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知情人
「余大人,我們只是廚師,你讓我們來治病救人,這不是難為人嗎?」
「是啊,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事!」
「這也太兒戲了!」
「余大人,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我們實在是辦不到。」
「再說了,全城的名醫都在這裡,哪裡輪得到我們這些廚師上場?」
「反正我是做不到。你讓我做飯可以,治病?這就不是廚師該乾的活。」
「余大人,事情就是這樣。我店裡一群人還等著開業,就不伺候了。」
眾廚師群情激奮,紛紛表示不可能、辦不到、趕緊另請高明吧!
甚至有幾人直接轉身往門外走。
「站住!」
忽然傳來一聲大喝。
隨後數名身穿鎧甲,腰佩長刀的官兵湧上來,將出口堵得嚴嚴實實。
他們抽出雪亮的長刀,刀尖直指著幾名廚師。
廚師們看了看官兵手中的長刀,再衡量一下自己的小身板,不由得心裡一縮,身形頓時矮了半截。
屋中瞬間安靜下來。
眾廚師心裡都是一慌。
看這樣子,怕是走不了了,要被軟禁在此地。
余良此時走上前來,急切地說:「事不宜遲,諸位現在就尋找食譜的線索吧。」
「線索哪是那麼好找的……」
一名廚師小聲抱怨道。
「別說了。」
另一人連忙說道。
他們此刻心裡都很清楚,要是找不出線索,恐怕他們都無法回去。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事。
最麻煩的是若是找到了線索,最終卻沒能救得了高官的性命,這罪責可就大了。誰都不想背負上一條人命債。
現在,雖說廚師們不再鬧著要離開,但是很明顯一副消極怠工的架勢。
這時,一名官員走到眾人面前。
許青注意到,這人就是帶兵去抓他的那名官員。
余良及時介紹道:「諸位,這名是欽差方大人的隨從,蔣隆,蔣大人。」
雖說是隨從,不過欽差的隨從自然不是一般人。
這名蔣隆的官職就比余良高不少。
這名叫蔣隆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長了張國字臉,看上去沉穩幹練。他的目光深邃,自帶威嚴,一看就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
此人不苟言笑,單是站在那裡,就自有一股不凡氣度,令人不可小視。
廣州知府余良在此人面前就顯得很是不起眼,兩相比較,仿佛這人才是真正的廣州知府一般。
「見過蔣大人。」
眾廚師不情不願地問候道。
他們一大早就被官兵抓來,又被變相軟禁在此,還要被逼著做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是個人心裡都一肚子怨氣。
這時,卻見那名一身威嚴的中年男子忽然踏前一步,鄭重地屈膝半跪在地,低首抱拳,低聲下氣地說道:「諸位,懇請諸位救我家大人一命!」
這一下子,把眾廚師都驚得說不出話,心裡積攢的怨氣消散了不少。
眾人慌亂地說道。
「這……」
「快請起。」
「我們何德何能敢受此大禮。」
「蔣大人,快起來吧。」
說著,便有數人過來攙扶蔣隆,要將他扶起來。
一般高官禮下於人,做到這一步就足以收買人心了,被人一扶順勢站起來也就夠了。
但是此刻,不論別人怎麼攙扶,蔣隆就是半跪在地,不願起身。
蔣隆直盯著眾廚師,誠懇地說道:「諸位,我知道以武力脅迫,將諸位軟禁於此,實屬不該。但是我家大人一生廉潔,四處為百姓謀福祉,解決難事,像他這樣的好官世上沒幾人了。懇請諸位看在大人他一生廉潔為民的份上,救救他吧!」
蔣隆不談武力權勢,而是聊起欽差大人的為人,這就讓眾廚師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好人遭難,總是比壞人遇險更讓人心中難安。
他們心中總是盼著好人能有好報。
就算現實再殘酷,但是這份單純的期盼是不會改變的。
他們見到蔣隆如此低聲下氣,再想到屋中躺著的是個好官,就算自知此事幾乎不可能,眾廚師也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這……好吧,我們一定盡力而為。」
有了眾廚師的這句話,蔣隆心裡稍安,他一揮手,手拿長刀的官兵將刀收起來,依次退出大廳。
沒有了官兵和長刀的威脅,眾廚師心裡也是鬆了口氣。
廣廚聯的眾位長老將古籍送到眾位廚師手中,大家齊心協力,一同在古籍中尋找線索,希望能尋到蛛絲馬跡。
然而古籍太多了,光憑他們幾個想找出來要費不少功夫,因此將府中的各位名醫都請過來,一起想辦法,找方法。
許青跟羅添大師也加入到眾人之中。
許青低聲問道:「大師,伱若是不回去,陽泉酒家眾人心裡該多著急?」
羅添大師說道:「放心吧,我讓李長老派人回去報信了。現在這種情況,我回去了也安不下心來。」
許青點頭,忽然想起來什麼,問道:「對了,是誰最先提出來藥膳食譜的事?」
羅添大師說道:「李長老說是個老郎中……」
正說著,忽然兩人身後傳來一句話,「正是小老兒。」
許青和羅添大師猛地一驚,只見他們身後站著一名小老頭,這老人髮絲如雪,卻面色紅潤飽滿,雙目炯炯有神,顯然在養生這一道上很有心得,否則不會這把年紀還能有這般精神頭。
許青問道:「敢問老人家,你是從何得知此事的?」
「從何得知啊……」小老頭笑眯眯地說,「當然是我親耳聽來的。」
許青疑惑問道:「親耳?從誰那裡聽來?」
「從那個做藥膳的人口中聽來。」
許青和羅添大師猛地一驚,難不成這才是真正的知情人?
那他們在這裡還找什麼線索,直接問他不就好了。
許青急忙問道:「老人家,你怎麼不早說?還有,藥膳的配方到底是什麼?」
小老頭搖頭說道:「這我可不知道。當年我還小,而那人比我此時的年紀還大,他已經有些糊塗了,時不時會自言自語地說著些年輕時候的事。我就是從他口中順耳聽來的,當時只當是個故事,從沒往心裡去。若不是這次的事情跟當年那人所說的經歷非常相似,我也想不起來這事。」
許青連忙問道:「那人有留下記錄嗎?食譜之類的?」
小老頭搖頭:「沒有,什麼都沒有,一個糊塗的孤寡老人,身邊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最後埋葬他的棺材錢還是我們村里人湊錢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