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為了我把你踩進泥里

  宴文洲害怕她摔倒,下意識地用一隻手托住她的腰,有人按下快門,畫面定格。

  俊男美女的擁抱,美得像一幅畫。

  余薇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宴文洲只託了文思雅一瞬,就將她扶正,「注意場合。」

  文思雅笑著看他,「是不是別的場合,我就可以抱你?」

  宴文洲眸光一沉,「思雅,你逾矩了。」

  文思雅臉上的笑容僵住,很快她又恢復鎮定,「抱歉,我只是太開心了。」

  優美的音樂聲響起,人們陸陸續續地走向舞池。

  文思雅拽住宴文洲的胳膊,「我不要別的禮物,你就陪我跳支舞,就當是給我的慶祝,行嗎?」

  宴文洲沒有動。

  文思雅看著他,眼眶慢慢變紅,「我已經聽你的話,跟人相親,談戀愛,甚至以後還會結婚,你難道連一支舞都不肯跟我跳了嗎?」

  宴文洲表情鬆動,終於跟她一起走向舞池。

  余薇看著舞池中漫步的兩人,有些出神。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同樣在一場盛大的晚宴上,那個她曾經喜歡了很久的人,也是這樣輕輕攬著一個女人的腰肢,翩然起舞,用最溫柔深情的眼神看著那個女人。

  淚水湧出,視線漸漸模糊,兩個畫面好像隔著時空一點點重合。

  心臟處傳來絲絲的痛意,她已經忘記有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壓下心底化不開的苦澀,余薇擦去眼角的淚水,想要起身離開。

  沈美玲按住她的肩膀,遞給她一杯酒,「東西放進去,文洲跳完舞之後,就去給他敬杯酒。」

  余薇看著那杯酒,就像看到了洪水猛獸。

  「想想你爺爺的診所。」沈美玲握緊她的肩膀,「我可不懂什麼醫術,沒用的東西,燒了最合適,你說對嗎?」

  余薇的心墜入谷底,燒掉?

  那都是爺爺一點一滴留下的心血,一把火就什麼都沒了。

  沈美玲施施然離開。

  她早就明白沈美玲不會輕易放過她,可是她沒想到沈美玲會拿診所下手。

  余薇沉默了好半晌,將沈美玲遞來的那杯酒輕輕推進去,重新拿了一杯酒站起身。

  一起身就碰到正向她款款走來的文思雅。

  文思雅提著裙擺,笑著看她,「三嫂,謝謝你能來,只不過你臉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余薇搖搖頭,「我沒事。」

  文思雅笑容明媚,「那天文洲帶你離開的時候好像很生氣,他沒把你怎麼樣吧?文洲向來都是這樣,不肯讓我受一點點的委屈,只要有人欺負我,他一定會加倍奉還!」

  余薇看著她臉上的笑,冷靜道:「你最大的委屈不是他給你的嗎?」

  一句話讓文思雅臉上的笑容僵住。

  好半晌她才回過神,在余薇耳邊道:「你在得意什麼?他娶你,只是因為他不能娶我,所以娶誰都一樣!可是只要你讓我受委屈,你信不信,他能為了我把你踩進泥里!」

  她怎麼會不信呢?

  手腕兒上的紅痕是那麼醒目。

  余薇側身,往前走去,宴文洲走了過來,動作自然地接過她手心裡的酒。

  見余薇看著他手裡的酒杯,宴文洲挑眉,「不是拿給我的?」

  余薇回過神,「當然是給你的。」

  宴文洲喝了口酒,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兒,神色有些不自然,「要不要……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余薇察覺到他在說什麼,臉色也有幾分不太自然,「不用,我已經沒事了。」

  宴文洲又恢復那副冷淡疏離的模樣,「我只是讓你清楚我的底線在哪裡,如果還想繼續當你的宴太太,就不要碰。」

  她當然清楚,他的底線是文思雅。

  余薇忍不住問:「如果我一直是宴太太,你什麼時候才會願意跟我生一個孩子?」

  宴文洲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前幾天不是還嚷嚷著離婚?有了孩子,你還捨得離嗎?」

  余薇仿佛聽不到他的嘲諷,繼續問:「一年,還是兩年?還是這輩子都不可能。」

  「這輩子?」宴文洲就像聽到了笑話,「原來宴太太居然想跟我過一輩子?」

  余薇聲音平靜道:「結婚的初衷不就是兩個人想一輩子在一起嗎?」至少跟他結婚的那一刻,她是這樣想的,也一直在朝這個方向努力。

  宴文洲又喝了口酒,嘲弄道:「可結婚的前提是兩個相愛的人,我們是嗎?」

  三年的時間,他難道對她就沒有半分的感情嗎?

  「孩子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宴文洲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甚至懶得再給她一個眼神,放下酒杯離開。

  不肯讓她生孩子,也不肯讓她離婚,他是要把她困死在這婚姻的牢籠中。

  她真傻,他這種高高在上的人怎麼會容忍她的欺騙,她居然真以為他會心無芥蒂地跟她過日子。

  余薇見他走向文思雅,轉身離開。

  沈美玲擋住她的去路,「這麼著急去哪兒?」

  余薇冷聲道:「回家。」

  「你自己導演的好戲,難道不想看看嗎?」

  余薇將那小玻璃瓶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里,「酒里我沒有放任何東西。」

  沈美玲笑了笑,「是嗎?可我看文洲好像有些醉了。」

  余薇回過身,就看到宴文洲高大的身軀有些腳步不穩,文思雅站在他一旁扶著他,正在關切地問著什麼。

  余薇詫異地看向她,「你……」

  「我什麼?難道你真以為我會指望你嗎?」沈美玲冷笑了一聲,「你好不容易坐上了宴太太的位置,又怎麼會同意讓別的女人生文洲的孩子?」

  余薇臉色蒼白,她怎麼忘了,沈美玲是個商人,最精於算計。

  「一回生二回熟,只要文洲邁出這一步,可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沈美玲冷眼看著她,「你猜他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厭惡你?以後,你可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琴瑟和鳴。」

  余薇渾身發冷,想要回去,卻被兩個保鏢擋住了去路。

  沈美玲動作優雅地整理了下衣服,「我遭受的痛苦也得讓你嘗嘗,你才會知道你做了什麼蠢事!」

  余薇終於明白,從她踏進這場晚宴開始,就已經走進了沈美玲布好的局,她根本逃不掉。

  宴文洲身體裡湧起陣陣熱浪,這讓他想起了三年前跟余薇的第一次。

  有誰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算計他!

  「文洲,你怎麼了?」文思雅關切地看著他,「怎麼出了這麼多汗?要不要我扶你去後面的休息室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