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往事

  「卓叔叔！」

  沈長安見到卓不群被擊飛的一幕，急忙跑到他身邊，將他扶起。

  卓不群心中懼意頓生，僅是一招，他便明白了自己與萬道升的差距，今日自己絕無活路。

  萬道升微微一笑：「再來！」

  他身形衝來，卓不群立即將沈長安推開，單掌劈出，卻被對方輕巧避過，而後在其胸口打了一拳，骨裂之聲傳來，卓不群再次向後飛摔。

  萬道升並不打算放過他，緊跟而上，雙腳頻頻踹出，卓不群雙臂疊在胸前，硬抗了這數腳，落地時已經無力起身，只是不斷吐血。

  沈長安跑到他身邊，急忙為他灌輸元氣，他看到對方慘狀，一瞬間什麼仇什麼怨全都忘了，只記得兩人在清虛殿時親如父子，眼中不由淚花閃爍。

  「長安，別費力了，沒用了。」卓不群搖搖頭，「你留點元氣，好逃出去。」

  此時漕幫弟子已經所剩不多，他們見卓不群重傷，都齊齊擋在他身前，萬道升不耐煩地只一揮手，一股巨大的元氣隨之衝出，那些弟子根本無力抵禦，直接死於元氣之下。

  漕幫如今，只剩卓不群與沈長安兩人。

  萬道升到：「不群，我說過，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願意跟隨為師，那為師便會治療你的傷勢，有我在，你死不了，否則……」

  卓不群笑了兩聲：「我卓不群什麼都敢當，就是不敢當狗。」

  萬道升表情含怒，沈長安以為他又要攻擊，忙抽劍擋在卓不群身前：「不許碰卓叔叔！」

  「長安，你快走，快走！」卓不群叫道。

  沈長安神色堅定：「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萬道升，你要殺卓叔叔就先殺我！」

  「長安，你這是何苦呢？！」卓不群痛心道。

  「卓叔叔，雖然你以前騙過我，也做過一些卑鄙之事。」沈長安頓了頓，「但你在民族大義上的作風，我不得不佩服，如今大敵當前，你要死我便陪你死！」

  卓不群愧疚難當，眼中流淚：「長安，我對不起你！」

  萬道升冷笑道：「好一個情深義重，那我便成全你們！」

  他身形一閃，便即衝上，沈長安都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只覺一股勁風襲來，以他的修為，對方只要一擊便能將他擊殺。

  突然，卓不群從後將他往後一拉，擋在了他身前，受了萬道升一掌。

  由於萬道升最初的目的是擊殺沈長安，所以這一掌的威力並沒有那麼恐怖，卓不群深吸一氣，周身元氣，獄相真氣一股腦地全都迸發。

  萬道升沒想到他已是強弩之末，還能爆發這樣的威力，立即往後一躍，躲了過去。

  卓不群抓准機會，又轉身打出一道元氣，五湖幫眾人紛紛躲避，這也就讓出了路來，卓不群拉著沈長安迅速奔到牆邊，二人提起一縱，出了莊院。

  五湖幫幫眾見狀，正要追趕，誰知萬道升道：「不用追了，他活不了啦！」

  街上，沈長安背著不斷吐血的卓不群飛奔，後者方才動用了最後僅剩的元氣，又受了重傷，如今已是意識模糊。

  沈長安入了城後，穿過數條街道，來到一家醫館門前，他剛邁步進入，便大聲喊道道：「崔郎中，快救人！」

  崔郎中與漕幫乃是舊識，眼見卓不群重傷，忙和沈長安一起將他抬到後院房間，接著為他耗了脈。

  「怎麼樣？」沈長安焦急地問道。

  崔郎中搖了搖頭：「無力回天了。」

  「什麼？卓叔叔，卓叔叔！」沈長安幾乎要哭了出來。

  崔郎中從懷中摸出一粒藥丸，嘆道：「這是我畢生心血，可以幫他續一刻的命，他在這一段時間會恢復如初，不過只有一刻鐘，你們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沈長安點點頭，崔郎中施了針，前者又灌輸了一些元氣，然後餵卓不群吃下那粒丹藥，後者這才悠悠醒轉。

  「長安……」

  卓不群忽然咳嗽數聲，崔郎中又取一針扎到他穴位上，他這才止住咳嗽，他只覺元氣充沛，大為不解，沈長安只得忍痛告知他緣由。

  他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又看了看崔郎中，後者識趣地退了出去。

  「長安，對不起……」卓不群緩緩道。

  沈長安含淚搖了搖頭：「卓叔叔，不要說對不起。」

  卓不群輕嘆一氣：「若說我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你啊，我死以後，你必受獄相功的折磨……現在只有最後一個辦法了，我就要死了，你好好聽著。」

  沈長安打起精神，凝神細聽。

  「其實，你所修煉的清虛功，奧秘無窮，可以短暫壓制獄相功，不過若想完全解開，只有去揚州蘭家一趟，或許還有點希望。」

  沈長安心想獄相功本就是蘭家的功法，那只有他們懂得如何破解獄相功，便點了點頭。

  卓不群從袖中慢慢掏出一柄短劍：「長安，說來慚愧，我還要再拜託你一件事，不然我死不瞑目。」

  沈長安見他說的如此嚴重，那必是非常重要的事，便堅定道：「卓叔叔你儘管說，我一定幫你辦成！」

  卓不群點點頭，將短劍遞於他，後者接過一看，發現短劍上刻有一「湘」字。

  「唉，其實，關於蘭家，有些事我並未和你講實話」卓不群長嘆一氣，「當年我的確曾潛入蘭家偷盜獄相功秘籍，不過我也因此陰差陽錯……與蘭家大小姐蘭晴產生情愫，私定終身。」

  沈長安未料到其中竟還有兒女情長，不由感到詫異。

  卓不群微微一笑，臉上露出回憶的美好：「說起來也是造化弄人，我與蘭家本是仇人，卻與湘妹有了這段糾葛，後來我們的事被蘭家人知曉，他們便哄騙湘妹，利用她的天真給我下了套，我也因此遭到蘭家三老的圍攻，重傷逃出……」

  「後來呢？」沈長安追問道。

  「後來……後來我就遇到了萬道升，他收我為徒，但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不見，也就是從那時起，他隱退江湖，為了避禍，我就一直來到了清虛殿，不過不管我身處何時何地，她送給我的這柄短劍我都一直帶在身邊，每每看著，就會想起湘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