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月夜離鄉

  第172章 月夜離鄉

  「好了,按照最初的計劃,我現在就得走了。

  「否則的話,怕是會來不及的。」

  宇智波佐助將身子轉了過去,背對著自來也。

  聲音聽上去,略微有一些鼻音。

  自來也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只是走上前去,在身後拍了拍佐助的肩膀。

  「保重。」

  宇智波佐助沒有回頭,安慰似的,拍了拍自己肩上的自來也的大手。

  隨即,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書房。

  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將早已準備好的背包背在身上。

  緊跟著,佐助又將護額取下,隨意地綁在胳膊上,扭頭便離開了這個自己住了許久,充滿著溫馨與舒適的地方。

  走出臥室,路過鳴人的房間時,佐助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推開了房門。

  借著月光,看到鳴人正抱著被子呼呼大睡。

  頭頂上,依舊頂著那個黑色的鼴鼠睡帽。

  佐助笑了笑,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關門又退了出來。

  是時候離開了。

  在佐助心中,所有的告別,都已經在昨夜的那一餐晚飯中完成了。

  月光下,佐助推門離開,向著村外走去了。

  身後,自來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火影之宅的屋頂之上,默默地目送著弟子的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自來也的身邊,悄悄地出現了另外一個身影。

  只見那人身穿一身暗部打扮,頭戴著面具,那面具的嘴角尖尖,猶如一隻老鼠。

  臉頰兩側,印著淺黃色的花紋。

  面具的眼睛眯著,印著紅色的眼紋,嘴角則划過一道暗色的細線。

  感知到此人出現之後,自來也沒有表露出任何意外的情緒。

  甚至,眼睛依舊是緊緊盯著佐助離開的方向,沒有回頭。

  口中卻說道:

  「阿蝗,接下來,佐助就拜託給你了。」

  面具下,宇智波鼬神情痛苦,開口說道:

  「火影大人,為何您就是不肯同意,由我去處理此事呢?」

  「上一次交給你全權處理的事情,你做得確實漂亮。

  「漂亮得讓佐助沒了家。」

  自來也冷聲回道。

  宇智波鼬心中羞愧,但還是梗著脖子,繼續說道:

  「但這次與此前不同,區區大蛇丸,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如果,您真的.」

  「你忘了自己跟佐助是怎麼承諾的嗎?」

  自來也反問道。

  不經意間,他已經恢復了第五代火影平日裡的威嚴,全然不似剛剛在佐助面前的那副樣子。

  「你親口跟我說過,你會選擇相信佐助自己的力量,並且,會尊重他的一切選擇。

  「還說什麼,期待著看到他的成績與成長。」

  自來也頓了頓,扭過頭來看著宇智波鼬,一臉奇怪問道:

  「我發現,你這人說話怎麼跟放屁一樣?」

  「正因為他是我最愛的弟弟,所以,我才不會放任他孤身走入險境。」

  面具下,宇智波鼬被自來也說得滿臉醬紫,壓低聲音給自己辯解道:

  「血親下的聯結,或許您是不會懂的。」

  自來也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再次盯著佐助離開的背影,平靜道:

  「這,就是我和你之間最大的不同了。

  「所以,佐助跟我生活在一起。而伱,只能像下水道的老鼠一般,遠遠地窺視著他的成就與幸福。」

  「火影大人!」

  如今,不能跟佐助一起生活,是宇智波鼬最大的痛處。

  被自來也直接說中痛點之後,宇智波鼬心中頓時翻起了一陣怒意。

  然而,骨子裡對火影之位的敬畏,使得他又不敢輕易發作,只得憋出了一陣內傷。

  「阿蝗,你應該感到知足。起碼,我現在還願意冒著風險,給你一個暗中保護佐助的機會。」

  佐助的身影已經逐漸消失不見了。

  自來也再次回過身來,平靜地望著宇智波鼬,開口道:

  「如果完全按照那個孩子的意思,你知道,自己將會是怎樣的生活。」

  「我明白。」

  宇智波鼬點了點頭,口氣中滿是失落的神色。

  心中反覆思量著自己的處境,不得不承認,自來也說的都是對的。

  「謝火影大人。」

  宇智波鼬單膝下跪,為了保住這個暗中保護弟弟的機會,他再次拜倒在了自來也的面前。

  「去吧。如果佐助有個三長兩短,你也不必再回來了。」

  冷冷地丟下這句話後,自來也翻身躍下,離開了火影之宅的屋頂。

  身後,宇智波鼬嘆了口氣,下一秒,同樣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一片月光。

  春夜溫柔,月光如水灑在靜謐而祥和的木葉隱忍村當中,給一切都披上了一層輕柔的薄紗。

  一代至五代的火影顏岩雕像,無聲地注視著這片土地,一如過往的每一個夜晚一般。

  宇智波佐助雙手插兜,獨自一人,靜靜地走在村中的道路上。

  走過忍者學校牆外的鞦韆,走過打烊的一樂拉麵攤位,走過木葉河上的石橋,靜靜地向著村外的方向走去。

  路過村郊的露天公園,彎曲的石板路的盡頭,一個少女的身影,腳步堅定地走了出來。

  佐助吃了一驚。

  深夜時分,村中的人應該都已經睡下了。

  這個時間節點,怎麼還會有人在這種地方閒逛?

  借著月光,佐助看到。

  那少女身穿一身旗袍,梳著兩個丸子頭,身後,同樣背著打包好的行囊,直直地攔在了佐助的面前。

  「天天?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認出這個女孩後,宇智波佐助心虛問道。

  此刻,他最不知該如何面對的人,正是日向寧次的戀人兼同班好友——天天。

  「要出村子,只有這一條路。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天天昂首答道。

  「等我做什麼?回去睡覺吧。」

  宇智波佐助裝出一副冷酷的樣子,繞開了天天,繼續向村外走去。

  「果然,你們男孩子就是這樣的自以為是!

  「為什麼不給我說呢?!」

  天天悲憤地質問著。

  後一句話,似乎在隔空問著日向寧次。

  佐助腳步稍稍停滯,無言以對,繼續向前走著。

  「站住!」

  一隻苦無射在了佐助的腳下。

  天天收起了正要淌下的眼淚,飛身躍到了佐助的面前。

  左手張開,右手把持著一個苦無,橫在面前,大聲說道:

  「我就知道,這件事與你脫不了干係!

  「他前腳離開,你後腳也要走。你們兩人,果然是在密謀著什麼!」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宇智波佐助仍在負隅頑抗。

  繼續邁步向前,試圖裝傻矇混過去。

  「不管是什麼,不管去哪裡,帶我去找他!」

  天天寸步不讓,鋒利的苦無幾乎要頂到佐助的面門之上。

  「否則的話,你哪裡也別想去!

  「拼上性命的話,就算你有著最強新秀的名頭,也未必就能輕易走脫。」

  望著眼前這個決絕的女子,佐助心中震動,口中卻依舊冷聲說道:

  「你這是以卵擊石。」

  「那你就殺了我吧!」

  天天果斷回答道。

  佐助再一次怔住了。

  這,就是愛情嗎?

  關於愛情這東西,到底有什麼魔力,佐助再一次感到十分驚奇。

  他搜腸刮肚,繼續保持著冷漠的樣子,開口說道:

  「如果,我說我們準備叛逃村子,成為大蛇丸的手下呢?」

  聽聞此言,天天瞳孔大震,身形微顫。

  這招有用。

  佐助暗自點頭。

  然而,天天卻依然保持著攔路的姿勢,口中喃喃道:

  「不,不會的,我了解寧次,他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至於宇智波佐助你.

  「你,我雖然並不了解,但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是非分明,重情重義,珍惜同伴的忍者!

  「不然的話,寧次也不會那樣得信賴你,甚至,想要將未來寄托在你的手中!」

  天天聲音越說越大,終於決定還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一邊搖著頭,表示無法相信佐助剛剛口中所說的那些話語。

  「但事實就是如此,請不要礙事了。」

  宇智波佐助硬著心腸,繞開了天天的攔路,再一次向前走去。

  「帶我走!!」

  身後,天天大聲喊著。

  聲音里,混合著命令與乞求。

  「哪怕,哪怕.」

  天天渾身顫抖著,只見她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

  「哪怕是成為叛忍,哪怕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也要跟日向寧次在一起!起碼,我必須親自確定這一切。

  「求求你了,帶我走吧!」

  說完這段話,天天仿佛被抽乾了渾身的力氣,癱軟跪倒在地上,無聲地啜泣著。

  此時,宇智波佐助只覺得胸有驚雷。

  既震驚,又愧疚,一時間五味雜陳。

  半晌,他終於溫柔開口說道:

  「我以宇智波一族的姓氏向你起誓,一定會再次將寧次活著帶回來。

  「到時候,這一切都會像是從沒發生過一樣。大伙兒,也會一起生活在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

  聽到佐助的口氣變得與此前截然不同,天天困惑地抬頭望著對方。

  淚眼婆娑間,只看到一個俊朗且堅毅的面容,背對著月亮。

  緊接著,佐助使出了瞬身之術,移動到了天天的身後。

  一記手刀,將已然失去鬥志的天天敲暈了過去。

  夜風拂過,公園一旁的躺椅上,身穿旗袍的丸子頭女孩靜靜地躺在那裡。

  眼角,是未曾拭去的兩道淚痕。

  ——

  音隱忍村,大蛇丸地下基地。

  一間還算寬敞的單人房間裡,日向寧次從睡夢中醒來,緩緩地睜開眼睛。

  一路走來,他實在是太困了。

  親眼確認情報傳送出去之後,他便立即開口要求找一個可以睡覺的地方。

  此時正值凌晨,他突然心有感應一般,猛然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剛睡醒的那個瞬間裡,他還以為自己仍在日向分家的住宅中,心中只覺得十分恍惚。

  坐起身來,寧次愣愣地盯著遠處的火把良久,才一點一點想起了今天發生的一切。

  只見他打了個哈欠,從床上走了下來,四處隨意地看著。

  屋內很單調。

  一個桌子,一個凳子,一張床,一個火把。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擺設。

  呼吸著洞內陰冷壓抑的氣息,日向寧次還是有些不太習慣,起身便向著屋外走去。

  剛一出門,寧次就迎面撞上了一個紅髮的少女。

  只見她紅色的長髮分成三縷。

  中間那簇,斜斜地從雙眼中間耷拉下來,一直長到了下巴的位置,顯得十分的特立獨行。

  簡單的粗布麻衣也無法掩蓋少女那明艷美麗的外表。

  只見她手中把玩著一根竹笛,一隻腿彎著,踩在一旁的石頭上,居高臨下地坐在一塊凸起的石壁之上,滿臉的厭倦神色。

  「聽說,你揍了鬼童丸一頓?」

  看到寧次走出來後,那少女揚了揚下巴,劈頭蓋臉問道。

  「談不上,只是簡單的交手而已。」

  日向寧次漠然回道。

  「哼,我當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讓我在這裡守著。」

  少女直直地盯著日向寧次,滿眼的好勝之色。

  她的嗓音有些偏粗,乍一聽,還以為是一個男孩子。

  「別這麼說吧,多由也。畢竟,他也算是我們的同伴了。」

  二人身旁,一個身形與秋道丁次差不多的肥胖忍者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一副和事佬的模樣。

  寧次轉頭望著他。

  只見,這個胖子五官都很窄小,看起來臉龐很大。

  他腦袋上剃著光頭,唯有上,左,右三個方向上,各自留有了一小撮橘色的頭髮。

  那模樣好不滑稽。

  「怎麼?還怕我跑了不成?」

  看到二人身上都有著音隱忍者的護額標識,寧次心中冷笑,開口問道。

  「你可以試試。」

  被那胖子喚作多由也的少女指了指一旁的黑暗通道,挑釁道。

  「你是叫做日向寧次吧?大蛇丸大人吩咐我們,讓您一醒來就立刻前去見他,好進行後續的事宜。」

  那胖子則態度謙和,對寧次說道。

  「次郎坊,你這該死的肥豬,又輪得到你在這裡做好人。」

  多由也暴躁道。

  「多由也,我覺得,你還是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比較好。」

  次郎坊不緊不慢地規勸著。

  「嘁。」

  多由也不再說話,將頭扭到一旁。

  對於這個性格溫吞的同伴,多由也似乎並不是真的在意。

  似乎,諸如此類的,剛剛那樣的對話,經常在他們二人之間發生著。

  此時,寧次並不想摻和進他們二人的紛爭。

  直接忽略了多由也的挑釁,轉身向著看起來更好說話的次郎坊說道:

  「既然大蛇丸大人有所吩咐,那麼,我這就過去。還請你前方帶路。」

  次郎坊點了點頭,笨拙地轉過身去,向著黑暗的隧道走去了。

  「哼!只會搶著幹活的蠢豬。」

  多由也不屑地望著二人的背影,從石壁上跳了下來,轉身回去了。

  「好了,這裡就是大蛇丸大人的所在,我就不進去了。」

  次郎坊開口說道。

  依舊是那副不緊不慢的口氣。

  在他的帶路下,寧次再一次回到了大蛇丸的大廳門口。

  相比於第一次來到這裡的忐忑,這一次,寧次的心中已經是頗為淡定。

  畢竟,最難的一步已經結束了。

  與次郎坊告別之後,他象徵性地敲了敲門,抬腿便邁了進去。

  「你醒了。睡得還習慣嗎?」

  大廳內,大蛇丸獨自一人坐在此前的老位置上等待著,似乎一直都沒有離開過那裡一般。

  陰惻惻地跟寧次打著招呼。

  「承蒙照顧。」

  寧次簡短點了點頭,應和道。

  「他們已經按你說的,將信息給佐助傳遞了出去。

  「那麼,接下來,又該如何得知佐助的回應呢?」

  大蛇丸毫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佐助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寧次坦率回答道。

  「真的嗎?」

  大蛇丸感到十分意外驚喜。

  此前,日向寧次說,他們還準備了若干口令。

  大蛇丸便以為,還需要繼續藉由自己與志村團藏之間的信息渠道,再同佐助反覆交涉數次才可以。

  沒想到,只經過了一次的單向交流,佐助便已經準備離開了木葉。

  那麼,後面的事情,可就好辦許多了。

  「所以,接下來的話.」

  大蛇丸繼續問道。

  「大蛇丸大人!!」

  正當二人說話的時候,藥師兜突然從門外闖了進來。

  只見他行色匆匆,滿臉是緊張的神色,手中,還拿著一個散開的普通捲軸。

  五分鐘前,月色下,基地外圍飛入了一隻奇怪的大鳥。

  外表看去,這隻鳥兒與這個世界的一切事務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具體來說,那就是過於粗糙和簡陋,仿佛,這隻鳥兒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生靈,而是用水筆畫出來的一般。

  鳥兒盤旋著,對於音隱忍村這裡的環境,這隻鳥兒顯得十分熟悉。

  只見它繞著峽谷盤旋一周,便直接飛入了洞口,向著藥師兜所在的地方輕車熟路地飛了過去。

  看到這隻鳥兒,藥師兜立刻從身邊的架子上拿出了一張空白的捲軸,平鋪在桌面之上。

  隨後,那墨色的大鳥一頭栽進了捲軸當中,竟直接形成了可供閱讀的文字。

  藥師兜定睛一看,相比於以往的長篇大論,此次的回信十分簡單。

  捲軸上,一共就只有八個大字,上寫著:

  「即刻誅殺,日向寧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