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有名氣
當歸十錢、川芎十錢、乳香十錢、沒藥十錢、桃仁十錢、紅花十錢、蘇木十錢、紫草十錢、丹皮十錢、石斜十錢、秦艽三錢、公英三十錢、澤蘭十五錢、忍冬藤三十錢、生薑六錢，中堂的一個房間裡，華思夏手裡拿著一個可以通脈的醫方，邊看邊運用御物訣準確的抓著藥，碰到院子裡的或者在隔壁屋的藥材，就運用靈雲踏虛，抓著藥的同時還不忘修煉影指。如果有外人看，一定會被眼前的一幕驚呆，先不說藥材重量的準確性，光這抓藥的速度就能打破這個大陸的記錄，幾乎是兩三個呼吸，一副藥就配齊了，關鍵是重量，如果仔細稱，就發現絲毫不差。這在純手工的年代，只有御物訣可以做到如此精準。抓藥的過程中，華思夏手指舞動，每一個指關節都如小草般靈活，這是一門針灸的手法，可以很好的配合御物訣，形成一個暗器的招式，別人的暗器在短時間內是消耗品，而華思夏的暗器隨出隨回，讓人摸不清，充足的彈藥庫也是武力的保障，這是孫悟空給自己這套絕技的評價。
醫堂開業一個多月了，華思夏每天的任務就跟在大師哥旁邊學學探脈，幫忙抓藥，有外傷的幫著清洗下傷口，反正日子很充實。這也讓華思夏真正的看到了這個世界最真實的一面。有些窮苦人家，已經是起不來，動不了甚至是病入膏肓才來醫堂，這讓華思夏很傷感，他們其中有些人但凡早個個把月，估計就有很大的可能活下來。醫堂基本來看病的人並不多，大多都是求藥，而醫堂的好多藥材確實是山里足年足份的藥，所以反饋的信息非常好，這一個月，起碼靠藥材已經完全可以自足，再加上窮苦人家看病，莫師哥和羅老都找便宜常見的藥材，或者特別困難的能免就免，而且只要不是不治之症，藥方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這在街坊四鄰之間獲得了不錯的口碑。慢慢的，莫師哥的出診率就變多了。前幾日，一個山貨商人的妻子，染病幾個月，都去不得根，被莫師哥三劑湯藥治好了，更是打響的莫神醫的名號。
今天，抓完藥，華思夏便如往常一樣到了大堂，而孫悟空卻如往常一樣躲到某個角落裡看書去了，現在大家都接受了這隻很神奇的猴子，尤其是羅花香，用美味的糕點俘獲了孫悟空一丟丟的「聽話」，她覺得孫悟空簡直太聰明了，完全聽得懂她說什麼，甚至知道她心裡想什麼，這讓她每天都會去找孫悟空，可好像只有孫悟空到飯點或者知道她帶著好吃的時，孫悟空才會露面，這讓羅花香覺得孫悟空很神奇，最不可思議的是，她發現，華思夏甚至不用跟孫悟空交流，孫悟空就知道做什麼，比如華思夏拿著藥方在看，好像在思考某種藥材，他肩膀的孫悟空看似在打盹，可華思夏發出了一個奇怪的聲音，孫悟空嗖一下就飛出去，一會就拿回來一種藥材，看華思夏表情，應該是對的，這簡直顛覆了羅花香的三觀，黃金迅猴就是變異為白毛的，也沒聽說可以找藥材，有些藥材對自己來說都有近似的幾種需要仔細辨認，何況猴子，所以羅花香覺得它就是一個「人」，而且是智商不低的那種。通過孫悟空，讓她覺得華思夏也很神奇，那副幾乎天天都有人夸的對聯，還有就是他抓的藥完全沒出過錯，光這就甩自己好幾條街，一點也不像個孩子。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包紮傷口的布條要放鍋里煮，不停的洗手，還要求自己和爹爹也洗，針灸要用火烤，還老往一個盛酒的盒子裡放。還有時不時的對胡嬸養的雞啊鴨啊，牛啊豬啊，割上一刀，再拿針線給縫上，說是給人練習縫合。這就是怪事見多了，都習以為常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莫叔叔好多事情都聽他的，這也很不可思議。雖然事情很古怪，但華思夏人很好，跟著莫叔叔出診會給自己帶點不常見的吃食，一些小零碎，還有女孩兒用的東西，一點都不像個孩子，早晨練功，下午看書，都不貪玩，有時都覺得小孩子這樣太無趣了。
來到大堂的華思夏，哪裡會想到羅花香會有這麼多想法，包紮消毒，在學院裡華思夏就拿霍嬸的小動物們給甘老和莫師哥演示過，雖然沒法解釋原理，但試驗的結果還有一本莫須有的古籍，徹底讓他們認識到了消毒帶來的效果，數據不會騙人，這是孫悟空最喜歡的論調。
忽然一個遊俠裝扮的人走了進來。「嘿，藥童，過來，再給我上點傷藥，順便包紮下。」此人在還有絲絲寒意的北方，帶個斗笠，灰色破敗的披風，怎麼看都有點裝逼的意思，三十多歲，身體勻稱，面容藏在斗笠的陰影下，看不太清楚。
華思夏對此人有一點印像，一旬前左肩被利器，應該是匕首所傷，今天右臂擺動微弱，看樣子傷到右臂了。「來這邊。」華思夏將他引到一旁的靜室。
「衣服脫下來。」華思夏邊說邊準備包紮的布帶、水和藥品。
來人也不摘斗笠，單手解下棉衫，看樣子他已經做過簡單的處理。傷口在小臂上，明顯的長武器所傷，不是刀就是劍，傷口發黑，與他簡單包紮的布帶有些相連，拆的時候，痛的的他有點痙攣，但此人的確是個漢子，愣是一聲沒吭。看著大概十厘米的刀傷，華思夏無奈的搖搖頭，這是個好戰分子啊。
「按照之前的上藥包紮，你這傷口起碼得二十多天，還得經常來換藥，嗯，還有傷口化膿的風險，你要是這期間再去打架，拿不了武器，可能會要命啊。」華思夏看著傷口，一副老中醫的口吻說道。
「呦，聽小孩你這語氣，還有不需要二十幾天的方子，別藏著，錢多少先不說，叫你師父來。」漢子準確的抓到了華思夏的弦外音，他浪跡江湖多年，這種傷多久好，心裡一清二楚，上次來治傷，這童子手法熟練，關鍵不用換藥，傷口一點化膿的跡象都沒有，四五天就好利索了，價格也不貴，所以今天進門就讓這藥童上手。
「得嘞，把我當成搞推銷的了。」華思夏自言自語的嘀咕著。「價錢嗎，我說了就算，還是五個銅幣，但手法恐怖，需要你能克服心中的恐懼。」
「哈哈，小娃娃有趣的很，年齡不大，口氣倒不小，看樣子你長輩很看重你。讓我告訴你，生死都經歷過無數次，治個傷，你跟我講恐怖，當真是個小娃娃。」漢子聽到華思夏一本正經的話，中氣十足的哈哈大笑。
「哎，人啊，對未知的恐懼才是真正的恐懼，太年輕了啊。」華思夏無奈的想著。「香姐姐，香姐姐。」華思夏在門口朝著羅花香喊道。
羅花香快步走來，看到赤裸著上身的精壯漢子，面露羞赧。
「香姐姐，幫我拿下房間裡的那個針線包。」華思夏對著羅花香說道。
「什麼？針線包？」落花下看了看漢子右臂的傷，瞬間有所頓悟，指著華思夏，面露恐懼。
「去吧，香姐姐，沒事的，我先給他清洗傷口。」華思夏催促道。
羅花香不太確定，出去就把事情告訴了父親，羅林拿不準，又去告訴了莫草藥，不一會，靜室里就齊全了。
華思夏用眼神詢問著，怎麼莫師哥和羅叔都來了。而羅花香一臉傲嬌，不理華思夏，用態度證明，這件事很嚴肅。
好吧，華思夏無奈開口。「莫師哥，這麼大的傷口，咱們正常包紮沒個二十天很難癒合，而且疤痕巨大，關鍵化膿的風險很高，我最近試驗發現，用針把他縫起來，會快很多，最多七天就能癒合，十幾天就完全可以恢復如初，而且疤痕很小。」
莫師哥沉默著，看著傷口。開口道：「結果上次我倒是看到了，主要是現在有你傳授的消毒之法，已經可以很好的避免化膿，你沒必要冒險吧？」
「什麼，你拿老子做試驗呢。」華思夏還沒開口，坐在一旁的漢子炸鍋了，聽到華思夏叫莫草藥師哥還覺得這也是某個厲害郎中的傳人，結果越聽越不對勁，什麼拿針縫合，這是什麼鬼，把老子的皮當衣服呢。
「剛才還吹牛什麼生死都不怕，這會聽到縫合，怎麼？怕了？」華思夏跟孫悟空學的懟人神技，那不是蓋的。
「嗯，這，你小子少糊弄人，怪不得跟上次一樣只收五個銅幣，原來是練手呢。」漢子被小孩子這麼說有點下不來台。
「練手嗎也可以這麼說，但我呢也是為你好，後肩受傷，傷口斜向上，是短匕所刺，看情形應該是被偷襲，今天這拿武器的手受傷還能活著回來，看樣子是兩敗俱傷，你的下次戰鬥應該不遠了。」華思夏連蒙帶騙的說道。
「嚯——」漢子猛地站起來。盯著華思夏半天無言。
莫師哥適時的站在兩人中間。
漢子仔細回憶自己最近的行蹤，不可能被跟蹤，那剩下的可能，就是這小孩子不簡單，雖然他說的不全對，但過程差不多，自己和兩人打鬥，被自己殺了一個，另一個乘機傷了自己，但被自己踢斷了腿，也算是兩敗俱傷。
「好小子，不簡單，我文馳海行走江湖多年，第一次見到這麼聰慧的小孩，好，我就把自己這身肉交給你，讓你練練又如何。」想通了過往，叫文馳海的漢子也不矯情，覺得這個孩子值得賭一把。
「好，憑的勇氣，這次免費。」華思夏也快人快語。搞得莫草搖到心懸起來，這什麼事嘛。但這對於醫科的進步，可能是消毒之後小師弟又一個劃時代的創舉，讓他期待大於擔心，同時，也產生了些許的無力感，自己幾乎囊括了大陸所有的醫科類書，卻沒有天天抱著雜書看的師弟有長進，這太打擊人了。
縫合的過程並不複雜，但文馳海著實被嚇著了，看著針線在自己皮膚上穿來穿去，還能聽到「呲呲」的聲響，疼對於自己天級修靈者的修為來說還能忍耐，但這種恐懼卻怎麼也壓不住，顫抖的雙腿，濕漉漉的身體，都是被嚇出來的。
眾人看著華思夏的操作，也是屏氣凝神，仔細看華思夏的操作，羅華香還學著華思夏收拾動物時的樣子，認真的記錄著。
「好了，七天以後來拆線，不要見水，不要用勁。」華思夏交代著。
「好，如果真的能七天癒合，我一定重金感謝。」文馳海拍著胸膛。
「哦，大叔，你這身裝扮，有錢嗎？」華思夏繞著文馳海說道。
「沒有，但我可以給你當護衛。」文馳海也不羞澀，理直氣壯的說道。
「天級修靈者給我當護衛，搞笑呢。」華思夏心中腹誹。「別，醫堂新開，歡迎多多光臨。」華思夏調侃道。
「嘣——」莫草藥一個腦嘣，「什麼多多光臨。見笑了，請少俠多多宣傳。」
送走了文馳海，華思夏對著眾人道：「香香姐，這縫衣服的活還是得你來，以後碰到這種創傷比較大的，就交給你了，我一個男的還是差點意思。」
「啊。」羅花香一臉不可思議。
「啊什麼啊，謝謝思夏啊，快拜思夏為師啊。」羅林一看女兒，衝著後腦勺一巴掌，對著女兒激動的說道，在這裡，這種做法就是把吃飯的本事交給你了啊，想到華思夏的神奇，羅林覺得自己家的祖墳冒煙了。
「別別別，就當是學習，代學院傳授醫科知識。」華思夏被拜師給嚇著了，一個縫合，實在不是什麼高端技術，哪能忽悠人家拜師。
「小十四，這個徒弟你還必須得收，這是醫科的規矩。」莫草藥出來補刀，讓華思夏猝不及防。
「徒弟拜見師父。」羅花香一想到華思夏那奇奇怪怪的本事，也不糾結於華思夏的年齡，尤其自己對於醫科有想法，可自己是個女子，終於看到希望，她果斷的跪下向華思夏拜師。
「這，這是什麼規矩，我怎麼不知道？」看著大自己十歲的徒弟，華思夏推辭著問道。自己隨口一說，事態就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你不知道的多著呢，消毒的方子，已經被學院列為醫科高等課程，非學院學子不可傳授。」莫草藥笑著解釋。
在眾人的解釋和安排下，華思夏莫名其妙的成了老師，看的外面的孫悟空直搖頭。這麼好的胚子，被當成了徒弟，這難度一下就成了地獄級，這以後得再提前計算機算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