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雙璧

  猿飛所帶領的木葉部隊沒能在鐵之國擊退雲忍,被迫撤離。

  火之國大名正與雷之國大名積極交涉,對割讓部分火之國領土的提議雙方爭議不下。

  被迫撤回木葉村的猿飛日斬許久沒有露過面,村子裡盛傳在與雲忍的戰鬥中三代火影身體遭受到重創。

  而今天,不是個風和日麗的好時候,天空陰沉,即將下起大雨,一直手臂被繃帶吊著面容憔悴的猿飛已經呆立在村口許久,村口別無他人,沒有影衛隊,沒有隱藏在暗處的暗部,一個人都沒有。

  咔嚓一聲的悶雷響起,隨後烏雲密布的天空變的光亮了起來,無數的電蛇在空中蜿蜒扭曲,照亮了大半個天空。

  雨終於還是嘩啦啦的下來了。木葉村被茂密的樹木所包圍著,不止村子外邊,連門口都是高聳的樹木,雨滴啪嗒啪嗒的砸在樹葉上,聲音讓人心煩。

  不止手臂遭受近乎粉碎的創傷,肺部也差點被人貫穿,木葉的醫療忍者一再告誡不能再抽菸,可貌似猿飛沒把醫生的話放在心裡。不知站在這裡多久了,一斗又一斗的菸葉被抽空,空氣中都瀰漫著經久不息的菸草味,時不時的劇烈的咳嗽聲之後,猿飛的臉色越發蒼白。

  一早等在這裡,遲遲不見人影,終於,猿飛露出了笑意,可隨後,笑意僵住了。

  朦朧的雨霧和樹木之後,遠征空忍村的團藏一群人終於回來了。

  「七個……」猿飛的嘴唇有些發顫。

  「團藏!」他大喊,這時恰是又一聲驚雷蓋住了他的聲音。

  團藏執意要帶領自己家族的忍者外出作戰,要給覆滅了漩渦忍村的混蛋一個教訓,出征時超過一百五十名志村一族的忍者,回來的只有七人,包括躺在擔架上的團藏,包括拄著拐杖傷勢輕重不等的別的志村忍者。

  「猿飛,你混蛋!!」粗暴的推開攙扶著自己的族人,團藏奪過一根拐杖,咆哮一聲,一瘸一拐發瘋似的沖向猿飛。

  「為什麼從戰場上撤退?!」一拳狠狠地揍在猿飛的臉上,似乎耗盡了所有力氣的團藏拄著拐杖呼哧呼哧的喘息著,他雙眼通紅,「別告訴我說,你恐懼了!日斬!」

  在木葉,似乎也只有一個人能這麼指責三代火影猿飛日斬,曾經的宿敵與對手。

  「抱歉,之所以從戰場上撤退,不是因為敵人強大,是因為別的事情,」很平靜的彎腰撿起掉在地上髒了的菸斗,猿飛表情沒多少波動,只是眼神難掩慚愧,「團藏,我們遇到了天大麻煩,我需要你的幫助。」

  ……

  「你們遭遇了什麼團藏,為什麼就剩這麼點人?」一個手臂攙扶著團藏,屬於火影的御神袍沒有口袋,菸鬥倒是沒地方放了,最後被猿飛隨手扔了,在滂沱的雨中,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發……發生了什麼?」猿飛問的話團藏一句也沒聽清,「村子……是受到攻擊了嗎?」一路走來,曾經繁華的街道如今再難見蹤影,無數的屋舍被破壞充滿著煙燒火燎的痕跡,要修繕建築的材料亂七八糟的堆了一地,幾乎連下腳的地方都沒。

  「到底發生了什麼?!」團藏再次失聲問到,他手臂不自由的掙脫開了猿飛的攙扶,仿佛猿飛不給出解釋,他不介意現在就再一次進行決鬥。

  「回去,我會告訴你一切。」嘆息一聲,猿飛緘默無語。

  ……

  木葉有位名副其實的最強下忍,不是上原口中的邁特戴,而是戰力並不太出眾,而是更像一面旗幟一樣的存在。

  因為某次任務失敗而造成同伴的死亡,古介從此放棄了任何晉升中忍的機會,以此來緬懷同伴。明白了他的意志,不管是初代,二代,還是三代火影,都為之動容,傳授其獨有的忍術,因此身負三代火影絕技的木葉最強下忍誕生了。

  「唔,」拿起湯勺嘗了一點兒細細品味,古介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加入了新鮮的蘑菇,味道更美味了起來,可以開動了,火影大人,團藏大人。」

  「古介,你做的食物還是這麼美味。」嘗了一點兒,猿飛的神情變的好了一些,由衷的讚美著古介。

  「這裡足夠安靜,猿飛,可以告訴我了吧,到底發生了什麼?」古介,團藏也認得,同一時期的忍者中天賦算是很好的那群人,對於他,是團藏不多的懷有敬佩的人。

  「趕了那麼遠的路,還是先吃點食物好了。」吃的稀里嘩啦的猿飛打斷了團藏的話,示意他食物要緊。

  「猿飛帶領影衛隊和暗部出發之前,曾交給我保護村子的任務,抱歉,我……」

  古介放下了手中的碗,自責不已。

  「先吃完再說。」這次是團藏打斷了古介的話,「話說古介,你的食物總是很美味。」

  「哈哈哈哈,」古介笑了起來「畢竟只是一個下忍,也就做食物這種事最擅長了。」

  ……

  火影岩,是猿飛和團藏看著修建的,從光禿禿的石壁,後來刻上了初代火影的石像,再後來,是二代火影,一直為火影之位奮鬥,可後來,第三個石像卻是猿飛的樣子。

  喝完了熱湯,好不容易驅散了寒冷和疲憊,猿飛和團藏兩個人卻如同雕像一樣站在火影岩的頂端俯瞰著整個木葉忍村。

  「從這個角度看,村子被破壞的程度比我想像中的要嚴重,」團藏譏諷的看著猿飛,「影的責任,是守護好村子。」

  「你可太差勁了,猿飛。」團藏一個勁不停的數落著。

  ……

  「這是……」被猿飛領到了暗部的地下倉庫,拉開一個又一個黑色的袋子之後,是屍體,團藏滿臉疑惑。

  「研究千手一族木遁能力的有進展嗎,團藏。」

  「進展,幾乎沒有。」一個問題沒得到答案,猿飛又問了另一個問題,瞬間打斷了團藏的思路。

  「實驗材料不夠,遠遠不夠,」團藏搖了搖頭「猿飛,我需要更多的屍體……最好是活的,我還需要實驗器材,以及研究人員。」

  「實驗材料的話……」猿飛走近,拉開了一個袋子,「千手一族的屍體,全在這裡,全部。」

  明顯聽出了猿飛話外的意思,團藏瞳孔緊縮,「千手一族,所……所有的族人?」

  看團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猿飛點了點頭,「那時我還在戰場上,暗部和影衛隊負責斷後,但是後撤的部隊遭到了三代雷影的伏擊,損失慘重……」

  猿飛雙手都在顫抖,「可等攔下敵人,村子裡傳遞過來的消息,真,可笑,哈哈哈哈,千手一族,竟然在這種時候發生叛亂……」猿飛越笑越止不住,漸漸的眼淚都笑了出來。

  「為什麼?!」團藏不解,他逼視著猿飛,質問著「千手,為什麼是千手?!」

  和宇智波一族共同創建了木葉忍村,開啟了一個新的時代的千手一族,被譽為森之千手,他們在木葉的地位崇高,初代火影是千手一族的,二代也是,三代同樣跟火影有師承關係。

  「千手叛亂之後,是宇智波一族的警備隊鎮壓了叛亂,他們處死了所有的千手族人,沒留下俘虜。」猿飛這種時候很想再抽一斗菸葉,他這才發現,菸斗已經被扔掉了。

  「秘密進行人體實驗,千手一族大概已經察覺了,可能觸碰到了他們的底線,所以,等我離開,他們首先攻擊的志村一族的駐地,隨後才是影大樓,」猿飛眼睛幾乎不敢直視團藏,突然他狠狠的彎腰就要鞠躬,「團藏,對不起,我……」

  猿飛的腰怎麼都彎不下來,他的肩膀被一隻鐵鉗一般的手用力的托舉著,「幸好,真是幸運……」團藏眼神迷離了片刻,他呢喃,「幸好,我帶走了最優秀的志村族人,他們死在與敵人的戰鬥中,而不是可恥的背叛……真混蛋啊……」

  「從我回到村子,大概也能知道些什麼了,猿飛。」團藏嘆了口氣。

  「你所說的原因,千手一族真的出於報復才動亂的嗎?」團藏一句話說完再不言語。

  「……或許有別的原因,但是……」

  「但是這是你最容易接受的原因,不是嗎?」從二代火影陣亡開始,以稚嫩之身擔任火影開始,木葉忍村,或許再找不到一個比團藏更了解猿飛的人了。

  「千手一族叛亂,有一些代價是他們不必承受的,比如說,戰場上,沒有千手一族的傢伙。」團藏雙手輕彈著拐杖,語氣冰冷而平淡,「千手隱退,是猿飛你的主意。」

  猿飛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千手一族人丁凋敝,再加上,遠離戰爭不知是初代大人的願望,二代火影大人同樣如此,二代逝世後,整個千手一族沒有幾個優秀的傢伙……」

  「呵!」團藏冷呵了一聲,「事情與你想的不一樣,總有些混蛋,他們有與實力不匹配的野心,我貌似還記得,猿飛你接任三代火影時受到了千手一族太多的阻礙。」

  「你下令讓千手一族隱退,呵,修養生息,遠離紛爭,但是某些傢伙,會以為你要邊緣化千手一族。」

  團藏猜的到,猿飛不會猜不到,只見他喉嚨抖動了幾下,「團藏,我的火影,是不是做的……」

  「不,一點不失敗。哈哈哈哈,」團藏似乎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笑的很開心,「貌似,你這傢伙總是這樣,總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

  「千手嘛,消失了就算了,」團藏用拐杖頓了頓地,「一個沒落的家族而已,沒什麼損失。」

  ……

  雨一直在下,從地下室出來以後,猿飛和團藏兩個傻子又上了火影岩,沒打傘,就那麼淋著。

  「團藏,根,有滲透進千手嗎?」看著雨水沖刷下的火影岩,猿飛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沒有,一個也沒有。」團藏搖了搖頭,「連宇智波都有根的人,但是千手沒有,猿飛你說那是你的底線。」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

  「雨太大了,再大一點兒,團藏你說火影會不會衝垮掉?」

  「不會,絕對不會。」

  之後,兩人再沒說任何話,並肩站在火影岩上,只是,兩人的目光不同。

  猿飛看向的是木葉的圍牆之外,似乎是在為戰場的事煩心,而團藏,俯瞰著整個木葉,眉頭緊皺。

  隱藏在暗處警戒的古介突然之間有種奇怪的想法,這兩個雕像一般站著的人,跟火影岩太配.

  志村一族的駐地,如今殘破不堪,清點了族人,只剩下三十九人,還包括孩子和不從事戰鬥的人員。

  族人們在為重建屋舍的事爭論不休,團藏卻什麼也沒幹把自己關在了屋裡。

  「一個活口都沒有,宇智波的戰力,可真可怕。」

  黑暗中伴隨著劇烈的喘息,麻醉藥藥效減弱了。

  隨手放在手邊的,是三代猿飛日斬和團藏的秘密協議,根部正式組建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