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孩子會像誰多一點兒

  宋清荷的臉色比前幾日好了很多。

  余薇幫她針灸完,又重新幫她調整了藥方跟食譜。

  余薇臨走前,跟宴廷嵩提了診所的事情。

  宴廷嵩並未拒絕,「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去溝通,但是你也知道,我跟她並無什麼情分可言,我幫你反而可能弄巧成拙,你倒不如讓文洲幫你。」

  余薇本就沒報什麼希望,宴廷嵩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自然不會再費力幫她。

  而她跟宴文洲之間不是更無情份可言嗎?

  沈美玲一直未接余薇的電話,余薇去找了她幾次,她閉門不見。

  宴文洲那天走後,就一直沒回過別墅。

  余薇不放心,就讓余默在診所外守著。

  直到《風揚》雜誌舉辦慈善晚宴當天,沈美玲才終於肯接她的電話,「想拿回診所,就乖乖來參加晚宴。」

  余薇本就沒打算參加,所以沒有特地準備禮服。

  她也無心情去做造型,只選了一身素白貼身長裙,簡單地化了個妝,頭髮挽起,用一根簪子別住,十分中式的打扮。

  沈美玲特地在紅毯外等她,余薇走過去,挽住她的胳膊,沈美玲對著鏡頭露出一抹柔和的笑,立即被鏡頭抓拍。

  婆媳二人走到背景牆前拍照。

  記者們竊竊私語。

  這文思雅確實厲害,圈子裡誰不知道宴文洲跟她的花邊新聞,宴文洲的母親居然帶著他老婆來助陣,莫不是文思雅已經成為了編外人員?

  畢竟這個圈子裡,男人在外面養幾個女人並不是什麼新鮮事,更別提宴文洲這樣尊貴的身份。

  余薇跟在沈美玲身邊,公式化地笑。

  終於走進內場,沈美玲掃了她一眼,余薇識趣地收回手。

  侍者將兩人引到桌前,落座後,余薇才注意到隔壁桌旁,宴文洲坐在文思雅身側。

  文思雅一襲水墨綠長裙,化著精緻妝容,美得很張揚,宴文洲穿著同色系西裝,隨意坐在椅子上,清雋矜貴。

  耳邊聽到有人說:「文思雅新官上任,宴文洲這是特地來給她撐場子吧?」

  「宴總對這位妹妹可真關心。」

  有人笑道:「那你可要說清楚,是哪種妹妹。」

  交談聲逐漸遠了。

  「你看,他們多登對。」沈美玲慢悠悠道:「想不想成全他們?」

  余薇面容僵硬,收回視線,「診所是我爺爺一生的心血,我希望您能高抬貴手,讓我把診所買回來。」

  沈美玲靠近她一些,「想買回診所啊,我給你這個機會。」

  沈美玲看著她蒼白的臉,笑了笑,「別緊張。」

  余薇看著她臉上的笑,卻渾身發冷。

  「其實想想,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沈美玲晃著酒杯,漫不經心道:「老公心裡都裝著一個白月光,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秀恩愛。」

  余薇捏緊手心。

  「文思雅一個孤女,自然不能嫁給文洲當老婆,偏偏文洲對她愛得深,你呢,占著一個宴太太的身份,文洲卻討厭你,連孩子都不肯讓你生。」

  沈美玲遞給余薇一杯酒,余薇努力穩住心神接過。

  「君子有成人之美。」沈美玲跟她碰了杯,「你說,文思雅如果生下文洲的孩子,孩子會像誰多一點兒?」

  余薇捏緊酒杯,那冷意透徹心扉。

  沈美玲喝了一口酒,然後握住余薇顫抖的手,余薇感覺到手心裡多了個東西。

  沈美玲笑著看她,一副慈愛長輩的模樣,摸了摸她的髮絲,「文洲那麼喜歡文思雅,自然捨不得讓她當第三者,所以我們需要幫他一把,東西記得給他喝了,只要事情辦妥,診所就還是余家的。」

  這簡直太荒唐!

  余薇慌亂地站起身,「嘭!」正好有侍應生在送酒,酒杯散落在地上。

  「對不起。」余薇急忙道歉,下意識地想要幫忙清理。

  沈美玲也站起身,拽住她的胳膊,在她耳邊繼續道:「讓他們整理就好,記住,機會我可只給你一次。」

  余薇臉上血色全無,她腳步有些踉蹌地向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宴文洲聽到動靜看過來,只來得及看到那抹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倒的背影。

  宴文洲皺眉,那天一開始他確實很生氣,有些衝動,可是已經好幾天,難道她還不舒服?

  宴文洲想要起身跟過去,文思雅拽住他的胳膊,「文洲,等下就該我講話了,你要去哪兒?」

  余薇走到衛生間外的洗手池旁,用冷水洗了把臉才冷靜下來。

  她拿出沈美玲遞給她的東西,一個透明小玻璃瓶裝著一顆白色藥粒,沈美玲是宴文洲親媽自然不會給他吃毒藥,這是什麼藥不言而喻。

  想到上次分開前,他刻意的羞辱折磨,也許他跟文思雅得償所願,說不定就會同意離婚。

  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

  讓她親手把自己的老公送到另外一個女人床上,她怎麼可能做到?

  如果她去求宴文洲,他會幫她嗎?

  他大概只會說她自作自受。

  「你身體不舒服?」

  宴文洲的聲音打亂她紛亂的思緒,余薇慌亂地轉過身,將藥瓶擋在身後,察覺到她的動作,他眸光沉了沉,「你在擋什麼?」

  余薇愣怔了一下,隨後伸出一隻手,刻意露出上面的紅痕,「你說這個?」

  宴文洲臉色有些不太自然,那天他雖然動作狠了些,卻也注意了分寸,除了她被捆起來的手腕兒。

  「如果身體不舒服不要硬撐。」

  余薇捏緊手心裡的東西,他這是良心發現了嗎?

  余薇帶著希望問:「我現在確實有些不舒服,宴文洲,你能帶我走嗎?」

  宴文洲臉色立即沉下來,「你不要得寸進尺。」

  余薇的眸光暗了許多,今天是文思雅的大日子,他怎麼可能跟她走呢?

  「你就這樣在意文思雅嗎?」

  「我說過,不要把她當成你的假想敵。」宴文洲神色有些不耐煩,「你身體既然不舒服,我讓司機先送你回去。」

  余薇臉色蒼白地搖搖頭,「不用了,我沒事。」

  「隨你。」宴文洲看著她那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心裡煩躁,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

  余薇再回宴會廳里,沈美玲已經笑著去跟人打招呼。

  她安靜地坐在位子上,仿佛不存在一般。

  文思雅正好發表完講話,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她像只美麗的蝴蝶開心地走下舞台,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撲向了宴文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