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渠這人,是恨不得那些女人個個去死,說完,又嘆:「林玉清那方面,損失慘重,不僅望魯坊有一家糕點鋪子被封了,靠港口停著的幾艘商船,連夜要走,竟也沒走成,聽說也是林公子的產業,現在都已被查封了,那些沒辦法出氣的官員,怕是要拿林公子出氣。」
蘇子籍聽了,並不驚訝會。
官員自家出了醜事,就算是真的,又有幾個像張侍郎那樣衝動,一下子就掀開了?就算要處置,事後有的是時間處置,想怎麼出氣都可以,但凡有著台階下,有著遮羞布擋一擋,也不會願意自家的事,就這麼被全京城的人當做茶餘飯後的事來八卦。
誰能高興自己頭上戴著一頂帽子,還被所有人都知道,並當趣事說?
必會找辦法遮掩。
而他送上的台階,就正好。
但這事遮掩了,可心火還在,而林玉清在這件事上是一點都不冤,但凡是有些手段,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再去查,哪裡會相信林玉清在男女之事上是真清白?
這給林玉清的產業使絆子下黑手,不但是理所當然的事,蘇子籍含笑暗想:「這還只是開始,歷來這辱妻之仇,都是不共戴天,是將男人臉面扯下來,放在地上踩。一下子得罪這麼多人,還都是些慣用手段的官,這下面會越來越精彩。」
「這程度還不算是給前太子報了仇,但給路逢雲出氣卻是夠了。」
恰在這時,野道人也來了,一進來,先衝著簡渠拱手一笑,明顯心情極好。
隨後才對蘇子籍行禮:「主公,周小姐傳了消息,說是她不來教琴了。」
「【琴藝】4級,3580/4000」
蘇子籍看了一眼,點首:「這情況不來也正常。」
現在女眷人人自危,都不敢出門了。
野道人笑著應是,只等簡渠走了,又偷偷問蘇子籍:「主公,下面該怎麼辦?」
蘇子籍一擺手:「不需要怎麼辦,該做的我們已做了,現在我們只需上岸,遠觀即可。」
「再入場,就惹的一身騷了。」
因為斷骨之仇得報,現在野道人也淡然了許多,聽了,若有所思的贊著:「主公說的極是!」
野道人最佩服的就是這點,蘇子籍從不拖泥帶水,抽身極快。
郊區·曹家別院
天機妖和曹易顏卻被這突如其來的發展給弄得很懵。
一人一妖面面相覷,沉默了好一會,曹易顏才嘆:「不僅僅幾家鋪子,仁春堂的人也都被抓了,聽說涉及了唆使某一家姨娘下毒謀害夫人。」
「金蛇會的幾個堂口也被挑了,抓了不少人進大牢。趙家、張家,還有魏國公府,都默契圍毆。」
想來也是令人震驚,這位林公子獵艷範圍可是夠廣,小姐、夫人,下到十五六歲,上到三十餘歲,都是他的獵艷範疇。
而且,他還不喜歡出身不好,鍾愛的多半都是條件好,起碼是宦官人家出身的良家女。
莫說是睡了吏部張侍郎的繼夫人,竟連魏國公府五房的一位庶出小姐,也被招惹了,魏國公現在可還活著,得知了這消息,被氣得直接拍碎了桌子,要不是有人攔著,怕直接就要衝上門去,要了林玉清的小命。
「雖然這魏國公府因獻女入宮,又縱奴在外地斂財,名聲並不算好,可在皇帝面前也是有著面子,更在軍中有著一些人脈,這林玉清竟連這一家也一同招惹了,還弄得人家名聲掃地,怕想平安回林國,都難了。」
「如果這就是蘇子籍的手段,那可實在是太厲害了,令人畏懼。」
曹易顏感慨萬分,無聲透了一口氣,不過想了下,還是吩咐:「來人,把太子案最關鍵證據給蘇子籍送去……讓他知道林玉清死了不冤。」
「等等!」
曹易顏微笑又補充:「還有,把轟動京城醜聞一事的嫌疑人乃是蘇子籍的事,給林公子送去。」
「我倒要看看,雙方都結了死仇,這次會不會撕破臉皮!」
「這樣狠辣的對手,倒讓我也有些毛骨悚然,不得不再添一把火了。」
天機妖見送信的人出去了,又現身,對曹易顏嘖嘖兩聲:「殿下倒還好意思說人家狠辣,依我看,你這手段,也是如出一轍的殺人不見血,令妖也畏懼啊。」
曹易顏連忙搖手:「真不及,真不及,林玉清這人其實很有過人之處,二十年關係網盤根錯節,平時有許多貴人維護。」
「要是我,還真一時動不了他,可現在一來,關係網就轉變成蜘蛛網,誰都想要他的命。」
「這計太毒了,我這個挑撥離間,不過是平常手段,可萬萬不及。」
京城·內城
公主的一處別院裡,新平公主正托著腮,臉上仿佛大寫「無聊」二字。
「憑什麼她們做錯了事,要讓本宮也跟著遭殃啊?本宮是公主,莫說沒做過這種事,便是做了,又能如何?」
「不就是平時宴請的人里總有林玉清嘛,這算什麼?哪次不是一群人一起,本宮可沒跟他單獨相處過,母妃也是,竟勒令我不准再與林玉清聯繫,當我稀罕見他麼?」
越說,新平公主就覺得無語。
她本就因著地位尊貴,又有皇帝跟母妃寵著,很有些無所畏懼,此時才不管這些,無聊了,就要讓人去請那些相熟的人過來,繼續與她玩耍。
端容縣主心中嘆氣,就知道她被安排過來,就是充當著規勸的角色,忙攔下新平公主,說:「現在各家夫人小姐都在避嫌,誰也不想出門,公主,過段時間就好了,您啊,就算是現在去請人,她們也不敢來,到時您又要生氣,何苦來哉?」
又說著:「不如我跟您說說話,一會再請戲班子表演一下新排的戲,總歸自有著樂趣,何必去惹那些閒氣?」
「啊啊啊,討厭!」新平公主仍氣得不成,起身走幾圈,又氣呼呼坐下。
指著一個僕人,命令:「你去,讓蘇子籍給我寫一首詩送來,讓他務必寫得好一些,要是我不滿意,定要重重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