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來自砂忍的認可

  負責護送上原他們出境的砂忍們最終被迫再一次把上原送回。

  這個討厭的少年,砂隱忍者同樣不知道他為何執著於留在砂隱村。

  三代目風影時常神隱,村子裡的事務大都由千代婆婆和其他忍者來管理。

  而現在,又到了需要風影出面的時候,有難以解決的麻煩出現了。

  關於桔梗人我藏發動襲擊的前因後果,早已送達了風影哪裡。

  桔梗發動對岩忍襲擊的動機並不奇怪,只是該如何處理這件事,讓風影感到有些棘手。

  「真是讓人頭痛啊,」風影詢問著千代婆婆的意見,「該如何處理呢?讓桔梗自我了解嗎?」

  「不,交由村子處理。」千代婆婆毫無讓步餘地的給出了自己的主意。

  「……我明白了。」風影沉默半刻,之後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

  暗部的監牢中,三代風影去看望了桔梗人我藏,果然如千代婆婆所說的那樣,這傢伙太過執著於仇恨,再加上腦部早有的嚴重創傷,他已經把自己弄瘋掉了。

  隔著牢籠,昏暗的光影中,桔梗人我藏縮在隱形的一角,任由風影怎麼叫他的名字,他只是嘿嘿的笑著。

  破壞忍者世界規矩的人,都是廢物。這句不知誰說過的話,揭露了忍者世界殘酷的現實。

  風影最後帶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

  砂隱村還在村子裡的忍者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所有的忍者全都第一時間集中到了風影大樓前。

  密密麻麻的人影,站滿了影大樓前那一條主幹道,這種大場面,最近的一次,就是風影大人宣布介入與木葉忍村的戰爭的時候,只有那時大家才被完全召集在了一起。

  擴聲器轟鳴著,足以把風影的聲音傳到村子裡的每個角落。

  忍者們肅立著在聆聽,忍村中的普通人也同樣暫停了工作,在商店裡的櫃檯上,或是食肆的長椅上靜靜的聽著。

  三代風影先是把整個事情敘述了一遍,概述就是村子裡一名堪稱忍者規範的忍者,竟然違反了命令襲擊了其他忍村的使者。

  破壞忍村規則的人,會接受最嚴厲懲罰之類的話。

  小蟲站在人堆里,他身旁全是高大的忍者,任憑他怎麼踮腳也看不到風影大人的影子。而且身旁大家議論不休的聲音讓他根本聽不清風影在說什麼。

  「蠍,你能的清嗎?」小蟲著急的抓了抓蠍的衣袖,「快告訴我風影大人在說什麼。」

  咔嚓一下,蠍一口把一個大桃子咬了一口,大桃子又脆又甜,蠍滿足的眯起了眼睛。

  這種時候召集大家,除了要處死桔梗人我藏之外,還能有什麼事?

  蠍很聰明,他比小蟲更有政治智慧。

  三代風影的演講或許很生動也很有警示意義,但是蠍可沒心情聽這些。

  他和小蟲之所以呆在這裡,是因為他們剛從水果店裡出來,他們兩個就立刻被快速集結而來的忍者們包圍了。

  「忍者的職責,除了對村子絕對忠誠之外,必須恪守忍村的規則。」

  「一位曾經是無數砂忍的前輩,為很多後輩所敬仰的砂忍,更何況,他是戰爭中的英雄。」

  「戰爭已經結束,砂隱村的仇恨本不該忘卻。可是,絕不能以此為藉口違反村子的命令。」

  「處死一個優秀的傢伙,是村子的損失。希望,村子裡永遠不要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風影禮節性的向所有砂忍輕輕的鞠躬致意,他身後,有兩名暗部忍者架著桔梗人我藏到了所有砂忍面前。

  桔梗人我藏的雙腿被蠍打斷,還遠沒有復原,他就像一個人偶那樣任由暗部把他扔在地上,鐵製的鎖鏈嘩啦聲響,桔梗人我藏像一堆爛泥一樣立刻撲倒在地上。

  曾經一起戰鬥過的同伴,變成了這副鬼樣子。離得近的那些砂忍,看著桔梗人我藏瘋癲的一下下砸著鎖鏈,砂忍們的雙眼都要赤紅了。

  然後,在砂忍們要緊牙齒,握緊了拳頭,極力要忍耐下過分的情緒時,桔梗人我藏背後的忍者,雙手舉起忍刀,陽光下耀眼的刀刃,鋒芒讓人不忍直視。

  在古裝影視劇常有的橋段中,每當犯人要被問斬時,常常會有手持聖旨騎著快馬的大俠高喊……

  「停下!!給本大爺停下!!」

  誰家的小鬼,吼著的聲音大的跟吵架一樣充滿著爆破力。

  「咦?」小蟲疑惑的掏了掏耳朵,「蠍,我好像聽到了上原的聲音。」

  小蟲尚在疑惑,蠍已經驚訝的差點把桃核吞下去了。

  「快點快點!」上原催促著自己的同伴,要讓他們趕緊制止砂忍們的動作。

  以暗部忍者執行命令的堅決性和效率,他們可不會遲疑太久的。

  「好!」蛙蛙心中難掩興奮,在所有砂忍和風影面前要制止砂忍殺掉自己村子的忍者,這種刺激程度,跟像是要刺殺風影一樣瘋狂。

  「風影大人!」蛙蛙用聲音忍術隔著半條街道就向風影叫到,「我的同伴上原土石,他要你暫停處決桔梗人我藏的命令!」

  這句話很莫名其妙,三代目風影聽到後,他嘴角一抹笑意一閃而逝,在他的默許下,砂隱的暗部忍者暫時把用來處決的忍刀收了起來。

  砂忍們的態度很有趣,站的擁擠的不留縫隙的道路中,他們不約而同的給上原一眾人留下了可以經過的通道。

  就是知道消息最晚的砂忍也該認出認出上原了,就是這傢伙,害的桔梗前輩要被風影大人處死。

  砂忍們眼神不善的盯著上原,由無數砂忍們凝聚在一起幾乎成了實質的殺氣,讓蛙蛙三人緊張的幾乎就要把苦無給捏斷了。

  只有上原,他神經大條的仿佛毫無感覺一樣,他帶著淡淡的笑意,被火光和東四郎一左一右的攙扶著,他一瘸一拐的向風影那裡走去。

  一段長長的路程,因為上原行動不便的緣故,他們走的很慢,愣是在無數的砂忍的注視下,走出了閱兵式的感覺。

  砂忍們就像是是被檢閱的士兵……

  這該是多強大的心理素質啊,要知道在砂忍們的角度看來,這三個傢伙像三隻猴子。

  終於到了影大樓的前的禮堂的平台上,萬眾矚目,這並不是在岩隱村,砂忍們不友好的眼神讓蛙蛙手都不知該如何放了。

  上原輕輕向風影和千代婆婆分別點頭示意,而三代風影,很好奇這個岩隱的少年到底要幹什麼。

  風影讓開了位置,把最中間的主位讓給了上原。

  「作為當事人之一,我有必要向大家還原當時的真相。」

  真相?什麼真相?砂忍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砂隱村的前輩,桔梗人我藏,他並沒有違反規則向我發起襲擊。」

  上原的話說完,一片譁然。

  「砂隱村自建立之初就存在的武鬥場,本就是為了處理忍者們之間的糾紛而創立的。」

  「桔梗人我藏,他在戰爭中擊傷了我的同伴。我的同伴真衣現在還在輪椅上不能行走。」

  「忍者之間的夙願,必須以忍者之間的方式來說解決。」

  「可是忍村戰爭已經結束了,」上原一副無奈的樣子,「我不可能再有合適的理由來殺掉這傢伙了。」

  「砂隱村武鬥場,真是有趣的地方,在這裡抉擇出了第二代風影和第三代風影。」

  上原一臉笑意,「在這裡就算殺掉彼此也不會受到任何制裁吧?所以,我在武鬥場向桔梗人我藏發起了挑戰。」

  上原的話漏洞百出,武鬥場是砂忍們用鮮血來解決爭端的地方這沒錯。但是每次砂忍們都要進行報備,然後再由村子經過漫長的審批才行。

  更何況,這種地方不可能對砂忍之外的人開放的。

  真是稚嫩而又天真的小鬼呢。三代風影一旁搖了搖頭,「小鬼,砂隱村的事,由我們自己來處理。」

  「違反規則的人,必須受到制裁。」風影冷冷的說著,他身上的披風無風自動,黑色的沙鐵從他衣袖裡像糾纏的長蛇一般狂舞而出,蛙蛙他們臉色劇變,如果真的發生衝突的話,大家會一下子全部死掉的。都怪上原。

  「我與這傢伙有未解決的仇恨,」上原伸展開手臂,他護在桔梗人我藏身前,把三代風影和砂忍暗部全部隔斷了,「在我擊敗他之前,我絕不允許有人殺掉他。」

  「就算是風影大人您,同樣不行!」上原語氣堅定,一副絕不妥協的樣子。

  什麼叫狂妄,什麼又叫自大,上原完美的詮釋了這兩個詞彙。

  所有的砂忍們啞然,他們隱約猜到了上原在說謊,他們一邊為上原替桔梗人我藏開脫而感到不解,另一邊他們驚訝於上原的膽量。

  高高的禮堂下,蠍早就跑到近前了,他手臂趴在禮台上,看著上原跟三代風影對峙著,他眼睛裡滿是星星。

  風影的沙鐵越聚集越多了,讓砂忍越來越覺得,岩隱的小鬼們接下來要面對的事很殘酷。

  死在沙鐵之術的忍者,屍體從沒完整的。

  「蛙蛙,帶桔梗人我藏先離開。」上原笑了,因為他從三代風影眼睛裡同樣看到了微不可查的笑意。

  砂忍們的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既有為桔梗人我藏前輩不用被村子處死而感到高興,他那樣的忍者,不應該有如此悲慘的下場的;同樣的,他們感到有些羞愧,毫無關係的岩忍少年們都在拼命保護著桔梗人我藏前輩,作為砂忍的自己,反而卻沒了勇氣。

  「風……風影大人。」終於有砂忍忍不住開口了,「既然不是桔梗前輩違反規則發動的攻擊,沒必要再處罰他了吧?」

  「是啊,風影大人。」

  有了第一個,更多的砂忍應聲如潮,無一例外的,他們全都希望這次桔梗前輩能安然免於處罰。儘管大多數砂忍都知道的很清楚,桔梗人我藏肯定是違反了規則的,村子不會隨意要處死一名忍者。

  所有砂忍都在期冀著,連帶著他們對上原也有了幾分感激。

  砂忍們請求饒恕桔梗人我藏的呼聲越來越烈,三代風影卻毫無所動,沙鐵術已經把上原整個包圍起來了。

  漸漸的,所有聲音都平息了,失望的情緒在砂忍之中蔓延。

  只有蠍不會這樣想,他看到了上原悄悄的向自己眨了眨眼睛。

  「桔梗人我藏因為有意圖違反規則襲擊村子的客人,判以長期監禁之刑。」

  四代風影淡淡的聲音向風一樣飄過,連帶著他人也像風一般的消失不見了。

  砂忍們一起愣了下,然後高興的表情再也遮掩不住,在每個人臉上蕩漾開來。

  ……

  砂隱村之外,上原跟每一個同伴擁抱之後,跟他們一一告別。

  「真是拿你沒辦法,上原。」蛙蛙很無奈,上原再一次做到了他認為不可能做到的事,上原不僅在風影發出了遣送他們離開之後,能繼續呆在砂隱村,而且看樣子,上原會是在砂隱村唯一一個可以過的很舒服的岩忍吧。

  「不要送了,我們要離開了!」

  同伴們嗷吼一聲鬼叫著離開了,「要照顧好自己!」他們遠遠的揮手。

  蠍和小蟲蹲在不遠,目送著上原的同伴離開。

  「那是你的朋友嗎?」蠍問到,「一個風魔一族的忍者,一個隱身術很厲害,另一個應該很擅長刀術吧?」

  「這樣的朋友,你有多少個?」蠍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在上原的影響下,他已經開始著力於收集可用的「工具」了。

  在蠍看來,很厲害的蛙蛙三人,是很好用的工具。

  「朋友啊,有多少,讓我想想,」上原撐著拐杖,歪著腦袋想了下,「有一百個吧,我們可是岩之百人眾。」

  「這麼多?」蠍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可真厲害。」

  有一百個跟火光一樣有特別上忍實力的工具,自然很厲害。可是,有一百個同伴的傢伙,會是更厲害的存在,這種道理,蠍暫時不會懂。

  ……

  對於桔梗人我藏最終的處理結果,砂忍們是很滿意的。可憐的桔梗前輩已經瘋掉了,長期關押對他來說或許更好,因為這樣至少有人可以照顧他了。

  茶舍里,上原和蠍正品嘗著味道的清茶,他們背後的砂忍輕輕的走來,砂忍笑著,滿臉感激,「不管閣下出於什麼樣的目的為桔梗前輩辯解,還是謝謝你了。」

  不知名的砂忍向上原輕輕的鞠了一躬。

  「蠍。」上原拍了拍蠍的小腦袋。

  蠍不滿的嗷了一聲炸毛了,他替身體不便的上原同樣躬身回禮。

  等上原他們把茶喝完,蠍去結帳,卻發現早被人結了。

  這可是第七杯了。

  上原這傢伙可真厲害,蠍有些妒意了,怎麼自己在村子裡那麼久,就沒人替自己結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