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天的事,白由以為崔家應該放棄自己這條魚餌了,沒想到隔天,他就被皇帝召見了。
「老大,崔家不會是一氣之下,跑去找皇上賜婚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可怎麼辦呀?要不,咱們現在就跑吧。」月如聽到宣白由進宮覲見的消息後,整個人如驚弓之鳥。
白由沉默了一陣,輕聲安撫月如,「就算崔家去求賜婚,皇上應該也不會那麼快答應。你先別著急,我先進宮去探探口風,既然皇上沒有直接頒聖旨而是先找到我,那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月如不放心,一定要跟著去,白由也只好帶著去。
「我先進去,你在外面等著,如果太晚等不到,你就自個先回去。」進去勤政殿前,白由叮囑道。
「老大,我不走,就在這裡等你。」看來不止白由,就連月如都怕了這莫名其妙的賜婚。
白由走進勤政殿,給皇上行完禮之後,就在一旁站著,她不知道皇上找她何事,索性不貿然開口,就這麼靜靜等著。
「我不問,你是不打算開口了?」兩人沉默了許久,皇上先忍不住開口道。
「不知道皇上來找我做什麼,所以不知道該說什麼。」
「聽說,你對外宣稱,不喜男子?我怎麼不知道你們白家還有這個癖好?」皇上低頭在批奏摺,壓根沒看白由。
「不喜男子,是什麼奇怪的事嗎?怎麼還成癖好了。」
「說話規矩點,這裡可不是外面,注意規矩。」看白由自由散漫的樣子,再瞅瞅一旁伺候的太監宮女,皇上出聲提醒,而後又對身邊人說,「你們都下去吧。」
「這下都走了,不用再守規矩了吧。你找我來,不會就為了這事吧?」還以為皇上又要給自己賜婚,嚇得她緊張了一路。
「怎麼?你以為我要同意崔丞相的請求,把你嫁給他兒子?」
「他們還真來找你了?真是夠拼的,你也不能怪我會這樣懷疑,畢竟莫家那事,就是因你賜婚而起。」
「那件事可不能怪我,是你爹的遺書,我只是照他老人家意思辦事。」
兩人東拉西扯了一會家常,皇帝突然嚴肅的問,「你真的不喜男子?所以,你喜歡女子?」
這都什麼跟什麼?白由無語道,「皇上,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說不喜男子,就是委婉的說,看不上崔朝顏,怎麼成了我喜歡女子。」
「不是我亂說,是崔丞相就是這麼傳達他兒子意思的,說你承認不喜男子,而是喜歡女子。
就因這事,崔丞相說他家兒子整日鬧著要割了那什麼,變成個女的,再去求娶你。這才嚇得他來求朕給他賜婚。」
「這麼說來,我的話似乎是有些歧義,那行,我回去就給他解釋,我不是不喜男子,只是不喜歡他那樣的,當然也沒有喜歡女子之說。你看這樣可否?」
「你自己的事,你看著辦就成,不用問我。」皇上又開始低頭批奏摺。
讓我看著辦,幹嘛把我叫到這來,白由心裡沒好氣,嘴上卻不敢造次,「那既然皇上沒什麼事,我就先退下了。」說著就想開溜。
「站住,出行的事安排的怎麼樣了,這日子眼看就到跟前了。」
原來這才是正事,「皇上放心,一切準備妥當,一定按時出發,順利完成任務,您就等著我的好消息。」白由自信的拍著胸脯。
就在皇上還想說什麼時,一名男子進來通報,「皇上,望老將軍求見。」
在他抬頭的瞬間,白由看到了這張臉,這五官讓她有一瞬間的愣神,好在男子再次出聲,白由才回過神來。
「好了,你先回去吧,走的那天我去送送你們。清風,去把老將軍請進來。」
兩人一同朝外面走去,白由心裡充滿了疑惑,他不是那個自稱二哥的人嗎?怎麼成了皇帝身邊的清風,眼看到嘴邊的不解就要脫口而出,清風搶先一步,「天色不早了,白姑娘還是早些回去,好為日後的出行做準備。」
這是提醒自己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不要暴露了,見此,白由也只能裝作什麼也沒發生,自行離開。
「老大,怎麼樣,是賜婚嗎?」看到白由全須全尾的出來,月如的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還在那吊著,擔心又被賜了婚。
「不是,皇上就是問了些旁的,囑咐不久後的出行,沒說賜婚的事,這下你可以放心了。」知道月如是擔心自己,白由趕緊快速說明情況。
這下,月如才徹底放下心來,「那就好,只要不是賜婚,什麼事都好說,都好說。」月如安撫的拍著自己的心口,轉念一想,好像又不對,「既然沒賜婚,老大你怎麼一臉愁容,是皇上說了其他難辦的事嗎?」
白由沒有明說,只是快速拉著月如出了皇宮,她現在還不能確認這個二哥的真實目的,因此他的消息,還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晚上躺在床上,白由還在想,她看清風那一眼,皇上有沒有察覺?她會不會害二哥暴露了身份?想來想去,也沒個頭緒,索性等睡醒了再說。
要說白由的擔心不無道理,皇上確實覺察到了白由看清風的眼神,不過,他卻想歪了,「清風,我那個瘋妹妹,今天怕是嚇到你了吧。」
「皇上是說今天來的白家姑娘嗎?」
「呦,你這一向不近女色的呆瓜,還能記住人家名字,老實說,是不是看上她了?」
「清風不敢,只是白姑娘看人的眼神太過露骨,這才印象深了一些。」
「哈哈,她那個人,是有些魯莽,喜歡不喜歡永遠都掛在臉上,我瞧著她今天看你的眼神,怕是有些看上你了。
也難怪,就我們清風這長相,哪家姑娘看了能不心動呢。你什麼想法,要不要朕給你們牽線搭橋?」
清風心裡都快把白由罵死了,嘴上還要畢恭畢敬回答,「清風說過,南國不滅,絕不談兒女之情,皇上,清風志向不變,只想報國,不想成婚。」
看清風確實沒這個意思,皇上也覺得索然無味起來,撇下話題不再言語。
只是他嘴角間不經意的笑容,讓人看不透他到底是高興清風的拒絕,還是不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