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黑白無常

  松子利落地爬上閣樓二層,翻窗、敲悶棍、擄人一氣呵成。

  由於小院子裡沒住其他人,松子一掌將那僕婦敲暈後,就扛著她大搖大擺地從房門出去、走樓梯下到一層,按照張子初的吩咐,將她扛進了那個用作雜物間的廂房裡。

  松子在侍女、僕婦住的小山谷打探時,張子初也重返他打探過的那間廂房,發現妝檯的抽屜中竟還有不知放了多少年的妝品,胭脂、口脂、硃砂、石黛、白鉛粉等一應俱全。

  衣櫥中,掛著緋紅、墨藍、深紫色的女子衣裙,都是交領大袖長裙,似乎是中年女子的衣裳。

  衣櫥下方的有兩個木格,其中一個木格里,整齊疊放著女子的小衫、寢衣等。另外一個木格里,則放著厚薄不一的蓋毯、床單等。

  角落裡,還有一隻大木箱,裡頭裝的全是各種顏色的布匹,有綢緞,有細絹,有蜀錦,還有普通的白疊布。

  張子初猜想,這些妝品、衣物、床品和布匹,很可能屬於已故的先肖夫人李氏。或許,在她亡故且肖大姑娘害了瘋病被囚在此處後,李氏生前穿過的衣裳、床品以及其他物什就都被挪到了這裡。

  待松子將昏迷的僕婦扛進廂房時,張子初已經對房內的陳設進行了一番調整和布置。他將放置在架子床旁的一扇屏風挪至房間中部,將房間分割成兩個空間,即東間與西間。

  東間空無一物,無門也無窗。所有家具、桌椅、雜物等都被挪到了西間,床榻和門窗也都在西間。

  他從大木箱中取出一塊寬大的白疊布,將其罩在屏風上,遮擋住了屏風上的花開富貴圖案,而後又取出一塊白色細絹,將其裁成條狀,一條條分散搭在東間的橫樑上,讓白絹帶垂下,營造出幽冥地府的陰森之感。

  最後,他又取了兩塊白疊布,將其鋪在東間的地板上。

  扛著人的松子進東間後,被嚇了一跳。他將那僕婦放下,仔細看了看四周,嘖嘖贊道:「公子英明!這妙計您是如何想出來的呀!」

  松子一看這東間的布置,就明白張子初這是想嚇唬那僕婦一番,讓她在恐懼之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今萬事俱備,只差黑白無常了。」張子初笑道。

  松子有些發愁,說道:「咱倆這裝束,也不像黑白無常啊,怎麼辦?」

  張子初領松子到西間,打開衣櫥、放布匹的木箱以及妝檯的抽屜,說道:「有這些,咱想扮成誰,就扮成誰。」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啦!」松子說著,拿出妝檯抽屜里的白鉛粉,將自己的臉塗得白刷刷的,又拿石黛將眉毛和眼眶塗得烏黑,而後還將那胭脂塗在臉上。

  「不錯,你扮黑無常,我扮白無常。」張子初一邊欣賞松子「塗脂抹粉」,一邊說道。

  二人都將散開發髻,披頭散髮。松子尋了一件黑色披風在身上,可惜那黑披風是女式的,有些短,他只好棄而改用一匹黑色綢緞,將其披在身上,張子初則用的是白疊布。

  兩人都用白鉛粉塗了臉、畫了黑色眼眶,用口脂將嘴唇塗紅,那口脂已經有些幹了,他倆便用硃砂補了色,唇下至領口,也用硃砂畫了幾條「血跡」。

  易容工具和材料有限,只能裝扮到如此地步,但在昏暗的房間裡,他倆如此一裝扮,已經足以嚇到剛剛醒轉的僕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