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學院新年
一場鵝毛大雪徹底封住了上山的道路，過去的一年也在這場大雪中變成了歷史，來到這個世界半年，華思夏已經將這裡變成了自己的故鄉，老師，師哥師姐，都是他最親近的人，新年的到來，也預示著自己又長大了一歲。炎武歷一一三五年，石國曆二十年的新年，在學院一陣敲鑼聲中到來，這裡的新年要敲鑼來驅散往年的污穢，然後穿上嶄新的衣服，用大鼓來開啟新的一年，人們張燈結彩，寫下祝福的對聯，做上最好吃的餃子，拿出珍藏的老酒，由於大雪封山，學院裡雖然也熱熱鬧鬧，但比起村里城裡就顯得有點人氣不旺。但在二師哥，三師姐的搗鼓下，學院走出了自己的新年風格。
書畫比賽，棋藝比賽，武藝比拼，美食比拼等等濃濃的書院風，邀請老師做評委，獎品豐厚，比如第一名就可以得到十根寒斷山炬。霍叔霍嬸今年學院經費充足，養殖了不少牲畜，還從城裡儲備好些美食，收購的許多野味，讓學院的學子們開開心心的過年。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華思夏站在窗前低吟。
「太高調了，這是當年華國太祖成名之作，你個小屁孩又沒閱歷，又沒傳承，哪來的大氣磅礴？還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這你怎麼修改？」孫悟空坐在桌子上，抱著一個鵝腿邊吃邊點評。
今天要進行詩賦的比賽，小班的獎品是一隻烤乳豬，這可把孫悟空饞壞了，慫恿著華思夏一定把豬搞過來，前面的書畫比賽和武藝比賽，華思夏都儘量低調，拿了個第三名和第二名，不高不低，雖然儘量藏拙，但僅僅半年的小十四，武藝僅僅輸給苗雙雙，著實驚掉一眾人的下巴。主要是除了苗雙雙有攻擊的功法能讓華思夏演一下，其他人實在是太弱，演的太假反而會露餡，華思夏無奈贏回來八根寒斷山炬。今天的華思夏本想再次控分，拿個第四第五，可說實話，烤乳豬不僅吸引了孫悟空，自己也很動心啊，面對壞人都不曾撥動的心弦，總是被各種美食撩動，這可不是不小的弱點啊。華思夏搖搖頭，管他呢，烤乳豬，我們要定了，誰讓我們有作弊器呢。
「寒峰蒲糝正關情，況復登高望寒城。驚見北方真學者，尚憐南國舊書生。」十師哥歐明看樣子做了很不錯的功課，一首學院情徹底引起了轟動。
「不錯，北方真學者，南國舊書生，很好，歐明，你這首詩放在大班也是上上之選。」吳老師看著歐明寫的詩句，肯定道。
「九師姐，加油，我要贏到烤乳豬一定分你一半。」作為大姐頭的頭號擁躉，歐明有點激動的向九師姐炫耀。
「哼，別急，看我的。」 苗雙雙提筆道：「只知逐勝忽忘寒，小立春風夕照間。最愛東山晴後雪，軟紅光里涌銀山。」
「好，好。」周鴻諾紅著小臉給九師姐喝彩，其他師哥師姐看到這首詩後，紛紛讚嘆，的確水準很高。
「怎麼樣，小明，烤乳豬師姐笑納了，不過我還沒想好要不要給你分。」苗雙雙雙手叉腰，對歐明得意的說道。
「師姐厲害，小弟甘拜下風。」歐明一看苗雙雙的詩確實比自己高明，立馬變換風格，一副唯九師姐馬首是瞻的做派。
「哼，哼。」吳老伸手制止了大家的哄鬧。「小十五，你第一個叫好，你來說說，你九師姐這首詩好在哪裡？」吳老一臉揶揄的問著周鴻諾。
「這……我，嗯，就是聽著很好。」周鴻諾一臉便秘的表情，自己幹嘛那麼激動。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哈哈……」聽到周鴻諾的回答，學堂里頓時爆發出一陣鬨笑，幾位老師也跟著笑起來。感覺詩賦的比試進入了高潮，而過年的氣氛也非常熱烈。老師們不吝辭藻的誇讚著學員，點評著每個人的詩。
「小十四，你的詩好了沒？」苗雙雙的聲音打斷了沉浸在氣氛里的華思夏。
「馬上，馬上。」華思夏應付著師姐，凝神提筆，心中默默向柳老爺子告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莫草藥最早關注到華思夏這邊，看到大姐頭一副乖乖女的樣子，就知道華思夏的詩驚到苗雙雙了。踱步過來，莫草藥看著華思夏那手另類的筆體，彎鉤，頓筆之處盡顯鋒芒，一首江雪，讓莫草藥瞬間停步，這場景似乎在描寫一位老師，天地之間是如此純潔而寂靜，一塵不染，萬籟無聲，老師的生活是如此清高，老師的性格是如此孤傲，但莫草藥卻感受到學院，仿佛這是學院真實的寫照，在這亂世，堅持著自己，為自己的理想，為自己的操守，為受苦的百姓……
經過短暫的沉默，苗雙雙雙手輕輕的捧起詩，拿到了幾位老師面前，喧鬧的詩會仿佛被禁止了，大家都看著與往日大相逕庭的苗雙雙，好奇的看著她手中的詩，遠一點的還在往前湊，蘇枝看著苗雙雙手中的詩，念了出來。
甘院長站起來，閉上雙眼，感受著詩中的寂寥，心頭被重重的擊到，學院不就是那個孤獨的老翁，獨自堅守，找不出路，獨自困守。其他人心思各異，但詩中的那份沉重，仿佛與這新年的氣氛，格格不入。
「好詩，說應情應景似乎不合適，說不應情應景也似乎不合適。這新年裡這首詩有點大煞風景，可卻正是新年學院的寫照。很好，我覺得此詩當之無愧的第一。」甘老沉吟一會後，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不錯，小小年紀，詩作卻氣勢宏大，僅僅寫景，卻將學院的處境描寫的入木三分，佳作佳作啊。」吳老也說道。
大家目光都看著華思夏，覺得小十四可真是奇才，武功很厲害，這作詩也很厲害。
「僥倖僥倖。」華思夏紅著臉，向眾人作揖，自己作詩什麼水平，孫悟空可一清二楚，為了烤乳豬有點太不地道了。
一場詩賦比賽，在熱熱鬧鬧的氣氛中結束。華思夏無恥的和孫悟空瓜分了整個烤乳豬，把苗雙雙和周鴻諾等眾人，氣的夠嗆，平時挺大氣的華思夏，在吃方面那可是出了名的吝嗇，本想著大過年，好歹雨露均沾，給大家分點，結果愣是連個骨頭都沒見著。最可氣的是，他居然跟一隻猴子分享美食，卻不理會大家那渴望的眼神，他怎麼狠得下心。眾人商議後面的比賽無論如何也要給華思夏設置障礙，不讓他嘚瑟，太欺負人了。
「你不是說要留點給其他人的嗎？」華思夏舔著嘴上的油問著孫悟空，孫悟空肚子再大也沒半隻烤乳豬大，說好的留一點的，結果他都給吃完了。
「失誤失誤啊，不小心吃多了，再說這不是你應該做的，怎麼老盯著我手裡的。」孫悟空摸著鼓鼓的肚皮，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噎著華思夏無話可說。
接下來的比賽，華思夏赤裸裸的被針對了，美食比賽，自己做的東坡肉，不知被誰在調料里放了什麼，除了賣相不錯外，這味道嘛，只能用酸爽來形容。好歹霍叔是個識貨的，要不然這道名菜剛出鍋就夭折了。彈琴比賽，一首《梅花三弄》不知道被哪個師哥把弦給調了，總感覺差點味道，但吳老對琴譜卻驚為天人，問華思夏曲出何方高人，華思夏只能繼續編，說小時候聽母親彈過，不知道何人所做。當被吳老彈出來後，技驚四座，華思夏只能以學藝不精名落松山啊。
……
華思夏很享受這種氛圍，明知道調料里放了一種帶酸味的漿果，他依舊用這調料做出了東坡肉，明知道一根弦音準有偏差，他依舊去彈梅花三弄。事後以苗雙雙為首的團伙跟華思夏來道歉，他便欣然接受，他知道，這只是孩子之間的玩笑，很有趣，甚至莫草藥看到了事情的始末，告知了華思夏，華思夏也沒有著惱，欣然的接受了自己的名次，享受著新年的快樂。這也讓莫草藥覺得華思夏老成的不像個孩子，哪有孩子不爭強好勝的，可華思夏卻總在藏拙。
「很不錯的孩子，詩賦上佳，這手書法也有大家之勢。」年後的日子顯得無聊，幾位老師坐在一起討論著華思夏在過年的表現。吳老邊喝茶邊說。
「是啊，我覺得他武功應該也在苗雙雙之上，蘇葉說見到華思夏練了一種很慢很慢的劍法，一直沒見他用過，按照前幾場贏歐明和牛大力的情況，他絕對贏得了苗雙雙。這小子應該是藏拙了。」虎嘯林也接過話頭說道。
「藏拙那是肯定的，那道東坡肉頗具大家典範，小霍做出來你也嘗了，小虎你吃過的御宴不少，你以前吃到過沒？」甘院長發問道。
「哦，那到沒。」虎嘯林答道。
「《梅花三弄》應該是北方的大家所作，華思夏的母親應該是中原的人，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吳老搖著頭，無奈的說道。
「華家還真沒聽過什麼大家族，估計是哪個隱士家族吧，被戰亂逼迫的，差點可惜了這麼好的苗子。」虎嘯林不確定的說道。
「這倒很有可能，炎武帝國幾任皇帝昏聵無能，確實使一大批有志之士心灰意冷，隱世不出。」甘院長補充道。
「他在醫科的天賦你們也看到了，那隻猴子你們覺得神奇不神奇？」甘老也湊這熱鬧。
「對對，太不可思議了，你們見過穿褲衩子的猴子嗎？它能按時按點吃飯，他還去茅房如廁，我甚至有一次看到它仿佛在看書……」虎嘯林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