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阿三

  「那蘭小姐呢，她怎麼樣了？」

  卓不群繼續道：「她畢竟是蘭家的大小姐，蘭家不會把她怎麼樣，不過她日子過的應該也不會太好，當年我逃走時，曾經許諾一定會回來接她……」

  「可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也從未回去過。」沈長安打斷他的話，「蘭小姐她……」

  卓不群明白他的意思，斬釘截鐵道：「不可能，我與湘妹海誓山盟，她說過心裡只有我一個人，她一定還在等著我！」

  沈長安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同時又覺對方有些自私。

  卓不群嘆了口氣：「不過，就算她不等我，我也能理解她，長安，我命不久矣，請你去蘭家時，把我的死訊告訴她，如果這個傻丫頭還在等我，你就讓她儘早出嫁吧……」

  他說到這裡，心如刀割，留下淚來：「只恨我我被名利所迷，如果能再活一次，我一定會回去找她，帶她離開……」

  他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沈長安這才意識到時間到了，急忙又為他灌輸元氣，希望能幫他再續一段時間的命，誰知卻無濟於事。

  「長安，不用白費力氣了。」卓不群搖搖頭道，「是我不對，是我害了你，在我臨死之前，也讓我為你做一件事吧。」

  「什麼？」

  卓不群悄聲道：「在我的房間中，床上有一暗格，裡面藏著我的家傳功法大風來，我畢生研習，一直沒有參透最後一式，你回去取了，潛心修煉，配合清虛功，將來也會大有可為，還有……」

  他眼神一凜，突然雙掌貼在沈長安的胸口之上，元氣不斷湧出，後者驚道：「卓叔叔，你這是做什麼？！」

  「此去揚州，兇險異常，我又對你有愧，既然我今日必死，不如將全身修為都傳於你！」

  沈長安正想反抗，可看到對方堅定的眼神，便只好依其意願。

  卓不群全部修為盡傳於沈長安，而後氣息瞬間變弱，全身癱軟，後者忙扶著她躺下。

  「長……長安，一定要幫我辦好……辦好那事。」卓不群氣息奄奄。

  沈長安知他將要死去，不禁悲痛，握住他的手道：「卓叔叔，你放心。」

  卓不群點點頭：「對……對不起，我能做的，只有這麼……這麼多了……」

  他眼神開始渙散，已然死去，沈長安含淚為其合上雙眼，後在崔郎中的幫助下，在後院火化，而後收其骨灰，用一個油紙包裹好，放於懷中。

  之後，沈長安悄悄回了總舵，來到了卓不群的房間，掀開床上的被褥後，以手細細敲擊床板，終於找到暗格並將其打開，取了大風來秘籍，接著火速離開，趕往揚州。

  揚州離漕幫總舵所在之地並不遠，他一路快馬趕路，不消幾日便趕到那裡。

  早在離開總舵花錢買馬時，他便發現自己走的匆忙，忘記多帶些銀子，如今到了揚州，身上便只剩幾文錢了，便只好將那馬匹賣了，這才吃了碗面充飢。

  此時天色已晚，他想著不知還要在揚州逗留多少日，銀子還是省著點花為好，便沒有選擇住客棧，而是準備找條巷子，畢竟這時節夜晚已是涼風陣陣，巷中起碼能遮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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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進入巷子不久後，突然後面傳來喊聲，他回頭一看，卻見一個小乞丐向他跑來，神色慌張，這條巷子寬敞許多，那小乞丐看了他一眼，又瞥向一旁的稻草，直接鑽入進去。

  此時一個大漢轉過拐角，跑了過來，他察看了一下四周，問道：「你有沒有看見一個乞丐跑過去？！」

  沈長安想起方才那小乞丐，便覺其有些可憐，隨手指了一個方向道：「他剛剛往那跑了。」

  大漢擼起袖子，怒道：「該死的小阿三，偷到我頭上來了，這次抓住你非好好教訓你不可！」

  他邁開大步，跑了過去，身形很快消失在拐角處。

  那小乞丐見他走了，便從稻草中探出頭來，沖沈長安笑了一下，然後整個身子都鑽了出來，身子矮了沈長安一頭，身形也甚是瘦弱。

  「謝謝兄弟。」小乞丐拍了拍沈長安的肩膀。

  沈長安好奇道：「你偷了他什麼，他這樣追你？」

  小乞丐擺擺手：「他就是個吝嗇鬼，小爺我就是要教訓他，所以偷了他幾個包子。」

  他說完從懷中掏出幾個包子，將其中兩個遞給沈長安：「吃吧。」

  「我不餓。」沈長安搖搖頭。

  沈長安路上曾將衣服和長劍當了，此時穿的也有些破爛，小乞丐笑道：「看你穿的這樣，也不是什麼有錢人，裝什麼啊，吃！」

  他將包子直接塞到沈長安嘴中，後者無奈，只得吃了起來。

  「看你不是本地人啊。」小乞丐道。

  「我今日剛到這兒。」

  小乞丐吃完包子將手上油腥在衣服上抹了抹：「我叫阿三，這一片我罩著，咱們也算有緣相識，若是遇上什麼事，找我就行。」

  沈長安點點頭，阿三正準備離開，卻見那大漢又轉了回來，瞬間便看到了他，罵道：「你原來在這兒！」

  他邁開步子，朝阿三跑來，後者急忙跑了，誰知那大漢不去追阿三，卻一把抓住了沈長安。

  「你做什麼？」沈長安不解道。

  大漢道：「原來你們是一夥的，怪不得方才誆我！」

  「誰跟他是一夥的了。」

  大漢指著沈長安手裡未吃完的半個包子：「證據在這兒，你還敢抵賴，他跑了，就由你來賠錢！」

  沈長安百口莫辯，只得自認倒霉，按照那人說的價錢，將包子錢賠給了他，後者這才放開他走了。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黑了，沈長安見那稻草不錯，正好用來禦寒，便躺在草堆旁邊，身上攏了些稻草，他趕了那麼長時間的路，早就累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清晨，他被人聲吵醒，便揉了揉眼，卻見一個中年婦人，身邊擺著一副擔子，正與四名大漢掰扯著什麼。

  領頭的大漢道：「趙寡婦，別再廢話了，攤位費一點也不能少，不然你別想出攤！」

  「柏青大爺，前天我剛交了攤位費，怎麼今天又交啊。」趙寡婦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