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反向託孤
「這已經足夠了。
「你做得很好，佐井。」
志村團藏眯著眼睛，對這個下屬微微頷首，給出了自己的讚許和肯定。
心中，則又一次開始思忖起來。
一開始，讓團藏感到可疑的地方，只是覺得宇智波佐助的實力進展太過迅速。
要知道，自己已經活了七十餘載。
那些稱得上是所謂「天才」的忍者，不說一百，也至少見過有五十個了。
可其中，像宇智波佐助這樣實力進展如此迅猛的忍者，他的確還是頭一次見到。
更可疑的是，宇智波佐助的成長，並非是勻速線性的。
簡單來說，就是從一個百里挑一的宗族天才，直接上升為忍界中不世出的曠世奇才。
要知道，這個宇智波一族的小鬼資質雖然不錯，但在他人生的前十年裡，其表現出來的大體水準，最多也就是與日向寧次持平罷了。
可就在剛剛過去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宇智波佐助接連開三勾玉，開萬花筒。
並且途中，還妥善處理了宇智波鼬的事情，自己卻還沒有發瘋。
無論是實力的暴漲，還是其性格上表現出來的過度沉穩，都已經遠遠超出了志村團藏此前的預期。
縱使，有三忍之一的自來也親自指導，也不應該到了這個程度才對。
仿佛，是徹底換了個人一樣。
沒錯，換了個人。
這個念頭甫一冒出來，便猶如瘋狂生長的雜草，迅速占據了志村團藏的整個心扉。
他越想，越覺得可疑。
聯繫此前的種種異常，他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猜想，開始懷疑起了宇智波佐助的真實身份。
因而，這才有了在火影辦公室中的那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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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有沒有一種忍術。
「可以將一個人的靈魂，裝進到另一個人的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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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志村團藏的疑點還是聚焦在了那「火遁·炎鎧」之上。
當時，這一事件的最後處理結果，其實是不了了之。
本來也是志村團藏的一塊心事。
那個時候，宇智波佐助反咬一口猿飛阿斯瑪的操作，更是讓他覺得這個孩子並不簡單。
眼下，隨著佐井的進一步調查，諸多信息也都浮出了水面。
圍繞著這個宇智波佐助，他身上的疑點，甚至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多出太多。
至此，志村團藏已經可以十分肯定。
如今的這個宇智波佐助，絕對不是一開始那個被宇智波鼬殺光全家，滿心只想著復仇的最後遺孤。
要知道，整個木葉當中，沒人比自己更懂宇智波一族。
第二代火影大人，千手扉間老師的教誨，言猶在耳。
宇智波一族的力量，來自於那雙可以映射其心靈的眼睛。
所謂的寫輪眼，是指與心靈力量同步的瞳術。
可以使人迅速變強，並且，還會伴隨著內心憎恨的力量。
所謂的宇智波一族當中，但凡覺醒了強烈感情的人，幾乎都會被黑暗吞噬，墜入了無邊邪道。
黑暗越是深沉，瞳力就越是強大，從而，也就越是難以對付。
而這，也是扉間老師一直都不喜歡宇智波一族的根本原因。
可如今，這個宇智波佐助，明顯是宇智波一族當中的異類，其表現出來的狀況，完全不符合扉間老師所說的特徵。
想當初，當面被殺全家才只能開一個勾玉。
這足以說明，其本身的資質相對較差。
可眼下，這小鬼卻直接覺醒了萬花筒寫輪眼。
與此同時，整日裡還在村子中四處遊蕩。
又是授課，又是交朋訪友。
在自來也面前，也是一副長幼有序，其樂融融的溫和模樣。
哪裡有一點黑暗邪道的樣子？
面對這一矛盾，唯一的解釋便是，他的靈魂，早已被偷偷置換掉了。
其分界線，大概率就是上一次的中忍考試期間。
究竟，是怎樣的神奇忍術呢？
穿越。
志村團藏眯起雙眼，看向遠方。
雖然他面無表情，但心中，卻壓抑著終於識破了一切的暗流激涌。
沒錯，宇智波佐助，是來自於異世界的穿越者。
而我，志村團藏。
根組織的領袖，深埋於地底的木葉的守護者。
在看不見的地下，支撐起木葉這棵大樹的關鍵人物。
就是要戳破這一切的假象與偽裝，讓穿越者的陰謀破滅。
決不能，將木葉交到這樣的人手中。
隨著思緒的飄散，志村團藏不由得將手中的木製拐杖，捏得更緊了一些。
「炸誰？」
自來也聞言不由得一愣。
這一邊，詭詐猴桔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遠在雨隱忍村的『曉組織』，他們要做什麼豈是你能主動掌控的？
「當然是炸團藏了！」
一旁，已經大致聽明白是怎麼回事的宇智波佐助，不由得暗自對詭詐猴桔豎起了大拇指。
「可是.」
這一邊，自來也還在猶豫。
看到這一幕，詭詐猴桔立刻趁熱打鐵，繼續說道：
「作為木葉中興的過渡火影，你最大的歷史使命，就是為新一代火影掃清障礙，方能托舉起一個偉大的新時代。
「而志村團藏這顆毒瘤，必須要在你的任期之內將其主動刺破。方能讓後來者展開拳腳。
「這既是你的責任，也是你的義務。」
偉大時代？
歷史使命？
自來也聽在耳中，分明是聽到了「預言之子」命運中的人生導師。
一想到這裡，自來也終於不再猶豫，開口說道：
「還望，先生賜教。」
——
讓自來也「假死」的計劃，並不是當天就直接提出來的。
不過，只要確定了優先解決「內憂」這一方向，詭詐猴桔也就算是順利完成了宇智波佐助此前的委託。
後來的日子，幾人一邊謀劃著名具體策略，一邊靜靜地等待著，奈良鹿丸「嫁入」砂隱忍村的喜事推進——
畢竟，對木葉來說，這件事的意義，同樣茲事體大。
眾人一致認為，必須得等鹿丸將生米煮成熟飯之後，身為火影的自來也，才能進行下一步的具體動作。
木葉六十五年，十月十三日。
雨夜，火影之宅。
漩渦鳴人滿懷悲痛，已經徹底離開了木葉，前往了妙木山中。
聽到屋外敲門聲響起，宇智波佐助當即停下了在腦海中與自來也的交談，起身前去，將屋子的大門打開。
門外，是舉著一把黑傘的奈良鹿丸。
「你來了。」
看到對方來訪，宇智波佐助並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
只見他探頭看了看門外的黑夜雨幕，隨即便讓開身子，讓奈良鹿丸走進屋來。
秋夜的夜雨中透露著沁人心脾的涼意。
奈良鹿丸將雨傘收起，放在那屋檐之下，帶著一身的水氣，抬腳邁入這火影之宅當中。
「鳴人呢？」
走進屋中，鹿丸找了個椅子坐下，若無其事地寒暄著。
「他走了。」
宇智波佐助前去倒水，一邊招待一邊回答著。
「走了？！」
聽聞此言，奈良鹿丸大吃一驚，連忙問道：
「去哪裡了？」
「不在木葉。
「總之，很安全。」
宇智波佐助一邊將倒好水的水杯遞給鹿丸，同樣拉了把椅子坐下，開口答道。
在這個時間節點，身為人柱力的漩渦鳴人，怎麼能讓他走呢？
奈良鹿丸眉頭緊皺，只見他思索一陣，終於緩緩開口說道：
「也好。」
這邊，宇智波佐助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屋外的雨聲。
（「他來做什麼？」）
腦海中，自來也疑惑問道。
（「是我叫他來的。」）
宇智波佐助默默回答。
「所以，你有話要對我說？」
半晌後，奈良鹿丸再次打破沉默。
適才，黃昏時分。
二人臨別時候，宇智波佐助那最後的眼神，鹿丸顯然是讀懂了的。
這邊，宇智波佐助依舊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掏出了那枚【心靈秘術傀儡】。
（「誒？誒誒誒！
（「伱想幹什麼？！」）
看到宇智波佐助的舉動，一直還處在哀傷氛圍當中的自來也頓時就有些急了。
對面，奈良鹿丸也同時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這是.」
「什麼都不要問，替我保管就好。
「事情結束之後，如果我還活著的話，我會自己去找你取回它。」
宇智波佐助面無表情說道。
什麼東西？
還活著是什麼意思？
聽到宇智波佐助這番話，鹿丸心裡不禁有一大堆疑問閃過。
只見他思索片刻，忍不住試探問道：
「這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非常重要。」
宇智波佐助鄭重回答。
是，是哪個女孩子送你的嗎？
奈良鹿丸低頭看著這做工傳神的傀儡娃娃，心中不由得想著。
不過，宇智波佐助有言在先，鹿丸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另一邊，目睹了全程的自來也當時就急了。
這這這.
這分明就是自己被「託孤」掉了呀！！
只聽，自來也在佐助腦海中大聲喊了起來：
（「你搞什麼搞？
（「不是說好了嗎？！
（「給我拿回來，你聽見沒有？！
（「宇智波，佐助！！」）
（「拜託，你冷靜一點。」）
宇智波佐助被吵得頭疼，依舊強忍著性子安撫著。
（「這是為你好。」）
（「狗屁為我好！用不著你為我好！
（「拿回來，立刻，馬上！
（「你眼睛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師父了？」）
「總之，拜託你了。」
宇智波佐助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理會自來也。
只見他強行忽略了腦海中刺耳的聒噪聲，認真地對面前的奈良鹿丸說道：
「如果，我不幸死掉的話，立刻帶著這個娃娃前往南賀之川，宇智波一族的據點位置。
「到時候，會有人引導你做接下來的事情。」
聽到宇智波佐助這樣說，奈良鹿丸也不由得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只見他猶豫良久，終究還是開口問道：
「真的，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
看出鹿丸的擔心之後，宇智波佐助笑了笑，寬慰道：
「別擔心，這正是我們想要的。」
（「我當初就不該聽那個猴子的鬼話。」）
這邊，自來也可謂是心急如焚。
雖然，當下已經被封印到傀儡里。
但對於此事個中的風險，自來也卻也是心知肚明。
當初，之所以說服了自來也，讓他同意宇智波佐助獨自去對抗志村團藏的最大前提條件，就是得到了保證。
自己可以一直近身觀察佐助的一切戰鬥，直到整個事情的最後結束。
可眼下，事情才剛剛開始，佐助便要違背約定，將自己徹底扔開。
（「對了，你不是說這個傀儡娃娃還有一個功能，就是，嗯，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我的忍術嗎？
（「你讓鹿丸給我拿走了，到時候，你豈不是少了一個極強的助力？」）
眼看，宇智波佐助打定主意不想搭理自己。
實在是處境被動的自來也，不得不改換策略，換了一種溝通方式。
果然，聽到這話，宇智波佐助終於回應了他。
只聽佐助在腦海中沒好氣道：
（「別提了，一個封火法印，我自己學也學會了。」）
這種隨機的事情，真的是很煩。
上一次，自己抽中了鬼燈水月的最強防禦忍術，「水遁·楯烏帽子」。
可這一回，自來也那麼多強力的忍術，自己卻抽了這麼個破玩意兒。
（「封火法印怎麼了？」）
這邊，自來也口氣變得很沒底氣。
只聽他嘟囔了兩聲，悻悻說道：
（「為師我作為天才，忍術學得多了一點，不很正常嗎？
（「這能怪我嗎？」）
這邊，奈良鹿丸已經將傀儡娃娃揣到了懷裡。
腦海中，自來也不由得又是一陣大聲喊叫。
只見，奈良鹿丸數次想要開口，但終究還是什麼話都沒說，默默地向著大門方向走去。
數步的距離，走得自來也是一陣絕望。
「那個.」
走至門廳玄關位置，奈良鹿丸終於再一次停下了腳步。
只見，他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回頭開口對佐助說道：
「那些荒唐的傳言，我並不相信。」
「不重要。」
宇智波佐助笑了笑，灑脫淡然。
「我是說」
奈良鹿丸終於轉過身來。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認真對宇智波佐助說道：
「我奈良一族，願意為第六代火影大人，出一份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