黑著臉,掉頭就走。

  宴南修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送你。」

  「我說了,不要!」殷宛央拒絕。

  宴南修一把將她扯進懷裡,緊緊抱住:

  「你很恨我嗎?

  不是我要傷害你們,莊欣瞳受傷也不是我想見到的,我已經盡力阻止了。

  可連費澤琛都指責我。

  我家裡也會給我壓力。

  我眾叛親離。

  別的人我都不在乎,但是央央,你不要怪我。」

  說到後來,聲音已經帶了點祈求的意味。

  就在今天,接到陳詞的「線報」之前,他還覺得,事情在他的掌控中。

  袁千語被淘汰出局了,錢荷珊肯定沒有那麼快找到替補人選,他可以跟殷宛央過以前那樣無人打擾的日子了。

  他暫時不考慮給殷宛央名分,因為宴家阻力太大,需要對抗的太多,殷宛央也會不堪重負,夾在錢荷珊和陶麗綺之間活得卑微,反而養在外面她還更輕鬆、自由。

  可是,現在出了這種事,司希彥還可能介入進來,他慌了,怕這次會失去她。

  已經好久沒有被宴南修這樣親密地稱呼了,喚醒了許多美好的親密記憶,殷宛央有短暫的心軟。

  但她很快又硬起心腸,伸手推宴南修:

  「你不要偷換概念!

  我承認,你今天救了我一命,但事情是不是因你而起呢?

  宴星畫能做出想撞死我的這種行為,是不是你們宴家長期嬌慣,養虎為患的結果?

  你現在跟我示弱,讓我不要怪你,緊跟著,你是不是還要想方設法讓我諒解宴星畫!」

  宴南修一時語塞。

  殷宛央趁勢推開他,快步朝著路邊跑去,伸手攔車。

  宴南修想追,又怕把她追急了出事故,便站在原地沒動。

  錢荷珊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宴南修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這回,他仍然沒接。

  看到殷宛央上了計程車走了,他才去攔了車子,又去了趟公司,還打了電話讓人查宴星畫今天的行蹤,才回家。

  宴家今天氣氛有點沉重,宴星畫涉及肇事逃逸,已經被警局傳喚,錢荷珊陪她去了又回來了。

  宴星畫現在躲在樓上房間裡。

  錢荷珊自不用說。

  宴老爺子和宴海嶸也罕見地候在客廳。

  宴南修瞧著,多少有點要對他「三堂會審」的架勢。

  但誰也不願意先開口,當那個出頭鳥,宴南修索性就裝作沒看見,準備上樓了。

  捱不過去,錢荷珊只有先開口了:「南修,聽說是你把殷宛央的朋友送去醫院的,現在人怎麼樣?她們那邊怎麼說?要賠償還是怎麼樣?」

  「車是你開的,還是人是你撞的,你來問?」

  宴南修冷冰的目光射過去,語氣牴觸。

  錢荷珊表情僵硬:「雖然事情是你妹妹做的,但我是她媽媽,我替她問一下,都不行嗎?」

  「她自己是沒長嘴還是沒長腳?自己不能來問?她這種冷血,對別人的死活根本不在意?」

  宴南修順著她的話頭,

  「既然你要代替她,你現在起碼該去醫院看望受害者,道個歉,把醫藥費給交了吧!」

  「我也不是不可以去醫院,但我得先問問。要是她們鬧到後來還是要去告星畫,不肯輕易出諒解書,或者獅子大開口索賠,那道歉、醫藥費不是白搭了嗎?」

  錢荷珊理所當然地說出自己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