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相
聽到老大的這番話，小弟們也都連連點頭。
這美妙的味道從唇齒間進入，一路鑽進了心田之中，在其中紮下根來，化作一株參天大樹，成為記憶深處永不可磨滅的景色。
「這道菜實在太好吃了嗚嗚……」
「大哥，我想我媽了……我好久沒回去看她老人家了……」
「小兄弟，不，小大哥！你能再做一次這道菜嗎？我想帶回去給我婆娘嘗嘗。」
「對對對，再做一次吧！」
「你想要什麼菜我們立刻就去買！你就是想要龍肝鳳髓我們也一定給伱買回來！」
小弟們七嘴八舌地說著，齊刷刷地朝著許青鞠了一躬，齊聲道：「小大哥，求求你了！再做一道吧！」
許青一時無語，小大哥……他這是成黑社會老大了嗎？
不過看著眼前這一雙雙真摯的眼睛，他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得點頭答應。
小弟們頓時歡呼雀躍，蹦著高的跑去買菜，開心地像個半大孩子。
壯漢見到小弟們這副丟人模樣，頓時臉上有點掛不住，低聲罵道：「這群混小子……」
壯漢轉過身來，對著許青抱拳行了一禮，滿懷歉意地說：「小兄弟，之前實在是對不住。」
「不用在意，」許青搖頭說道，「你們也是職責所在。只是我希望你們以後能改一改做派，不要再像今天這樣橫行無忌了。」
「我明白。」壯漢正色說道。
之前他也是被錢財和權勢沖昏了頭腦，以為自己成了總督府的家丁，就自然而然會高人一等。全然忘記了在成為總督府的家丁之前，他也只是個貧苦之人，和其他人別無二致，甚至還不如他們。
許青幫助他尋回了自己的初心，自此之後他無法再用高人一等的目光去俯視別人，別的不說，最起碼他自己心裡這道坎就過不去。
許青問道：「這位大哥，你在總督府當值多久了？」
壯漢窘迫地說：「你可千萬別叫我大哥，叫我老趙就行。我跟常先生是前後腳進的總督府，當時文大人剛上任，事務繁雜，總督府缺人手。我沒別的長處，就是有一把子力氣，運氣好被選中了，進了總督府當個打雜的。」
「那你可曾見過總督府的另一名大廚。」許青問道。
「另一名大廚……」老趙仔細思索了一會，恍然大悟，「你說的是萬子良萬先生吧？」
許青點頭：「是他。我聽說萬先生被關進大牢里了？他犯了什麼事？」
老趙撓了撓頭，心中糾結了好一會，這才下定決心。
他小心地四處看了看，低聲說道：「小兄弟，這事我從來沒跟別人說起過，也就是你問了，不然我能把這事帶進墳墓里去。」
許青見他說得這麼神秘，好奇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讓你這麼緊張？」
老趙嘆了口氣，這才徐徐說道：「唉，這位萬先生是個好人，人品好，人緣也好，做事勤懇認真，對待我們這種下人也都和和氣氣，看不出一點架子。尤其他的廚藝，跟身為特級廚師的常先生比起來絲毫不落下風，總督文大人也很信賴他。」
「他與常先生兩人同是總督府的大廚，彼此間是競爭關係，經常會有摩擦。萬先生脾氣好，有時候跟常先生發生了矛盾，也總是第一個過去道歉和解。兩人平日裡雖然常有摩擦，但是相處得還算平靜。」
「一開始兩人之間互有勝負，只是漸漸的總督就更偏愛常先生做的菜，也就慢慢冷落了萬先生，萬先生倒是很看得開，只是覺得自己技藝不足，還需要再多努力才行。兩人也就這麼一直相安無事。」
「後來某天，我看見萬先生急匆匆地要請假回家探親，我以為他家裡出了大事，也沒敢多問。等他回來後，突然就向總督告發說常先生是什麼……黑暗料理界的人，說那群人都擅長用美食控制人，是十足的危險人物，而證據就是他在常先生身上看到了黑麒麟的刺青。」
「總督當時臉色就變了，而常先生則是大怒，甚至當眾脫下衣服自證清白，當時在場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身上哪裡有黑麒麟的刺青？總督對此很是惱火，常先生則當場提出要進行廚藝對決，他不想與誣陷自己的小人同處一個屋檐下，誰贏了，誰才能留下來。萬先生當時就答應下來。」
「兩人一共要進行三場比試，三局兩勝制。我們當時都認為常先生一定能獲勝，卻沒想到他第一局就輸給了萬先生，第二局兩人又打了個平手，到了關鍵的第三局……那天，我看見……」
老趙說著，停頓了一下，臉上依稀有著驚恐的神色。
他緩了緩，這才繼續說道：「那天夜裡我尿急，去茅房的路上偶然看到有人在萬先生的廚房裡翻動東西。我也沒多想，以為是萬先生又在徹夜研究食譜，正想過去打個招呼，就在這時一束月光照過來，正好照出了那人的面孔，竟是常先生。我當時嚇了一跳，腦子瞬間就懵了，我下意識低頭，一路小跑去茅房。回來之後我一整夜沒睡著，心裡慌得很，總覺得要出大事了。」
「第二天果不其然，在廚藝對決時常先生忽然說萬先生用了違禁物品。總督當時叫停，派人翻找，果然在萬先生的菜籃里找到了壓在最底下的違禁品。萬先生當時百口莫辯，總督盛怒之下也不願聽他的解釋，直接給他定了罪，將他關進牢里。」
老趙說完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只覺得心裡輕鬆多了。
這秘密壓在他心裡數年，每天夜裡他都會自夢中驚醒，心臟驚悸地顫動著。
他一時覺得愧疚不安，一時又怕遭到常林的報復。
心中反反覆覆地糾結，總也下不定決心，只能一直拖著。
許青聽罷，這才弄明白當初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常林是黑暗料理界的人，這點肯定沒有疑問，問題在於，他到底是怎麼隱藏自己身上的刺青的？
看來想要用刺青逼迫他承認身份，難度不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