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壯三壯將你們侄子抱走,讓你大哥安心溫書。」
宋母進書房想將好奇的幾人趕走。
林大壯笑著道:「沒事,二壯三壯和懷瑾握瑜在此,我還可以給他們介紹一番這些筆墨紙硯。」
說著拿起墨錠散上些水在硯台里輕柔磨動,水也由清染上墨色。
將硯台托起展示給書房裡的幾人看。
一家人都在這裡,林父宋母也是好奇的,平常也聽人將墨筆丹青誇得天花亂墜,今日也總算知道這墨水是怎麼回事了。
「這…不是與咱們燒的木炭一樣顏色嗎?大哥既然這墨錠如此昂貴,你將家裡的木炭也磨成粉末來寫字算了。」
二壯一開口就打斷了眾人沉浸在墨香薰陶中的氛圍。
從某種程度上講,二弟說的也並非全無道理。墨是高級寫字工具,木炭是低級的。
「二弟,你今後練習寫字時,大哥不介意你嘗試用木炭灰混合水寫字。」
經過對比才能品出好壞,這傻弟弟怎麼不動腦子想想,要是木炭和墨條一樣,人人都能買得起了。
林大壯說完收回手,繼續磨墨。
三壯手肘輕輕撞撞二壯,緩緩道:「二哥,這墨條這麼貴,怎麼和木炭一回事啊。」
二壯撓撓頭,他這不是突發奇想嗎。
宋母林父早就見慣了二兒子犯傻,沒有搭理他,他們見識了讀書人的東西,也滿意了,各自去忙活了。
「哦…哦…」
「啊…」
懷瑾握瑜躺在小搖籃里,被爹爹忽視了,也叫著要看。
「哎呀,怎麼忘了你們兩個啦。」
林大壯假裝懊惱道,將硯台拿到懷瑾握瑜眼前,懷瑾握瑜伸手就要去抓硯台。
林大壯不著痕跡地躲過四隻小手,流淌著的墨水和四隻小胖手讓他靈機一動。
「二壯將懷瑾先抱起來,三壯你握著他的手伸進這硯台中,我們給懷瑾握瑜留個小手印如何?」
林大壯又看向蹬著腳有些急的握瑜,覺得再留個小腳印也不錯。
「好啊,好啊。」
「給懷瑾握瑜多印幾張紙,我們掛在臥室里。」
「可。」
……
「這位兄台這裡是學子考核的地方,你是不是走錯了路? 」
林大壯跟著一群不到他胸高的少年們往第一個考核地點走,還沒進門就被攔下了。
攔著他的人身穿青色學子服,可能因為疾跑過來的緣故,臉頰有些微紅,語氣也有些急。
林大壯麵不改色回答:「我也是來參加考核的這是我的報名憑證。」
說著將花了10文報名費,換來的紙張遞給面前之人。紙張上面有他報名的層次和需要考核的類型。
「兄台今年貴庚?」青衣的少年將手中的紙張翻看了兩下,再次看著眼前高大的漢子,疑惑地開口。
學館報名時篩查得並不嚴格,因為每個月報名的人實在太多了。
而且如果通過了相應考核,最後一步還是要查驗戶籍信息,判斷是否有隱瞞年齡,參與低於本身年齡實力的考核。
不然要是一個已經學了好幾年的學子,參加蒙童考核,今後的每月考核中,次次奪得頭籌,對其他學子來說不公平。
「今年16。」林大壯很爽快地回答。
「可以將你的戶籍給我查看一番嗎?」青衣學子是今日考核中,專門巡查記錄眾考核學子言行舉止的人員之一。其中當然包含對可疑人員的排查。
林大壯從兜里掏出專門帶來的戶籍遞給眼前的青衣學子。他知道考核最後要查驗戶籍,沒想到他還要多查一次。
青衣學子拿著戶籍翻來覆去看了三四遍,確認不是偽造的後,將戶籍返還給林大壯,將他引去第一項考核的院子門口就離開了。
第一項考核是書法。
一手好字能讓考官耳目一新,留下不錯的印象。如果字寫得歪歪扭扭,不堪入目考官都懶得多看幾眼。
林大壯這個年齡參加考核的少年基本上都練了很多年的字。第一項考核最基礎的字,也是告訴考核的學子們。若是連寫字的沒有過關,後續也不必再考了,再回家練練吧。
院子很大桌子凳子都是配套的。
林大壯從兜里掏出自己專門準備的筆,沾了墨,打算根據紙張上的考核要求動筆寫字。
「誒誒,學館給大家準備了筆墨紙硯,諸位學子請使用學館準備的筆墨紙硯書寫。」
藍袍老者快步走到林大壯麵前站立,話雖是對在場所有考核學子說的,眼神卻盯著林大壯。
雲賢學館是雲翔鎮寒門學子的首選,每月競爭十分激烈,學館給學子提供的考核用品都是比他們自己所用更好。
考核前也不會搜身,若是這點自制力也無。雲賢學館更不會將之收入學館,不然科考時因為作弊被抓出來,他們學館的名聲也會受影響。
只是這少…青年拿出來一支筆,也不能說他作弊,就高聲提醒一番。
林大壯聽話地將筆收起來,弱弱地朝老者開口:「夫子,若是這隻筆斷了,還能再給我幾隻嗎?」
老者不明所以,卻還是點點頭同意。
學館提供的毛筆可是用硬木所做,可以用上個幾年,用到現在也只是更換幾次筆毛就可以了。
他們收的報名費很少,提供的筆不是最好用的,也是最耐用的,而且考核前都會細細檢查所提供的用具。
何況才四百來字,沒道理筆還會斷。
待老者點頭,林大壯小心地拿起桌上學館提供的筆,手腕死命控制著力道。
咔嚓~
才寫了不到十個字,毛筆果然如他所料般斷裂。
還好他早有經驗,在墨水滴到紙張前,左手迅速將紙張拿走。旁邊還有兩張備用紙張,林大壯拿走一張墊在墨水上。
抬頭拿著斷筆無辜地看向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