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留洋耷拉著腦袋,眼珠子轉來轉去,有些彆扭地說:「他沒什麼高明的計謀,就是讓我趁景燕歸不備將她扔到池塘里淹死她!」
景中意皺眉問:「就這麼簡單?」
景留洋攤手:「就這麼簡單!這事你們都問了我好幾遍了,我騙你們做什麼?」
景中意的眉頭皺得更加厲害,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但是此時景留洋什麼都不說,他也不能把景留洋怎麼樣。閱讀
他把景留洋打發走了後對景燕歸說:「那個周冬至今天安排了這麼一出,擺明了是個心機極深的人,這麼一個心機深沉的人,願意給景留洋那麼多錢來做事,肯定不會那麼那麼簡單。」
景燕歸因為岳晴照受了傷,心裡有些亂,之前並沒有細想景留洋的事情,這會景中意一提醒,她也覺得這件事情肯定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景留洋越是遮掩不說,事情可能計劃的就越是周密。
周冬至的狠毒,她這一次算是真切地體會了一把,她心裡再次生出好奇來,周冬至到底把景曉月賣到了哪裡,以至於沒有一點她的消息。
景留洋從方家離開後,伸手摸了摸口袋,再揉了揉之前被景燕歸打疼的地方,他冷哼一聲:「我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這邊的事情鬧得太大,景建國也都聽到了,他的想法和景留洋非常接近,那個周冬至真的是太沒用了,就算對付不了景燕歸,能把岳晴照殺了也是好的。
憑什麼讓景燕歸過好日子,他卻得在這裡吃苦受罪?
這會景留洋從外面回來了,他的關注點也很奇葩,他一見景留洋進來,便將手伸出去:「錢呢?」
景留洋立即把口袋裡的錢捂好:「這是我自己賺來的錢,不給你!」
景建國的臉色一變:「你是我兒子,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你現在賺到的錢自然也就都是我的!」
這種話,景留洋聽著一點都不陌生,又或者說還極為熟悉,因為他們之前就是這麼對景燕歸說的。
當初景家所有的人都這麼對景燕歸說的時候,景留洋聽著還挺爽的,可是這話是對著他說的時候,就一切都變了味道。
他將口袋捂得死死的:「我雖然是你兒子,你以後老了卻得靠我來給你養老,死了還得我來給你摔盆,給你上祭,我賺到的錢那就是我的,你一分都別想拿走!」
「你反了天了!」景建國衝到景留洋的身邊,揚起蒲扇大的巴掌,對著景留洋就扇了過去。
他雖然斷了一隻手,但是因為之前一直干農活,手上的力氣很大,這一下子扇過來,半點情面都沒有留,直接就將景留洋扇得有些發暈。
景留洋瞪大眼睛:「你!你居然敢打我!你就不怕你老了我不養你!」
景建國冷笑一聲:「指著你養我?你現在賺到錢就不給我,以後你賺到錢了,也不可能會給我!與其等你主動給我錢,還不如我自己拿!」
他說完就動手去搶景留洋口袋裡的錢。
景留洋雖然覺得這幾個月景建國對他不如以前好了,但是在他的心裡卻還一直有著優越感,覺得自己是景建國唯一的兒子,家裡所有的好東西都得是他的。
景建國這樣的舉動,算是徹底斷了他所有的念想,他的眼睛瞪得通紅,怒道:「我不給!你給我鬆手!你再不鬆手我就報電話報案了!」
「你報案誰理你!」景建國罵道:「就你這小兔崽子這麼一點大,還真以為自己很厲害能上天不成?我告訴你,我是你老子,你什麼都得聽我的!就算是工作人員來了,也是站在我這邊的!」
他罵罵咧咧中,已經伸手將景留洋放在口袋裡的錢給掏了出來。
景留洋劇烈的掙扎,那些錢就散了一地。
五百來塊錢從本質上來講也不算太多,之前景建國手沒斷時,上班的時候一個月就能賺到將近一半。
但是他自從手斷了之後,整個人意志消沉,再加上想趴在景燕歸的身上吸血沒吸成,反倒讓他倒了不大不小的霉,欠了不少外債,以至於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了。
他伸手就去拿錢,景留洋過來阻攔,他就直接伸手一把將景留洋給甩開。
他這會兩眼發光,除了錢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了。
有了這些錢,他也可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不至於每天累死累活的免強餬口了。
他甩的那一下力氣有些大,景留洋一個不備直接就撞在一旁的柜子上,撞出了一個大大的青包。
景留洋氣得不輕,他怒罵道:「景建國,有你這樣做別人的父親的嗎?」
景建國一邊撿錢一邊美滾滾地說:「我就這樣做父親又怎麼呢?我要怎麼做,可輪不到你這個野種來指指點點。」
最近這段時間,景建國看景留洋越看越覺得不像自己的種,倒有些像村里某個人的種。
劉春花偷人這件事情他後面一查,發現比他預期的要嚴重得多。
當初他拼死拼活努力賺錢給劉春花花,現在他的心裡就陷入了極大的不平衡中,就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辛苦完全不值。
正因為如此,他之前有多疼愛景留洋,現在就有多討厭景留洋,覺得劉春花騙了他太多年,他一直在為別人養兒子。
以前沒有矛盾的時候,景建國一直沒說什麼,現在有了這幾百塊錢,他立即就扯上了那塊他掛了很長時間的遮羞布,根本就不需要再客氣,直接就揭破了兩人原本就已經很淡薄的父子關係。
景留洋這段時間也經常被村里人嘲笑,說他不是景建國的種,這話景留洋其實一直沒有太放在心上,因為他覺得村裡的這些人說這些不過是為了噁心他。
可是當這些話從景建國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他就覺得這件事情可能真的和村裡的那些人嘲笑他的是一樣的。
他整個人就有些發蒙,大聲說:「我要不是你的兒子我是誰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