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面無表情，眼底泛起濃烈的寒意。
「我說過，你不欠李建國任何東西，是他自私自利。而你……只不過是被他蒙蔽的可憐蟲！」
林野的拳頭握得咯吱響，就因為李建國的貪婪，他才落到如今境地。
「不過我還挺佩服你的膽量。」
丁局長拍了拍手掌，「敢單槍匹馬闖進來救你朋友，還能全須全尾離開，你很厲害嘛。」
林野深吸一口氣，「放人吧，我跟你走。」
丁局長愣住了。
林野淡淡道：「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趙啟明也傻了眼，這劇本不太對勁啊！
「呵呵。」丁局長忽然仰天大笑起來，笑夠了之後，才盯著林野說，「林野啊林野，你終於肯屈服了嗎？」
「屈服？」林野眯縫起眼睛。
丁局長伸手指向站在他身邊的黑衣保鏢，冷冷說，「我需要你為我工作十年！」
林野皺眉。
「只要你答應，乖乖替我賣命！我就放了他！」丁局長說話時，指尖顫抖，顯示著他此時內心的波瀾壯闊。
林野抬眼，望向趙啟明。
後者滿頭霧水。
「我不會替你賣命。」林野拒絕得乾脆果斷。
趙啟明急忙湊過來，壓低聲音說，「林先生，咱們現在是一根線上的螞蚱，你這樣拒絕他，萬一他翻臉……我們誰都跑不了！」
林野瞥了他一眼，「你覺得他敢嗎？」
趙啟明啞口無言。
丁局長聞言，咬牙切齒地瞪著林野，「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必說廢話了。」林野冷漠地說，「帶路吧。」
丁局長看了他幾秒鐘，冷笑了一聲。
隨後，揮手叫人將兩名黑衣保鏢押了過來。
「既然你要求我帶路，那我也不客氣了。」
丁局長對林野說，「我的車就停在外邊，我帶你過去。」
說完，便轉身朝著外頭走去。
趙啟明看了看四周，趕緊跟了上去。
「哎——」剛邁出兩步，就聽背後傳來林野的聲音，「你不準備一起去？」
趙啟明腳下頓了頓，猶豫著要不要回頭，結果被林野一把揪住後領，拖出去了。
「誒！林先生！等等！你不能丟下我啊！」
「閉嘴。」
……
林野和趙啟明跟著丁局長，坐上黑色轎車，朝著郊區開去。
一路上，林野閉目養神，一句話不吭。
趙啟明心裡焦躁難安，但礙於形勢比人強，也不敢說話，只好閉上眼睛假寐。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下。
林野緩緩睜開雙眸，打量著這片荒蕪蕭索的土地。
遠處是灰白殘垣斷壁，偶爾有幾株零星的植物生長。空曠的原野上靜悄悄的，沒什麼動物出沒。
「就是這裡。」
丁局長推開車門，走下來，環視四周，臉上的笑意更加肆虐了。
他指著不遠處的一幢破舊樓房，陰測測地說。
「李建國藏在這裡。我派人搜查了三遍，確認沒有埋伏後，才讓人來這邊找他。」
林野冷眼掃了一圈，「李建國沒死。你騙我呢？」
丁局長嘿嘿笑著，慢悠悠地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香菸叼在嘴裡。
他拿火柴劃燃打火機，卻遲疑了。
他想了想，又把打火機收了回去。
「算了，還是省些力氣吧。」
他把煙盒揣進褲兜，「李建國沒死，那我也就不怕了。他已經是瓮中之鱉。」
「那你還費盡心思引我過來？」
林野反唇相譏，「你腦袋裡裝的是屎嗎？」
「你…」
丁局長怒髮衝冠，惡狠狠地瞪著林野。
「我警告你，你不要耍滑頭！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今晚的事情？」
「我是神仙嗎？當然是猜的！」林野嘲諷道，「你以為我是你這個蠢貨嗎？」
「你……」
丁局長快氣炸了肺。
但他忍住了，繼續用平穩溫吞的語調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誤？
我們這些人，每一個人背後都有一張龐大複雜的關係網。
我們每個人都在努力維護它們、鞏固它們。
只有我不用。我是特殊的。
我可以毫無顧忌地動用權力，剷除異己。
哪怕我做錯了，其他人也得替我扛著。
你明白嗎？」
「明白你媽的蛋。」
林野嗤笑道，「你不就仗著你家老爺子是軍方高官嗎？你有種就殺了我！」
丁局長的眼神驟然變得陰沉。
「殺你？你覺得我不敢嗎？」
「你當然敢！」林野毫不畏懼地迎著丁局長的目光。
丁局長哼哧哼哧喘粗氣。
林野冷笑道：「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
「你以為我真捨不得弄死你？」丁局長的嗓音突然尖銳起來。
林野挑釁地看著他，不再說話。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丁局長瘋癲似的笑起來。
他的胸脯不斷起伏，眼眶通紅，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兒，像是隨時都會奪眶而出。
「你以為我是嚇唬你的？」他的聲音從牙縫間擠出來，充斥著無窮的恨意。
「我真的會殺了你！」
林野不屑地撇嘴，「你敢動我，就別怪我把你所有的醜事都捅出去！
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見不得光的玩意兒還有沒有資格在陽光下晃蕩！」
「你以為我怕你？」丁局長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什麼風浪沒見識過？我怕你？！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
我就不該給你活路，我該殺了你！殺了你！！」
他像瘋狗一般嘶吼著，眼睛瞪圓了，仿佛要將林野拆骨扒皮！
林野微眯起眼，盯著他。
趙啟明則躲在林野身後瑟縮成鵪鶉，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行，我不信你！」丁局長深吸一口氣，壓制住內心滔天巨浪。
「我可以暫且留你一條狗命！」
林野輕蔑道：「怎麼，你改主意了？」
丁局長冷笑連連，「我不過是怕髒了自己的手罷了。」
林野懶洋洋地靠在車門上，「那你想讓我怎麼辦？」
丁局長聽到林野的回答，臉色更是陰沉。
林野冷笑著，根本不把丁局長的威脅放在眼裡。
「你以為我真不敢動你？」
丁局長眯起眼睛，語氣中透出森冷的殺意。
「隨你便。」林野聳了聳肩，不屑一顧地說。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