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林大壯帶上家裡的豆製品，找上馬頭幫的混混頭子，馬頭幫有貨船受幽州水匪的影響也不溫不火的。
他帶去的東西，想來瘋子也願意摻和一腳。
「瘋哥，我這裡有一批貨，你可以看看。」
林大壯將棉布掀開，從竹籃里拿出一個陶罐將蓋子打開，推到瘋子面前。
瘋子看林大壯神神秘秘的動作和迷惑的話，以為是什麼禁物，納悶剛聽說林兄中了童生今後前途無量，咋就想來和他一起在刀尖上跳舞了。
雖然身邊的小弟是他信任之人，不過為了林兄名聲著想，他還是立即將周圍小弟打發下去，才將陶罐拿起來看。
不明白這散發奇怪味道的東西是什麼，但上次林大壯來找他時還是帶來了虎皮，想來這東西也不是凡物。
要是說自己不知道這是何物，會不會顯得很沒見識。
瘋子將陶罐左右上下看看，又將打開的陶罐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那味道有些上頭，跟昨日他脫下的襪子味道有些相似。
林大壯注意到瘋子仔細觀察陶罐，還聞了聞，心裡咯噔一下，難不成瘋子還知道這是何物。
他先前搞得這麼神秘也是想製造懸念將瘋子興趣提起來，只要瘋子的興趣被提起來，後面談判的節奏就由他掌控。
但若這不是獨家的東西，他和瘋子的談判籌碼就少了一些。
就他所知周圍幾個州府都沒有出現過豆腐，按道理來說，也不應該出現豆腐乳才是，決定暫時沉下氣來，等瘋子先開口。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視線碰撞在一起，瘋子最先敗下陣來，清清嗓打算先開口說話。
再怎麼說如今林兄已經是有功名之人，今後前途無限，和林兄打好關係好處多多。
「林兄，這是何物？」
林大壯聞言心下微松，從竹籃中拿出一雙竹筷一個餅子，將陶罐中的豆腐乳挑出一些蘸在餅子上，遞給瘋哥。
「瘋哥，嘗嘗。」
瘋子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吃食。
雖然聞起來奇怪，但想到林家當初賣的涼粉也是新鮮物什還十分好吃，將餅子接過啃了一口。
怎麼說呢？吃起來沒有怪味，口感細膩不說，裡頭還有鹹味，再加上淡淡的酒味。
搭配著餅子吃讓平平無奇的烙餅都有了幾分滋味。
瘋子自己上手用筷子挑了一些在餅子上，三兩口將餅子吃完。
林大壯就開口詢問道：「如何？」
「不錯，這是你家打算做的新吃食嗎？若是有這個豈不是可以少買些鹽了。」
瘋子說完才想到這東西裡面有鹽味，雖然現在都是吃的細鹽。
但是早年也是吃過粗鹽的，粗鹽苦澀不說，還沒有陶罐里的東西的口感。
豈不是也能用來做菜？若是這樣，他明白林兄來找他幹什麼了。
激動地站起身搭上林大壯的肩膀，有些高興地開口：「莫不是要將此物賣與我？打算多少銀錢一罐？」
幫派貨船正愁找不到好東西運往他處，若是有這好東西，不用東奔西走找緊俏貨不說，怕是幫派也能壯大一番。
林大壯將瘋子摁回位置上，自己也坐下後才緩緩開口：「今日來就是為此事，我建了一個作坊，做出來一些新鮮玩意，除了這個還有…」
林大壯將竹籃里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擺放在瘋子眼前。
依次介紹道：「這是豆乾，我在家裡拌好了拿來的，用來當下酒菜再好不過。
豆乾也有兩種，一種只要不受潮受熱可長時間保存，一種只能保存五六天。
不過若是在冬天相應的保存時間可以延長。
剛才給你品嘗的叫南乳，下飯吃和做菜都有不同的滋味。
只要好生存放在陰涼通風處可以存放個一年半載。
…」
林大壯在介紹豆腐乳時，用了一個不容易猜出原材料的名字，畢竟豆腐乳是作坊的主要貨品，其它勉強算是附加品。
黃豆做的豆腐保存時間太短，在周圍賣還行，要賣去其他地方是一大難題。
瘋子將豆乾嘗了嘗，口感也十分不錯，脆爽彈牙，但比起南乳還是差了一些。
「說說吧，價錢幾何？」想到什麼又補充道：「這個南乳能否只賣與我馬頭幫，放心價錢好說。」
看來這瘋子是有幾分買賣經驗，還知道要壟斷市場。
林大壯點點頭道：「可以，」等瘋子臉上掛上笑意後又補充道：「一年之內除金灣縣以外的經營權只賣與馬頭幫。價格就是批發價格，不會多。」
瘋子聽到林大壯同意只賣與馬頭幫時，十分高興，沒想到林兄這麼容易就同意了。
聽到後面的話笑臉有些僵住，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除金灣縣外還有那麼多府縣。
只要林兄那裡能供應得上，一年的時間也能賺得盆滿缽滿。
「還有就是希望瘋哥能幫我牽線從碼頭商戶處買下兩個鋪子。
至於南乳若是只賣與馬頭幫，那麼我們簽訂的契約就是作坊能做出多少給馬頭幫，馬頭幫就要全部吃下。
當然為了確保南乳的質量，也為了林家口碑我會嚴格把控品質，供給馬頭幫的南乳也不會太多，不怕賣不完。
馬頭幫對外要宣稱這是林氏南乳，高檔的南乳不設上限，低檔南乳利潤不得高於五成。
若是高於五成我也不會反對和追究，但是明年的合作就要慎重考慮一下。
若是我們合作愉快，明年也會優先與馬頭幫合作，今後若是推出其他東西，也會優先選擇馬頭幫合作。」
林大壯將條件都緩緩道來，做生意本來就講究個你情我願，人無我有的生意他掌握主動權，這些條件不為過。
至於對外宣稱林氏南乳，這是他的考量之一，還是那句話，打造品牌，今後有其他生意想開拓市場就會容易許多。
至於利潤的限制，馬頭幫想賺多少那些大戶的錢他都不介意，或許賣得越貴那些人買起來越覺得有面子。
低檔的就是賣與百姓的，若是價格太高少了幾分初衷。
最後兩人唇槍舌戰之後，簽訂了契約。
林大壯拿著到手的兩個鋪子和兩百兩定金面上波瀾不驚，實則心裡十分愉悅的離開了。
三月後要交第一批貨給馬頭幫，之後每半月交一次貨，其他東西瘋子沒打算定，在林大壯的勸說下還是買了些許。
林大壯哼著歌走在去柳青河家的街道上。摸摸兜里的兩百兩銀票，建作坊的材料費那些不用愁了，只是建作坊的進度也要抓緊起來。
帶來的樣品留了大部分給瘋子，其他的是他帶著送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