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真是服了向徑,連她放包里的那麼點小東西都能夠發現。閱讀
那是上次路上有人做那方面教育安全宣傳時,人家塞給她的。姜喜當時急著趕路,就隨手塞進了包里。如果此刻不是他提起,她根本就忘記了這件事。
姜喜也聽見了向徑的話,懶得回答,當作沒聽見,往被子裡縮了縮。
但向徑一眼就看出她已經醒了,往她放在一旁的包里掃了一眼,不疾不徐道:「姜之寒讓你放的?」
他不記得姜喜有準備這種東西的習慣,也不可能是譚雯教她的。如果是譚雯,也不會等到現在。除此之外,唯一想到的人,就是姜之寒。
而至於他為什麼養姜喜隨身放著這個……
是男人,多少都有點想法,向逕自己控制不住,姜之寒自然也未必。
「向徑,你想什麼呢?姜之寒是我表哥!」姜喜實在是忍不住了,誰家表兄妹會討論這方面話題的?
「你怎麼知道別人的想法。」向徑悠悠道。
姜喜的睡意都要給氣完了,坐起來瞪了他一眼,向徑在她的注視下,從從容容的拿起她的包包,將東西收走,道:「套子沒收了。」
她起來進了洗手間。
向徑一直目送她進去,最後收回視線。
姜喜洗漱完出來的時候,向徑竟然還在沙發上坐著,在她路過他時,聽見他淡淡道:「想不想去公司?」
她頓了頓,這茬她記得可清楚了,向徑當初可是提防著她,完全不願意讓她去公司呢。
姜喜不太願意跟向徑朝夕相處,可是恆央是姜家的,她也想多了解點公司的事,可她不確定向徑讓她去公司是什麼意思,她仔細打量了他幾眼。
他倒是很坦蕩,「你學英語的,我身邊正好缺一個翻譯,不是為了特地討好你,而是公司需要。」
姜喜思考了片刻,答應了:「好。」
她沒有職業裝,向徑今天也似乎不太忙,還陪著她一起去商場逛了逛,最後在他首肯下,挑了一套衣服。
向徑毫不吝嗇誇獎,散漫道:「好看。」
姜喜依舊是不搭理他的,逕自往外走。
「小姐,你身上的那套衣服還要嗎?」櫃姐喊道。
向徑道:「給我吧。」
他提著姜喜的舊衣服出去。
姜喜已經坐在車上了,向徑把衣服放在後頭,「你總不能一直不理我。」
「我哪裡敢。」她沒什麼語氣的說。
向徑倒是覺得姜喜如今膽子很大,以前在他面前,她都是極其小心翼翼的,好哄好騙,現在輕而易舉就跳腳。
當下他也沒有再煩她,兩個人到了公司,向徑就吩咐人帶著姜喜去體驗體驗環境。
現在沒有人不知道她跟向徑的關係,帶著她去逛的人都客客氣氣的,就連很多新人要面臨的「打雜」,也沒有人敢吩咐她。
「姜小姐,這裡是幾分翻譯的文件,您可以熟悉熟悉,到時候會給你分配任務的。」秘書客客氣氣道。
秘書給姜喜的文件,都是比較簡單的,不敢為難她。這顯然是低估了她的水平,姜喜一遍掃下來,就看的差不多了。
「我看完啦。」她說。
秘書有些驚訝,有點懷疑這是姜喜為了偷懶,划水了,於是試探的問了一句:「第一份文件說了什麼?」
姜喜把大致的內容說了一遍。
秘書這就有點佩服了,她本來以為,姜喜是因為向徑的關係,「走後門」進來的,不過現在看來,還算是有點本事的。
「姜小姐本科是英語專業的?」
姜喜說:「研究生也是學的英語。」
「您讀的什麼學校?」
「a大。」
秘書汗顏,這算是很高的學歷了,a大在全國都排的上號,何況還是研究生。果然,要嫁給優秀的男人,首先自己也得優秀。
從這段對話以後,秘書很佩服姜喜,中午也打算跟著她一起去食堂。不過還沒來得及去,向徑的助理就走了出來,恭恭敬敬的:「姜小姐,老闆讓你進去吃飯。」
秘書哪裡敢和向徑搶飯友,立刻就走人了。
姜喜皺了皺眉,最後到底是進了向徑辦公室。
她進去時,向徑正坐在沙發上,沒有穿西裝外套,在給她盛湯。
姜喜坐過去,說:「我的工作就是這些?」她口譯比較好,不太想做筆譯。
「我的口語也不比你差。」向徑道。
合著他身邊根本就不需要翻譯。
姜喜沒有說話了,向徑夾了塊魚肉給她:「這家店的魚很不錯,嘗嘗。」
姜喜說:「我不太想吃魚。」
向徑挑了挑眉。
她不說話了,也知道向徑不信,她以前吃過很多的魚,但這時候還是硬著頭皮道:「刺多。」
於是向徑重新將她碗裡的魚夾了回去,姜喜看過去時,發現他正在挑刺,一邊漫不經心的問她:「要不要今年,直接把畢業證給領了?」
「我都沒上,怎麼畢業啊?」
向徑:「總是有辦法的,半個學期爭取修滿就好。」
姜喜說,「我也有事跟你商量,跟你簽的協議,生孩子要到什麼時候啊?我沒有安全感。」
「你想怎麼辦?」向徑順著她的話。
「爺爺給你的股份,你先分一半給我,我有點保障,到時候孩子生下來,我再把我身上的股份,全部轉給孩子。」
向徑的臉色微微冷了點,停下了吃飯的動作。
姜喜意識到了他的變化,也停下來了,盯著向徑看,「如果你不願意,孩子我就不生了。」
向徑卻是略帶諷刺的笑了笑。
這個笑,在姜喜看來,刺眼極了。
這頓飯姜喜也不再吃了,她如果一點都不抗爭,向徑就會什麼事都壓著她,姜喜這段時間明白了一點,任何想要的東西,都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一味的順從只會讓人家覺得你好欺負。
姜喜走出了辦公室。
她敢肯定,向徑是絕對不會願意的,把股份給了她,他那麼多疑的性格,又怎麼可能會放心呢?
秘書也看出來姜喜的心情不太好,上午她還是滿臉笑意的。她有些擔心的問:「姜小姐,怎麼了?」
「沒什麼。」姜喜被嚇了一跳,連忙搖了搖頭。
秘書也跟向徑接觸過,也覺得向徑是個不太好接觸的男人,似乎看誰都在放電,邪邪的,可其實誰也靠近不了他。
也對,世界上哪裡會有那麼各方面完美的男人呢?
所以她直覺是姜喜受委屈了。
正要開口安慰,姜喜卻坐到位置上看文件去了。
姜喜這一看,就直接看到了下班。
今天她跟向徑算是起摩擦了,她不覺得晚上還能好好相處,所以打算自己叫個車。
姜喜拿出手機,剛點進app,面前就籠罩了一道巨大的陰影,她頓了頓,就聽見向徑淡淡的道:「到點了,是直接回家,還是先吃完飯再回去?」
她沒動,繼續在看手機界面。
向徑直接奪過了她的手機,惹得她驚呼:「你幹嘛?」
「你今天提起的事,我們可以慢慢商量。」向徑不動聲色道。
姜喜又抬頭看了他一眼。
向徑淡淡道:「走吧。」
他伸出手,姜喜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手遞給他了。
向徑腳步大,她跟著他不得不一路小跑,最後他回頭看了她一眼,倒是慢了下來:「想吃什麼?中餐西餐,或者日料火鍋?」
姜喜沒說話,他又補充道:「我們可以邊吃邊談。」
「那吃火鍋吧。」姜喜道。
公司里來來往往的人,向徑也不在意,一直牽著她走到門口,上車以後就開始訂位置。
「你什麼時候有女秘書了?」姜喜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向徑手上動作停下來,側目看她,不易察覺的揚了揚嘴角,「你要是不願意,我隨時可以把人換下來。」
姜喜可不想這樣,他以為她實在吃醋嗎,她的的確確就是有點好奇而已。
她怕他越想越多,乾脆就不開口了。
到了地方,再等鍋底的時候,向徑就開始問她:「你打算要多少股份?」
「百分之十。」姜喜說。
向徑琢磨了片刻,笑了笑:「還真不少。」
別看百分數小,如果換成數量,那就是很大一筆錢了。
向徑手上,也只有百分之七十左右的股份。
姜喜僵硬的說:「你要是覺得多,可以不給。」
向徑盯著她看,她的背挺的筆直筆直的,整個人都很警惕,他要是不同意,這頓飯估計就吃不下去了。
他琢磨了片刻,百分之十的股份也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何況姜喜現在雖然敢和他談條件,那也是因為他現在願意讓著她,不然她哪裡是他的對手?
「如果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先努力一個月看看,能不能懷上,如果一個月不能,我就轉給你百分之十。」向徑說。
姜喜這才放鬆了些,「可以。」
當天晚上,兩個人回去時,剛好遇上向徑的朋友蔣夜,後者跟向徑打過招呼以後,又對著姜喜笑眯眯的喊了一句:「嫂子好。」
姜喜沒什麼表情,對他們不好的印象,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蔣夜倒是不在乎,依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嫂子,下次一起來玩。」
他說完話,又看了眼向徑,後者臉上緩和,顯然對他的這番話非常滿意。
蔣夜於是更加起勁兒了,甚至升起了打算帶著姜喜好好逛一逛的衝動,「嫂子,要不然加一個微信唄,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向徑給打斷了,「走了。」
姜喜也沒有心情搭理蔣夜,俯身上了車。
蔣夜心裡有點涼,他是一時糊塗了,向徑這么小氣的人,怎麼可能讓其他男人加姜喜的微信呢?
而姜喜那邊,終於可以休息了,向徑又出差了。
她還是繼續到公司上班,往後幾天,竟然遇到了姜歡。
姜歡活得似乎不怎麼樣,一臉愁色,看到姜喜的時候,立刻轉身就走。
不過那邊似乎沒有路,她不得不往姜喜在的方向走。路過她時,又被旁邊的人撞了一下,整個人靠在了姜喜身上。
「對不起。」她想裝路人。
姜喜卻喊住她,笑了笑:「姜歡,好久不見。」
她什麼都沒有說,就只有這句話,卻讓姜歡的臉色都變了變。
一個關係不好的人,如今過得比她好很多,這時候認出她打招呼,沒有比這個更羞辱人的事。
姜喜笑著對她說:「姜歡,要是沒錢,可以來找我借錢。」
姜歡冷著臉色:「不用。」
她走的很快,像是逃跑。
姜喜在她身上吃過那麼多虧,這次總算扳回了一程。一連幾天不好的心情都好了。
等她剛剛到家時,向徑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來機場接我。」
姜喜忍住沒有翻白眼,平靜的說:「你有助理。」
「助理有事,你過來一趟吧。有事跟你商量。」向徑慢悠悠的說,「上次來接我,不是很積極?」
還找了一大堆的記者。
姜喜不理會他的調侃,也料不准他有什麼事,又怕真的有正事,到底是沒有拒絕:「你等著我。」
她故意慢吞吞的磨蹭,到機場花了比別人多一個小時的時間,可向徑竟然沒有半點不耐煩的模樣。
他只提著行李箱,放到了後備箱以後,就直接上了駕駛座。
姜喜頓了頓,上了副駕駛。
一上去,就是一股濃濃的藥水味。
姜喜皺了皺眉,問道:「你生病了?」
向徑也沒有料到她的鼻子這麼靈,思考了片刻,道:「做了個小手術。」
姜喜出於禮貌的說了句:「那你好好養著身體。」
「嗯。」他淡淡的。
姜喜見他反應冷淡,忍不住偷看了他兩眼,結果發現向徑似乎是瘦了。
難不成……是生了什麼挺嚴重的病?
如果不是小病,也不用做手術吧?
姜喜又好奇了,因為這一份好奇,一路上偷看他無數回了。
「你要看,就好好看,我也不收錢,偷偷摸摸做什麼?」向徑道。
姜喜不知道他沒有回頭,是怎麼發現她在偷看的。反正不承認就可以,「我什麼時候偷看你了?」
「哦。」
向徑淡淡的一句,意味深長。
姜喜不太擅長撒謊,一時之間臉蛋都紅了。她最後轉移了話題,「你為什麼要做手術?」
「一點小毛病。」向徑將她的話仔細思考了一遍,發現裡頭還是有些擔憂,這讓他的心情好了些,「這幾天怎麼沒有聯繫我?」
姜喜最近都沒有給他打過電話。
他的手伸過來逗她,姜喜躲了躲,不太耐煩的說:「好好開車。」
「收到。」他笑了笑,眉目上揚,勾人得很。
向徑這人,但凡要是肯花一點心思哄人,就能把人給哄到天上去。
姜喜覺得向徑是故意逗她的。
而事實上,向徑的確是在故意勾她,他想讓姜喜恢復到以前對他那種狀態。
回到家以後,向徑整個人就朝她粘過來,在開始辦正事之前,姜喜止住他:「等一下。」
她墊了一個枕頭:「這樣好有寶寶一點。」
向徑聽了,臉色有些冷淡,心裡頭默默的生出煩躁,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他的欲-望全部都消退了下去。
他也翻身走開了。
但姜喜卻拉住他,「你走什麼,趕緊繼續啊。」
向徑甩開她。
姜喜也有一點生氣了,不知道他哪裡來的情緒變化,「你要是不配合,浪費的完全是我的時間。」姜喜要早點把孩子生了,就能夠早點解脫了。有句話說,時間就是生命。向徑的行為,無異於「謀財害命」。
向徑輕輕的自嘲的笑了笑,沒有理她,轉身離開了臥室。
姜喜有些受不了他的舉動,動不動就不理她,眼眶不禁紅了紅,她一個人要怎麼很快的有孩子?
她覺得自己還不如抓緊走人。
姜喜也沒想到自己是這麼衝動的行動派,當下就起來整理行李。
她在後頭又買了一大堆的東西,箱子就有點重了,最後下樓梯時,箱子太重,噠噠噠的一下一下砸在地面上。
向徑聽到聲音,立刻就翻身起來,結果就看到姜喜正提著行李箱往外走。
向徑上前阻止了她,「你做什麼?」
「走。」姜喜冷淡道。
向徑有些頭疼,「又怎麼了?」
「你說的要生孩子,結果又什麼都不做,動不動就不配合,到時候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把孩子生下來?」姜喜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可以耽誤。
向徑說:「你要這麼想,不會來側臥找我?」
「我哪裡敢呀,你臉色一甩就走人,誰敢去找你?」姜喜提了提行李箱,又要繼續往外走去。
向徑見拉不住她,最後直接把她打橫抱起,很快進了房間:「你既然想,那就生。」
這回就算姜喜不樂意,也沒有用了。
結束的時候,姜喜大口大口喘著氣,看著天花板問他:「這麼下去,多久能有寶寶?」
向徑雖然還是煩躁,卻不敢直接走人了,耐著性子道:「看機會。生孩子這事,不僅得我努力,還需要湊在你是排卵期的時候。」
一個月裡面,總有危-險期和安全期,只有堅持不懈一個月,總能成功的。
「那你努力一個月。」
向徑微頓,有些好笑:「你想累-死我?」
連續一個月無休,幾個男人能做到?
姜喜也覺得似乎有點過分,退了一步:「那兩個月吧。」
她是很想很想早點結束的。
向徑敷衍的「嗯」了一聲。
可其實,不要說兩個月,就是半年,都沒有可能。
向徑不喜歡孩子,也沒有這麼早生孩子的打算,前幾天他出國,就是為了做結紮手術。
——
……
姜喜跟向徑的生活,大部分都是這麼沒羞沒臊。
可只要不是在床上,姜喜就很少跟他說話,兩個人的相處都可以用相敬如賓來形容了。
值得慶幸的是,姜喜在恆央,終於算是一個正式員工。
她做的工作,跟其他人的都沒有區別。
也正是來了公司以後,姜喜才知道向徑凶起來原來這麼可怕,怪不得一個公司的人都那麼怕他。
某天,姜喜跟向徑辦完事,後者接了個電話,皺了皺眉,然後拾掇姜喜起床:「出門。」
她捂著肚子,感覺裡面這會兒應該有一個小寶寶了,懶懶的看了向徑一眼:「出門做什麼?」
「跟朋友聚一聚。」
姜喜直覺是那一堆狐朋狗友,拒絕道:「我去做什麼?」
「不是他們。」向徑卻轉身給姜喜找來了衣服。
他是個衣品很好的男人,隨隨便便就給她搭配出了一套不錯的衣服,他直接給她穿上,「走。」
姜喜不情不願的起了身。
結果兩個人到了以後,發現那一群根本就是向徑的那些狐朋狗友門。
姜喜覺得自己被欺騙了,轉身要走,被向徑死死抱住,她踩他咬他都沒有用,姜喜兇巴巴的說:「你放開我。」
「你應該跟我的朋友們處一處,對你來說不是壞事。起碼他們的家族,都是很好的人脈資源。」他道,「退一步說,你跟他們這類人接觸,才更容易成長。」
向徑說完話,就有一大堆人湊上來,跟上次對她的態度相比大相逕庭,各個都是和顏悅色的:「嫂子好。」
「上次我有什麼說得不好的地方,跟嫂子道歉。」
姜喜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被向徑扶住,他帶著她往桌邊走。
剛上桌,就有人給向徑遞了根煙,順便想替他點燃。
姜喜立刻怒目圓睜的瞪他,要孩子的時候,可不准抽菸。哪怕孩子是因為利益生下來的,她也得保證孩子的健康。
向徑掃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道:「不用了,最近戒了。」
他,愛看姜喜的臉色,在場的人怎麼可能注意不到。
這下姜喜有幾斤幾兩,沒有人不清楚了。
雖然不確定她在向徑心裡有幾斤重,起碼在女人里,沒有一個人比得上她的。
蔣夜率先站起來,端著酒杯:「嫂子,祝你和向徑百年好合。」
其他人紛紛效仿,也站起來敬酒,嘴裡也是各種祝福的話。
向徑懶散的靠在椅子上,還算滿意。
姜喜盯著面前的人,情緒淡淡,沒什麼表情的說:「我跟向徑很快就會分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