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打下離婚協議書

  余薇猶豫了一下,接過拆開,盒子裡面躺著一隻男士手錶。

  余薇記得很清楚,宴文洲昨晚握她的那隻手,戴的就是這隻手錶。

  拿出手錶時,一張卡片輕輕滑落。

  余薇彎腰撿起。

  「文洲,真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我們彼此相擁的這一刻!謝謝你昨晚願意成全我最卑微的一個夢,我會永遠愛你。」

  余薇緩緩地捏緊卡片。

  一旁的傭人見她神色不太對,擔憂地問:「宴太太,還好吧?」

  余薇回過神,將卡片揉碎,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神色恢復如常,「我沒事。」

  本來就不是屬於她的東西,丟了有什麼關係?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余薇整理好心情,上樓到了書房,從網上找了一份離婚協議書的模板,重新編輯,然後列印出來,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余薇從別墅出來時,天空飄著小雪,她讓司機將她送到了診所。

  那束玫瑰花已經開始枯萎,花瓣散落了很多。

  他對她的這些溫柔親近,就像這束偶爾心血來潮的玫瑰花,根本不需要花費多少心思。

  余薇將那束花扔到了路邊的垃圾桶,又將牆上的那幅畫收起,扔到角落裡。

  她終於找到藉口跟他離婚,這樣至少可以順利生下肚子裡的孩子,一個再也不會跟他有關的孩子。

  看著窗外飄著的雪花,余薇想到了跟他手牽手散步的那個夜晚,一切好像就在昨天。

  回想三年多的婚姻,那居然是他們難得的一點溫存。

  又想起在那片山林,危險來臨前,他留給她的那個吻。

  淚水終究沒出息地落了下來。

  傍晚,姚琳約她出去喝酒。

  兩人約了家清吧,餐食上桌,余薇沒什麼胃口。

  姚琳把整理好的照片遞給余薇,「雖然那些報導撤得快,不過我托關係要到了照片,如果你打算跟宴文洲離婚,這些照片肯定能幫你多分他一些財產。」

  照片沒有打馬賽克,雖然只有宴文洲的幾個側影,卻也能確定是他。

  新聞報導撤得很及時,只是小範圍的傳播而已。

  如果她真的跟宴文洲對簿公堂,把事情鬧得難看,宴家不會放過余家。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只有有錢有權的人才有資格談公平。

  「你問過宴文洲沒有,他怎麼說?」

  余薇搖搖頭,她沒有給宴文洲打過電話,也沒有打電話質問過他。

  姚琳不解,「薇薇,你到底怎麼想的?宴文洲如果真的跟文思雅……你難道還不跟他離婚嗎?」

  打下那份離婚協議書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把握宴文洲會同意。

  她沒有強大到可以為她撐腰的娘家,也沒有宴文洲的愛做依仗去得到他的一份歉疚。

  就算他真的出軌,只要他不同意,離婚對她而言難如登天。

  只不過,她至少還有一個籌碼。

  余薇收起那些照片,他最捨不得文思雅受委屈。

  兩個人都沒什麼胃口,沒吃多少東西,姚琳見她沒喝酒,擔憂地看著她,「身體還是不舒服?車禍後遺症?」

  余薇猶豫了一下,「姚琳,我懷孕了。」

  「宴文洲的?」

  「嗯。」

  「他也配?」姚琳氣憤道,「你打算怎麼辦?」

  余薇笑了笑,「打胎很傷身體,我已經二十七了,可以當媽媽了。」

  「你要原諒宴文洲?」

  「他哪裡需要我的原諒?」余薇自嘲道,「只是煩了給人當老婆,所以想把它生下來,畢竟我還挺想知道當媽媽是什麼感覺。」

  姚琳無奈地看著她,「等它真生下來,有你煩的。」

  「可我覺得我會是個好媽媽。」

  姚琳問了個現實的問題,「宴文洲能同意?退一萬步講,就算宴文洲同意,宴家能同意?」

  「不知道自然就不需要同意。」

  余薇跟姚琳分開後,回到別墅,宴文洲並未回來。

  手機上收到一條入帳信息,是姜婉給她打的錢,姜婉還給她發了一條信息,「你永遠都鬥不過思雅,等你被宴文洲掃地出門,我要你好看!」

  余薇將簡訊刪除,號碼拉黑。

  韓春燕的電話打進來,讓她明天帶宴文洲回余家吃飯。

  顯然韓春燕並不知道那些緋聞。

  「項目已經談成了,只等文洲簽字了。」韓春燕的聲音里難掩喜悅,「之前還犯愁怎麼還上顧家的那筆錢,只要合同一簽,明年這個時候,別說還顧家的錢,咱們余家……」

  「媽,合同的事情你不要報太大的希望。」

  「怎麼,你跟文洲又吵架了?」韓春燕無奈道,「薇薇,兩口子過日子,哪裡有不磕磕絆絆的?只要文洲做得不過分,你能忍就忍忍,平常該哄著他點兒就多哄哄……」

  余薇眨了眨酸澀的眼睛,「你還要讓我怎麼忍,怎麼哄?這三年,我忍得還不夠嗎?」

  「薇薇……」

  「你難道看不到這三年多,那些人都是怎麼看我的嗎?」

  所有人都覺得她配不上宴文洲,就連她也因為當初余家的逼婚,一度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來。

  上流圈的那些闊太太,當面恭維她,背地裡不知道罵她罵得有多難聽。

  宴家人更是個個用鼻孔看她。

  她都忍了,她以為只要她用心經營這段婚姻,總有一天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

  結果她的忍讓換來的是什麼?

  韓春燕無所謂地說:「那些人本來不就那樣?她們看得起誰?理她們做什麼?」

  「如果宴文洲也看不起我,我也要忍嗎?」

  「文洲怎麼會看不起你?」

  余薇心裡生出深深的無力感,握緊手機,「你明知道余家跟宴家門不當戶不對,當初到底為什麼非要讓我嫁給他?」

  「當初你被他毀了清白,又懷孕,我當然要讓他對你負責!」

  一輩子這麼長,誰又能一直對誰負責。

  余薇疲憊地掛斷電話,本想整理行李,卻想到衣帽間的那些東西都是婚後宴文洲派人為她添置的。

  這棟別墅,是當初她跟宴文洲結婚時,宴老夫人送給她和宴文洲的新婚禮物,在她名下。

  就在余薇走神的時候,宴文洲推開臥室的門走了進來。

  臥室里安靜得有些過分。

  宴文洲沒有出聲,逕自走進了衣帽間整理行李,不過十分鐘就提著行李箱走了出來。

  余薇擋住他的去路,面色淡定地將那隻手錶遞給他,「文思雅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