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人命最重要

  蘇老爺子這話大家知道只是客套話,景燕歸有他來教,且又這麼有天份,以後醫術只會越來越高明,只怕不用多長時間就能甩他們一大截了。閱讀

  因為這些認知,他們看向景燕歸的眼神里再沒有懷疑和輕視,反而添了幾分佩服,她年紀雖小,但是她的醫術比他們當中絕大多數都要高明。

  還有她今天處理白斬風和陳思賢的手段,老到的和她的年紀不太相符。

  景燕歸聽到他們那些讚美的話,含笑聽著,經過這一次的事情,她更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她知道往後的路還很長,也會很崎嶇,她更需要守著自己的本心,一步一步地朝她的目標走去。

  正在此時,她聽到有人驚呼了一聲:「你這是怎麼呢?你別嚇我啊!」

  景燕歸扭頭一看,便看見白斬風的那個病人昏迷了過去,她的眉頭微皺。

  此時說話的那人是患者的家屬,這種情況把他嚇得臉色大變。

  白斬風的那個病人病情現在已經很嚴重,他和景燕歸比試失敗後,就沒有再想過要為這位病人繼續診治。

  蘇老爺子大步走過去伸手把了把那位病人的脈,長長地嘆了口氣,張會長問:「蘇老,這位病人還有救嗎?」

  他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為他見那位病人面色赤紅,又出現了暈厥之像,這種情況已經是極為危險之症,在場所有的人,除了蘇老爺子,只怕已經沒有人敢治。

  蘇老爺子扭頭對景燕歸說:「此時當如何?」

  景燕歸此時拉著病人的另一隻手正在診脈,她有些吃驚地道:「這位病人還長了無頭疽!」

  蘇老爺子輕點了一下頭,張會長臉色大變:「他還長了無頭疽?這可如何是好!」

  論治疽疾,白家是最有經驗,但是這位病人白斬風都沒有治好,在場的這些人怕沒有幾個能治得了,至少張會長知道,他就治不了無頭疽。

  正常來講,有頭疽和無頭疽是不會同時長在一個人的身上,但是她把了一下脈,發現他的脈像有異,應該還長了無頭疽。

  從對身體的危害來講,無頭疽比有頭疽還要大得多,有頭疽長在人體表面,會潰爛流膿高燒,只要處理得當便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是無頭疽卻不是,它長在人的體內,附骨而長,裡面的肉會全部壞死,稍有不慎,便會讓人骨胳變形殘疾,很容易有生命危險。這病人要是死在中醫協會裡,只怕會給中醫協會帶來巨大的麻煩,他這個會長怕也不用再當了。

  蘇老爺子沒理張會長,看著景燕歸問:「這個要怎麼治?」

  景燕歸認真想了想後說:「病人情況危急,本應該用四逆湯來回陽急救,但是他身上長了疽,表示體內火毒極旺,就不能再用四逆湯,而應該先用針灸護住心脈,再祛火毒,火毒一去,疽疾自消。」

  蘇老爺子點頭:「你既然有治療的思路,就動手吧!」

  景燕歸施完針後看向蘇老爺子:「師父,這病人的病情極重,所用藥物不能有絲毫偏差,這中間有味藥我心裡有些猶豫,還得勞煩你來拿主意。」

  蘇老爺子輕點了一下頭:「人命關天,你學藝不精的帳等把病人治好後再跟你算。」

  景燕歸失笑,不再說話,提筆開了一個方子,張會長在旁看著她把藥方開出來,忍不住贊道:「君臣佐諸藥配伍得當,當真是妙極!」

  如果不是他親眼看到這方子是景燕歸開出來的,他只怕都會懷疑這方子是蘇老爺子開的。

  景燕歸把藥方出來之後遞到蘇老爺子的面前,蘇老爺子看了看後,提筆加了一味藥的份量,再把其他幾味藥的用量做了細微的調整,最後再加了一味藥:「去抓藥吧!」

  張會長看到那張改過的藥方,在心裡仔細揣摩了一番,對蘇老爺子豎起大拇指,景燕歸的那張方子雖然已經很好了,但是蘇老爺子改過的藥方卻更加精良,乍一看有些兇險,但是卻又拿捏的恰到好處!

  景燕歸看了一眼那味藥的份量,微微一愣,她那張方子裡那味藥的用量已經比平時偏重了十克了,可是蘇老爺子卻還要加重那味藥。

  蘇老爺子見她發愣,便解釋道:「你的藥量雖然已經很大,但是病人的病情太重,藥量還不夠,所以得加重,別發愣了,快去抓藥。」

  景燕歸應了一聲,她一邊抓藥一邊思索蘇老爺子這樣用藥的原因,等她把藥煎好後端到病人面前時候,她習慣性的為病人把了一下脈,然後就驚住了。

  只是這短短一個小時的光景,病人的病情有些微的變化,因為這些微變化,如果現在讓她來開藥的話也會和蘇老爺子一樣。

  但是蘇老爺子卻在一個小時之前就已經預料到病人病情的變化,這分本事比起她來要高明得多。

  景燕歸忙餵病人把藥服下,服下藥之後,她需要為病人再處理一下創口。

  而病人在服下藥一個小時後,病情就開始好轉,幽幽醒了過來。

  景燕歸再餵他服下一副,病人就能開口說話了。

  蘇老爺子已經有些年沒有展露他的醫術,這一次他親自出馬,中醫協會的眾人覺得這是一個極為難得的機會,一時間竟沒有一人離開,全程都守在那裡看病人的情況。

  等到病人能說話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根本就看不出來,那位病人幾個小時前還是奄奄一息的樣子。

  到此時,他們又哪裡還有一分小看景燕歸的心思,她開出來的方子在抓完藥之後幾位同行互相傳閱討論。

  他們看到那精準的用藥,又哪裡能想到這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姑娘開出來的方子!

  他們之前聽白斬風說起傷藥的事情,絕大多數人都覺得那是蘇老爺子代的筆,可是現在沒有人再有這方面的懷疑。

  能開得了這種方子的人,能製得出慶安堂那品質絕佳的傷藥並不是一件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