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她身上還有別的病症

  「她怎麼樣?」

  大夫是被雲括武扛著來念雲築的,給寄雲把完脈,高繼行就忍不住問道。

  大夫捋著鬍鬚,有些疑惑:「雲夫人思慮過重,鬱結於心導致身體虛弱,才會突然昏迷,休息夠了就會醒來,眼下倒沒什麼大礙,不過.....」

  自然,這只是表面的症狀。

  大夫活了一把年紀,沒見過這樣的病症,也不好斷言,便建議高繼行:「老夫醫術不精,恐耽誤小夫人病情,侯爺可以另請醫術高明的大夫。」

  她身上還有別的病症?

  高繼行聽出他話中有話,心中著急,「此話何意?」

  大夫行醫多年,這些病症他聞所未聞,擔心高繼行怪罪,忙賠罪:「侯爺恕罪,小夫人的病症,老夫也沒見過,不敢妄言。」

  高繼行眸色一沉,到這時候,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恕你無罪,還請大夫直言。」

  大夫斟酌一番,問道:「老夫瞧小夫人應是時常做噩夢,神情不寧,不知侯爺可知道嗎?」

  高繼行怔住,她時常做噩夢?

  但每次他在時,她一夜都睡得安穩。

  這又是什麼緣故?

  大夫瞧他的神情,也不好說什麼,嘆息一聲,「老夫瞧著,小夫人應是時常夜裡睡不安穩,因此心神有些虛弱,若被外界刺激,則容易引發昏厥的情況。」

  高繼行看著昏睡中臉色蒼白的女子,心尖沒來由地揪起。

  難道是因為這樣,她才.....

  他眸色一沉,叫來喜鵲問話,「她可是夜裡睡不好,時常做噩夢?」

  喜鵲有些怵他,哪裡敢隱瞞,將頭壓得低低的,恭敬道:「雲夫人的確時常夜裡做噩夢,據她說是一直都這樣。」

  大夫問道:「可有說夢的是什麼?」

  喜鵲搖搖頭,雲夫人從未說過。

  大夫不擅長治這樣的症狀,也不敢攬功,便建議:「侯爺可派人去尋訪這方面的名醫,或許對小夫人的病症有幫助。」

  「你可有人選?」

  大夫思忖片刻,道:「聽聞神醫杜仲擅長此病症,侯爺可派人去尋他老人家。」

  此症狀只怕也和心結有關,不過眼下只是猜測,大夫便沒和高繼行提。

  神醫杜仲高繼行倒是有所耳聞,但聽聞他喜歡遊歷,行蹤不定。

  若是尋訪,怕是還要費一番功夫。

  便問大夫:「你可知道杜神醫他老人家下榻何處?」

  大夫有些為難,「杜神醫喜歡遊歷,近兩年無人知道他的行蹤,老夫.....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呢。」

  罷了,他有的是人,便是再難找,只要多花些時間,不怕找不到。

  高繼行叫來杜常,吩咐他領人去尋杜神醫,又吩咐喜鵲領大夫去一旁寫藥方。

  屋中一時沒了別人,高繼行坐回床榻,抬手捋了捋寄雲鬢角的髮絲。

  隨著他的碰觸,寄雲眉頭輕蹙,沒多久便睜開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高繼行幽深中透著擔憂的目光。

  「我......」

  她心一驚,便想要起身。

  「還有哪裡不舒服?」

  高繼行輕輕將她按住,臉色已沒有先前那般嚴厲,甚至還帶著難得的溫柔。

  寄雲唇角牽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旋即安慰自己,這隻怕是最好的結果。

  這一暈,她無需再解釋,他想來暫時也不會再追問。

  就是自己受點罪。

  她揉了揉還有些發沉的額頭,生怕他以為自己裝模作樣迷惑他,彎了彎唇故作輕鬆道:「奴婢已經沒事,對不起,讓侯爺您擔心了。」

  高繼行一噎,盯著眼前臉色蒼白,小心翼翼討好的女子看了許久,最後終是將苦澀都按在心底,再說話已是客氣淡然:「沒事就好,大夫開了幾服藥,一會兒你的丫鬟熬好了送來。」

  「嗯。」寄雲順從地點了點頭。

  高繼行目光落在她失去血色的唇瓣,煞白的小臉就好像只要他稍不注意,她就會像方才那樣在他面前倒下。

  喉嚨滾了下,他緩和了聲音問:「你的噩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低沉溫和的嗓音在寄雲耳邊迴蕩,令她突然從心底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回想起自從書房那次過後,她和他好像就沒有好好說過話。

  眼下這般沒有責備,沒有懷疑,屬實難得。

  她皺著眉,不知在想什麼。

  高繼行伸手,動作很輕地撫平她攏起來的眉心,再一次追問:「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噩夢?」

  掌心溫熱,帶著薄繭,觸碰在她白皙細嫩的額頭有些癢,還有些燙。

  原本失去血色的臉頰,漸漸染了一片不自然的紅暈。

  寄雲下意識眨了眨眼,長睫便就這樣在他掌心輕扇著。

  高繼行手微頓,眸色暗了下,掌心順勢來到她凝脂一般的臉頰,輕輕托著她,粗糲的拇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她臉頰摩挲,就這樣耐心地等她。

  寄雲的心狠狠地撞了下,卻失了魂一般,忘了收回自己的目光。就這樣出神地望著他,越發將臉頰搭在他的掌心,貪婪地汲取他的溫度。

  她似乎全身心地信賴著他。

  高繼行眸色越發晦暗,觸著她柔嫩的臉頰,掌心傳來的溫熱蔓延了全身。

  他喉頭滾了滾,只覺得呼吸有些混亂。

  這種混亂,令他暫時不再去想太多,只想擁有眼中只有他的她。

  大掌將她的臉頰抬起。

  寄雲觸及他幽暗莫名的目光,眼睫輕顫了下,有些羞赧,臉頰越發滾燙,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透著海棠的嬌艷。

  下一瞬,他遵循了自己的本能,俯身攫住一直令他心驚肉跳的蒼白唇瓣。

  它原本嬌嫩紅潤,令他憐極愛極,不應該是這種顏色。

  他會讓它恢復原先的鮮活。

  體貼她身子虛弱,高繼行手臂穿進她後背和床榻之間,合著被子將她抱起,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兩人身高懸殊,便是坐著,寄雲也矮了他一截,何況如今呼吸交付於他,腦袋昏昏沉沉,身子也軟綿綿的,只能攀附著他。

  他直著背,大掌托住她的後腦勺,居高臨下,一點退路都沒給她。

  「嗯.....」

  寄雲剛醒,身子還沒完全恢復,如今仰著脖子被他這般瘋狂掠奪,呼吸很快就變得急促又混亂,無助地發出撓人心肝的細音。

  許久後,高繼行睜開眼,滿意地看著癱在他懷裡的明艷女子,眼睫一顫一顫的,臉色透著駝紅,唇色也越發嬌艷起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眼下還病著。

  他清晰聽到心底冒出的遺憾,無聲嘆了下,終於離開她。

  「嗯?」

  寄雲睜開水光潺潺的眼眸,失去思考的混沌大腦有些疑惑,忘了自己此時應該留住他,而不是不滿地皺起眉頭瞪他。

  「怎麼?想我繼續?」

  高繼行極輕地笑出聲,忘情的眉眼少了平日的清冷,連凌厲的劍眉都染了幾分溫柔,一張口,暗啞的嗓音便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