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滅燭火,拉掉遮擋窗戶的深色衣裳,拉開窗簾,打開紙屏門,一切又恢復了原樣,「鬼影」消失無蹤。
林若和齊樂都被這齣巧妙的光影大戲震驚得呆立當場,愣愣不知說什麼好。
「張大人,有發現!」在木柱中搜尋線索的周來寶高聲喊道。
張子初、林若和齊樂湊到浴間的木柱出入口處,向下張望。
位於繩梯中部的周來寶拿著一根藍色絲線,仰著頭對張子初稟報導:「這根絲線是在繩和磴子的連接處發現的。這磴子是用鐵絲做的,估計是兇手攀爬時衣袍被鐵絲勾住了,抬腳向上時絲線被扯掉,留在了此處。」
「很好,還有其他發現嗎?」張子初問道。
周來寶和陳穀雨都表示沒有,於是張子初招呼他倆爬上來。
周來寶將他尋得的藍色絲線交給張子初,張子初接過絲線仔細看了看,說道:「的確像是衣袍上的線。」
周來寶見林若和齊樂面有異色,問道:「發生了何事?你倆怎麼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還真是見了鬼。」齊樂說著,學張子初將窗子遮擋、拉開紙屏門、點燃蠟燭。
周來寶和陳穀雨兩個大小伙子被嚇得面色慘白、連連後退。待齊樂熄滅了燭火、出了浴間,他們二人的臉色才恢復了正常。
「這麼說,章夫人就是被這些『鬼』嚇死的?」周來寶問道。
「沒錯,兇手這個手法,可謂奇巧無雙,絕妙無比,這些『兇器』就明晃晃地擺在咱們眼前,但若不滿足特定的環境條件,誰也發現不了端倪。」張子初說道。
「兇手厲害,張大人您更厲害,畢竟他的作案手法還是被您給識破了。」陳穀雨發自內心地誇讚道,其他三人不住點頭表示認同此話。
張子初謙虛道:「我也是聽到小若說,那盆植物的葉子只有一片才注意到的。葉子恰好形似舌頭,而昨夜,我剛和松子一起扮了黑白無常,由於條件所限,沒法做出長舌頭,我當時還擔心露餡。」
「聽小若說了之後,我就想到了我們昨晚的偽裝,又想,兇手會不會也想到以虛假的影像嚇唬章夫人呢?恰好紙屏門正對著放植物的高几,浴間裡又有燭台,我便嘗試了一番,這才發現了兇手的詭計。」
陳穀雨笑道:「小林子當記首功!」
林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問張子初道:「什麼黑白無常?你們昨夜扮鬼嚇人啦?」
張子初將他和松子昨晚夜探挽雲峰的情形及收穫說了一遍,其他人皆震驚不已。
「這麼說,死的這些人,都與九年前陳公子被害一事有關?是為了復仇?」林若問道。
張子初點頭道:「應該八九不離十。」
「對了,今日怎的沒看到松子?」周來寶問道。
被周來寶這麼一問,張子初才想起他忘了去接松子,那傢伙怕是被護衛攔截在山道入口了。
「周捕快,勞煩你跑一趟,傳話給松子,讓他下山去查查這個。」張子初說著,從內兜中取出一塊折起來的紙,遞給周來寶。
「傳話之後,你去尋「一簾幽夢」的管事問一問,這閣樓是何時、何人主持修建的。」張子初接著吩咐道。
「何總管負責料理客院,是不是直接尋何總管就行?」周來寶問道。
「不,不要尋何總管,找個管事詢問即可。悄悄地問,不要聲張。」張子初嚴肅說道。
「哦,我明白了,何總管也是嫌疑人。」周來寶說著,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