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文洲放下行李箱,接過手錶,不急不慢地戴到手腕上。
「她還給你寫了卡片。」余薇的聲音里沒什麼情緒,「只不過我沒忍住,扔了,如果你想看,可以去樓下的垃圾桶里撿。」
宴文洲的視線終於落在了她的臉上,「你這是打算興師問罪?」
看著他這副無所謂的模樣,余薇努力保持鎮定,「宴文洲,我說過你不出軌是我的底線。」
「所以,你要跟我離婚?」宴文洲笑了一聲,「我其實還挺好奇,你說精神出軌還有肉體出軌,到底哪個更沒底線?」
余薇撇開視線,冷聲道:「離婚協議書我已經寫好了,就放在書房。」
宴文洲絲毫不意外,「說你底線高,你允許我心裡有別的女人,說你底線低,你卻又要我身體忠誠,你說你是不是很裝?」
余薇捏緊手心,「宴文洲,我到底跟你裝什麼了?」
「覺得委屈?」宴文洲看著她的眼睛,「結婚三年多,老婆一直精神出軌,該委屈的人是我才對。」
余薇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宴文洲,做錯事的人明明是你,你憑什麼這樣污衊我?」
「是不是污衊,你心裡清楚。」宴文洲不急不慢道,「你打離婚協議書的時候,難道沒問問你爸媽,他們同意嗎?」
余薇頓時氣得臉頰漲紅,「宴文洲,就算沒有你,余家也餓不死!」
「既然餓不死,你媽當初幹嘛哭天搶地,非要把你塞進宴家?」宴文洲輕笑一聲,「這個世界上沒人會嫌錢多。」
「如果你不答應跟我離婚,我就把錄音還有你跟文思雅去酒店開房的照片交給奶奶。」余薇神色鎮定,「我想奶奶一定會為我討回公道。」
「你姓余我姓宴,別太高估你在她老人家心裡的地位。」宴文洲重新提起行李,「我出差回來前,你最好一個字也別跟奶奶說。」
「嘭!」
臥室房門被他關上。
余薇無力地後退一步,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才不會那麼輕易答應跟她離婚。
次日,余薇開始整理自己的資產,嫁給宴文洲之後,除了當初自己帶來的嫁妝,因為宴太太這個身份,她也得到了不少資產。
余薇用了幾天時間,將這些資產分門別類,能帶走的,不能帶走的,應該帶走的,不應該帶走的,全都整理得很清楚。
樓下響起引擎聲,余薇下了樓。
是李皖將之前宴文洲給她買的車子送了過來。
「夫人,車子的手續已經辦齊了。」李皖恭敬地將車鑰匙遞給她。
「寫的我名字?」
李皖頷首,之前宴總送夫人的車子寫的不都是她的名字嗎?
「宴文洲出差回來了?」
李皖搖搖頭,「暫時還沒有。」
「你辦手續之前,問過他沒有?」
李皖點點頭,他哪裡敢自作主張?
明知道她要離婚,卻還是寫她的名字,余薇眸光沉了沉,宴文洲這是根本就不打算跟她離婚!
余薇很鬱悶,看都沒看那車子一眼,上了樓。
李皖從別墅出來,給宴文洲打了個電話,告訴他余薇收到車子後的表現。
「你繼續盯著她,尤其記住,如果她去醫院,一定要搞清楚她去做什麼。」
李皖實在搞不懂,他一個堂堂的總助為什麼要來跟蹤人?
夫人好端端的去醫院做什麼?
李皖忽然想到什麼,坐直了身子,難道……夫人發現了宴總跟文小姐的姦情,氣得要去打胎?
孟知瑤又打來電話約余薇去滑雪。
余薇正好想要散心,答應下來,臨行前又去給宋清荷治療了一次。
宴廷嵩向她保證以後會確保她的安全。
提到沈美玲,宴廷嵩眼中難掩厭惡,「她這個人做事向來心狠手辣,毫無底線!」
顯然他已經知道沈美玲的所作所為。
沈美玲不僅是警告她,也是在警告宴廷嵩。
「如果按照現在的進度,清荷的身體什麼時候足以舉辦一場婚禮?」
余薇有些詫異,宴廷嵩打算娶宋清荷進門?
一旁的黎蕊聽到宴廷嵩的話,眼神發亮。
「如果你想要讓她站起來舉辦婚禮,最快也要明年春天。」
宴廷嵩眸光變得溫柔了許多,「春天好,清荷最喜歡春天。」
三天後,余薇跟孟知瑤去滑雪,韓春燕聽到消息,特地派余默來給兩人當司機。
余默雖然不情願,但是架不住老媽每天在他耳邊煩,娶孟知瑤當老婆?他是嫌日子太舒坦?
孟知瑤一無所知,拿出手機跟余薇自拍。
余薇沒化妝,素著一張臉,跟著她對著鏡頭比手勢。
孟知瑤感嘆,「薇薇,你怎麼還跟以前一樣,皮膚嫩的都能掐出水來!」
「不要熬夜,正確護膚。」余薇從隨身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她,「我自製的護膚神器,送給你。」
孟知瑤擰開蓋子,抹了一點兒在手背上,「薇薇,你還會做護膚品呢?」
「做著玩兒的,用著效果還行。」她以前研究製藥技術,後來不行醫了,就研究些別的。
孟知瑤抱著她的胳膊,感嘆道:「薇薇,不如咱們來合夥開家護膚品公司……」
「程序複雜,原料昂貴,不適合量產。」
孟知瑤頓時偃旗息鼓,搗騰著那些照片,發了朋友圈。
車子駛進滑雪場,余薇的手機響了,見是孟鶴川,余薇猶豫了一下接通電話。
「你自己身體什麼狀況不清楚,怎麼還跟瑤瑤跑去滑雪?」他的語氣有些急。
余薇沉默了一會兒,「我只是來散散心,不滑雪。」
「滑雪場不冷嗎?」
「還行。」余薇的語氣不冷不熱。
他那邊兒背景聲嘈雜,還有人在碰杯,應該是在聚會,有人喊他的英文名。
孟鶴川應了一聲,又對她叮囑道:「注意保暖。」
余薇本想掛斷電話,猶豫了一下,「你少喝點。」
孟鶴川笑了一聲,「算你還有點兒良心。」
余薇無語,「當我沒說。」
余薇本來就不想滑雪,只是想要換個環境,畢竟那棟別墅里承載著她跟宴文洲之間大多數的回憶。
感情雖然不深刻,但是膈應人。
孟知瑤一聽余薇不去滑雪,興趣頓時失去了一大半,「余默腿還瘸著,怎麼滑雪?在前面幫我拉雪橇我都嫌他慢!」
余默一臉黑線,「孟知瑤,我腿早就好了!好了!你是眼瞎看不到嗎?」
「誰知道有沒有落下什麼隱疾?」孟知瑤一臉嫌棄。
余默被她氣得臉色漲紅,指著她,「孟知瑤,你就是欠收拾!」
余薇一個人在酒店,余默最後還是陪著孟知瑤去滑雪,余薇到酒店一樓吃東西,看到坐在一樓大廳的李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李皖用雜誌擋住臉,心裡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