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爹娘慘死,遺書引路

  這日,是爹娘和姐姐的忌日,白由一個人來到城外的墓地祭奠。

  看著眼前的兩座墓碑,白由又想起那日的慘狀。

  三年前的夜晚,身著黑衣的白由行色匆匆來到白府門前,一隻烏鴉悽厲的啼叫劃破死寂,像是預示著某種災禍即將降臨。

  「偌大的院落,上下幾十號人,怎沒一點動靜?」白由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老大,別多想,也許是大家休息了」跟在一旁的月如安撫道。

  「嗯」

  話雖如此,但白由的心還是狠狠揪了起來,二黑來消息只說白府出事了,可他並沒說出了什麼事,嚴不嚴重。

  「吱呀~」白由屏住呼吸顫著手去推門。

  無人應答,大門卻逕自打開,緊接著一股沖天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糟了,一定出事了。」

  來不及多想,白由提刀大步跨進門內,前院一個人影都沒看到,地上也不見絲毫鮮血的痕跡,但她絲毫不敢放鬆,繼續朝著後院走去。

  許是夜太黑,也或許是白由走的太急,她左腳剛跨進後院,就差點被什麼重物撞到。

  「老大,小心。」月如趕緊扶住白由。

  停下來的兩人低頭一看,映入眼底的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這些都是前院下人。」月如翻開屍體看了幾眼,「他們應該是在這裡排成了人牆,保護內院裡的人。」

  「最上面幾具屍體身上還有餘溫,他們剛死不久,我們快去後院看看。」

  兩人慌忙朝著後院跑去。

  「彭~」

  「怎麼不走了?」沖在前面的月如突然止步,白由著急的問。

  「老大,你還是別看了。」說著轉身擋在白由面前,不讓她朝內院看去。

  繞過月如,白由徑直走進內院。

  記憶里溫暖的人此刻正靜靜躺在地上,他們的死狀太過悽慘。

  爹的屍身被暴力撕裂過,又被粗糙的手法縫合了起來,在心臟的縫合處,甚至還被大剌剌的繡上了一朵怪異的花。

  似是在叫囂著,又好似是赤裸裸的挑釁。

  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從血跡乾涸的程度上來看,那朵怪異的花是在人死之前繡上去的,那皮肉被粗線拉扯的痕跡,白由看得心如刀絞。

  然而,就在白由卯足了勁想要查出兇手時,皇上卻一錘定音,父親是自殺,而且是因醫死了人帶著全家愧疚尋死。

  見白由還有所懷疑,又拿出了父親的遺書,這下,就算有所懷疑也不得不相信。

  只是她沒想到,姐姐止焉也死在了那場變故中,而且在她到來之前,屍體就被偷偷帶走了。

  今天她要等的,就是當初帶走姐姐屍體的那個人。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白由等的人終於到了。

  只見一抹明黃悄然靠近,「你怎麼在這?」來人正是當今皇上。

  「回皇上,今日是爹娘和姐姐的忌日,我來祭拜。」

  「也是,白家就剩你一個人了,好了,祭奠完就早些回去吧。」皇上並不想與她過多廢話,奈何白由是在此專門等他。

  「皇上是來看姐姐嗎?」

  天子不怒而威,用眼神質問白由。

  「皇上是想問,我怎知道你和姐姐之事?你放心,是早些年爹娘來信時提過一次。」

  見白由威脅不到自己,皇上的眼神舒緩起來,「好了,朕就是來看看止焉,你忙完就走吧。」

  「皇上,我有一事斗膽求皇上。」說著,白由跪了下來,不理會皇上眼中的厭惡。

  「我說了我今日是來看止焉的,不想談其他。」

  「可我只有這一次機會。」白由據理力爭,過了今日她不知那些人還會不會給自己見皇上的機會。

  「你真想在止焉墓前提你那些風流事?你不嫌丟人,朕還怕擾了芷柔的清淨。

  回去吧,好好過你的日子。」

  「我相信,若姐姐還在,定會為我討回一個公道。」說著,白由挺直了腰杆,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

  「公道?你要什麼公道?莫如聰不就是想娶個妾,你犯得著鬧的全城皆知。」皇上實在看不懂止焉這個妹妹的操作。

  「皇上,莫如聰不是要納妾,他是要休妻。」

  白由將最近發生的事如實講給皇上聽,講到最後,兩人才發現原來是莫如聰鑽了空子。

  他一邊攔著白由進宮,一邊又故意在皇上面前隱晦的提起白由善妒,絲毫不提他要納芷柔為妾,只說讓皇上成全兩人的情分。

  被莫如聰的暗示迷惑,皇上只當是他想納妾,怕白由阻攔,找自己撐個面子,沒多想就同意了。

  「如今看來,倒是朕被擺了一道。」

  看皇上並沒有生氣的樣子,白由心裡大概清楚了。

  「這事不能怪皇上,莫如聰和芷柔剛立了大功,您也正需要芷柔的這樣的醫官身份來分散文人的注意力,白由都明白。」

  「你倒是比你那個老頑固的爹明智很多,說吧,你想朕怎麼做?」

  皇帝的眼神晦暗不明,白由也拿不準他到底什麼意思。

  「我只想求一紙和離書,讓我回白家,其他別無所求。」

  「這是你爹指的婚事,你想好了要和離?」

  她用了三年時間,也沒想明白爹讓自己嫁給莫如聰的理由。

  可事到如今,她也算是完成了他老人家的遺願,剩下的,她想按自己的想法活。

  「我相信,如果爹在世,看到莫如聰如今的樣子,應當也會支持我和離歸家。」

  「可你知道,你倆的婚事當初是朕保的媒,朕賜了你們成婚,如今再賜你和離書?

  這不是打皇家的臉嗎?傳出去,皇家的威嚴何在?

  你是個聰明的,這點道理還能不懂?」

  聽出來了,這和離書並不是不能給自己,只是要拿出相應的價值來交換。

  來到時候,白由以為可以憑藉姐姐,讓皇上看在昔日情分上,網開一面,給了自己這和離書。

  可如今看來,皇家真不愧是皇家,情感在權利和價值面前,一文不值。

  可如今的白由又能拿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呢?

  「依朕看,你還是回去吧,我會敲打莫如聰,他不會休了你。

  作為交換,你也同意他納了芷柔,就這樣平靜的過下去,你爹在九泉之下應該也能安心一些。」

  「皇上,我有話要說。」

  那日,不知白由與皇上說了什麼,只知兩人在林子裡待到天色漸暗,才雙雙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