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傲慢
宇智波佐助那冷漠的話語,猶如一盆冰涼的冷水。
兜頭淋下,澆滅宇智波鼬此前的一切美好幻想。
只見他臉上一怔,隨即很快又恢復了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柔聲說道:
「佐助,自來也大人已經死了。
「現在,我是這世上你唯一的親人.」
聽到這樣的話語,宇智波佐助只覺得一陣反胃。
只見他一臉厭煩,冷聲答道:
「那麼,你有沒有考慮過。
「我之所以沒有其他親人,是拜哪只瘋狗所賜?」
「我」
宇智波鼬略加遲疑,但仍舊是淡淡說道:
「這件事原委你明明都已經知曉,那都是為了木葉的和平。
「據點一別,又已經過去了這麼久。
「難道,你還是不能理解這份苦心嗎?」
一旁,不等聽完,宇智波佐助心中就升起了一陣惡煩。
只見佐助一臉煩躁地大聲喝道:
「我跟你有關係嗎?犯得上理解你這種神經病人?
「鼬,搞搞清楚,你他媽腦子純有問題!
「我讓你滾!
「你聽不懂嗎?!」
面對佐助大人的突然暴躁。
山下眾人,不由得都露出了駭然的表情。
要知道,在此之前,宇智波佐助雖然嬉笑怒罵,但其底色,卻一直都是冷靜沉著。
那副狀態,仿佛一切都在其掌控之下,充分契合了民眾心中,理想領袖應有的模樣。
但此刻,佐助的暴走,又一次提醒起了人群。
他,畢竟還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與此同時,一旁的日向寧次與君麻呂。
此時也不由得神色緊張,向宇智波佐助投來了擔憂的目光。
然而,看到佐助發怒,宇智波鼬卻沒有任何感情波動。
只見他重新恢復為一副冰山一樣的模樣,冷然說道:
「我聽得很清楚。
「但是,抱歉。
「我不能走。」
「?!」
惱怒之餘,宇智波佐助不由得感到了一陣奇怪。
要知道,先前自己,在宇智波一族的據點約戰當中,便曾對宇智波鼬施展過一次別天神。
其內容便是,要求對方全然不許插手自己的生活,更不許干涉自己的人生。
但這一刻,為什麼卻
所以說,是別天神失效了嗎?
正當佐助思索之際,耳邊,卻又分明聽到,宇智波鼬再次淡淡說道:
「我出現在這裡,是奉了第五代火影,自來也大人的遺命。
「在他過世之前,曾特地找到過我,要我不計一切代價.」
宇智波鼬看向佐助,深情地目光包含了萬種期許,認真說道:
「.保護你。」
「誰?」
這邊,宇智波佐助強忍著要嘔吐的衝動。
本能般伸手入懷,隔著衣服,捏住了心靈秘術傀儡的頭顱。
只見,宇智波佐助的手指顫抖著。
心中,被巨大的憤怒與背叛感填滿。
「佐助!你冷靜些。」
一旁,日向寧次再也看不下去。
只見他快步來到佐助身旁,一邊將手放在佐助的肩膀上安撫著,一邊抬起頭來,大聲對眼前的宇智波鼬喊話說道:
「鼬先生,如果你真的在意佐助的話,還請先立刻離開吧!」
一旁,君麻呂也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佐助身旁,冷冷說道:
「這裡不需要你。」
「你也看到了,你繼續賴在這裡的話,只會對佐助造成負面影響。」
日向寧次再次補充說道。
然而,面對日向寧次二人的喊話,宇智波鼬只覺得如蚊蠅吵鬧。
只見,他看都沒看寧次一眼,只是繼續凝望著宇智波佐助。
全然一副漠然相對的態度,壓根沒將這多餘的兩人放在眼中。
(「自來也,他說的,可是真的?」)
這邊,宇智波佐助努力深呼吸著,終於能稍稍靜下心來,開口在腦海中呼喚著師父。
(「我
(「我只是擔心」)
自來也小心地措辭著:
(「在想,一個用來托底的最後舉措。」)
這邊,自來也自知理虧。
對宇智波佐助的性格十分了解的他,此時只能是支支吾吾著,不知道該當如何應對。
誰能想到,曾經一度與三代火影並駕齊驅,鼎鼎大名的志村團藏,在佐助三人面前,這樣得不經一戰呢?
(「該死!」)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宇智波佐助在腦海中大聲地咒罵著。
與此同時,耳邊竟又一次聽到,宇智波鼬開口說道:
「佐助,你聽我說。
「我跟你一樣,的確是很不喜歡志村團藏。
「但是,木葉以及忍界和平的維繫,也的確需要團藏這樣的人的存在。」
只見,宇智波鼬表情莊重,嚴肅說道:
「自我犧牲,那就是忍者。
「不見天日,在暗中的功臣,也一直都是忍者本來的姿態。
「在暗部,在根組織,很多忍者都是這樣默默死去的。
「這個世界不能全是光鮮亮麗的,就是因為這些人,世界才得以維持和平。
「我曾經的一切所為,亦是如此。
「而這,也是團藏在木葉存在的意義!
「到此為止吧,佐助!」
這邊,宇智波佐助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侃侃而談的傢伙。
對方此時,渾身所表現出來的自信與自然,已經徹底超出了宇智波佐助的理解。
這個傢伙,整個人莫名其妙的程度。
使得佐助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是困惑。
世界上,怎麼會產生出如此離譜的物種?
面對宇智波鼬的自信干預,宇智波佐助氣極反笑,開口問道:
「不是,你是幹什麼的啊?
「你到底以為自己是誰啊?!
「什麼東西啊,突然跑出來嘰里咕嚕說這樣一大堆屁話!
「這裡有你說話的位置嗎?
「這是我的戰鬥。
「抓緊滾開!好嗎?
「還是說」
宇智波佐助心中,翻滾著的怒浪滔滔再一次涌了上來。
只見他神色陰冷,殺意滔天,蹙眉切齒問道:
「你已經做好了準備,打算要與我為敵?」
然而,面對宇智波佐助的再一次驅離。
宇智波鼬卻依舊是面不改色,口中淡淡地回答說道:
「我是你的兄長,也是你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
「這,都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所以呢?這時候突然跳出來,是要履行兄長的職責了嗎?
「是準備要管教老子了?」
面對著宇智波鼬這理直氣壯的親情綁架。
宇智波佐助甚至懷疑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莫非,之前怒殺全族的,是我自己不成?
「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傢伙!」
對方的態度,一直讓佐助有一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憋屈感。
面對宇智波鼬那全然自洽的無恥邏輯,佐助只感到了物種隔離一般,簡直完全無法正常溝通。
「團藏大人!今日之事,到此為止。
「不知你,意下如何?」
面對宇智波佐助的問題,宇智波鼬卻是不予理會。
只見他扭頭看向一旁,對那原本已經絕望了的志村團藏朗聲喊道。
「鼬,好久不見。」
這邊,眼看著一切又一次峰迴路轉的志村團藏,沉聲說道。
在此之前,他曾數次嘗試,在私底下與宇智波鼬進行接觸。
但面對自己的主動,對方卻是一直都避而不見。
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宇智波鼬肯站出來替自己說話,也的確是超出了志村團藏的先前預期。
「你果然是我最欣賞的宇智波一族的忍者。
「你對於忍者的認識與覺悟,是你那蠢笨的弟弟,終其一生也無法追趕得上。
「老實說,留下這個傢伙的性命,是你一生唯一的失敗之處。」
(「自來也,這就是你找的所謂的托底?
(「給團藏買的救命保險?」)
腦海中,宇智波佐助冷聲嘲諷著。
與此同時,自來也也瞠目結舌地望著眼前這一幕。
心中,對於宇智波鼬腦袋裡在想著什麼,也感到完全不能以常人來理解。
面對眼前的荒誕鬧劇,面對此人的難以理解,宇智波佐助甚至覺得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
只聽他嘆了口氣,不得不下場幫忙梳理邏輯。
冷然開口說道:
「第一,這是我的戰鬥,你沒有資格插手。
「第二,如果你執意要保下志村團藏,那麼,我將把你視作為他的幫手,一併掃除。
「第三,我早就說過,你不應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說到這裡,宇智波佐助的情緒又有些激動起來。
只聽,他那冷冽的聲音不由得有些顫抖起來,沉聲說道:
「讓你賴在木葉當中,本就是一個愚蠢至極的決定。
「現在,你又像坨狗屎一樣跳了出來。怎麼,是覺得害我害得還不夠嗎?!」
(「誒?」)
腦海中,瑟瑟發抖的自來也忽然驚覺。
這最後兩句話,怎麼聽著
好像是沖自己來的?
「佐助,我絕對沒有想要與你為敵的意思。
「我說過,我個人對團藏並沒有好感,只是對木葉來說,他依舊有著不可替代的價值。」
看著佐助那憤怒的模樣,宇智波鼬的心中滿是心疼。
「如果,你執意要抹殺他的話,那.」
只見,宇智波鼬神情掙扎,眼神在佐助與團藏身上來回遊移著。
這樣的選擇,他之前早已做過一次,如今,他終於又作出了同樣的決定。
「好吧.」
宇智波鼬嘆了口氣,在團藏那絕望的目光當中,閃身讓到一旁。
口中,卻又是說道:
「你可以殺了他,但前提條件是.
「請允許我代替志村團藏,在你的火影任下,成為新的影之暗面!」
頓了頓,宇智波鼬眼神瞳孔猛然放大,略帶狂熱地大聲說道:
「佐助,請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讓我保護你,愛護你,共同鑄就你的夢想,彌補這麼些年以來,你所缺失的家人與親情」
「我給你個蛋!」
這邊,宇智波佐助只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的惡寒。
聽到這狂熱的告白,佐助只覺得心裏面一陣反胃。
只見他大口地喘息著,厲聲說道:
「你這個人沒有臉皮?
「生來便從不知曉廉恥為何物嗎?!
「好話,那一日在宇智波一族的據點時,我已經全部都給你說盡了。
「我,要,過,自己的人生。
「至於你,隨你嗎的便!
「你若再糾纏下去,那只能是不死不休!」
只見,宇智波佐助神情暴躁。
猛然便將那草薙劍綽在手中。
腦海中,「鋼之意志」的鎖鏈叮噹作響,又一次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面對宇智波鼬,他無數次告訴自己。
如今,他早已經將其徹底放下。
在自己心中,那個曾經撫養自己,照看著小佐助一天天長大的宇智波鼬,已經與那路人一般無二。
曾經的愛慕與崇拜,溫情與痛苦,自責與折磨,就全部當作是自己命不好。
不去想,也不再回味。
向前看。
可眼前,又一次看到對方,試圖以「愛」的名義來折磨自己。
巨大的憤怒與悲哀,深深地攝住了宇智波佐助的心靈。
歷來引以為豪的理智與冷靜,此時,也幾乎是來到了瀕臨潰散的邊緣。
是啊。
也許,只有那曾經最為親密的養護者,才會將一個人逼到這樣一副失控田地。
事實上,最讓佐助感到憤怒的,並不是宇智波鼬的具體的要求。
而是對方那副理所當然的態度,以及近乎盲目,且全然不自知的傲慢模樣。
到底是憑什麼啊?!
這個傢伙,就這樣從天而降,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有資格插手這場,與他本人毫無瓜葛的戰鬥。
並且,全然擺出了一副主事者的態度,替代自己作出了一系列的抉擇?
就憑那所謂的血脈嗎?!
這副場景,與當初直接殺掉全族,但兀自留下了自己一條性命,還強行為自己編織了一條復仇之路的劇本的做法,又有什麼本質區別呢?!
還有就是,在自己強烈抵抗,終於讓對方明白了,志村團藏非死不可之後。
這個傢伙,又是基於著怎樣的心理,腆著臉又緊跟著開口要求回到自己的身旁呢?
念及此,佐助又一次忍不住騰起怒火。
他想咒罵,想大喊,想歇斯底里,只感覺要被逼瘋。
那來自曾經最親的人,那如隔山海的難以溝通,不被看見。
最是刺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