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徑微頓，淡淡道：「有很多人在，蔣嫚恰好也在裡面。不算我跟她一起。」

  姜喜低下頭，乖順的「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們是單獨在一起的。」

  「所以你就不高興了？」向徑眼底帶了點笑意，「剛剛生氣，也是因為這件事？還氣到早飯都不願意順帶替我準備一份了？」

  姜喜張了張嘴，沒有否認。

  向徑風輕雲淡的說：「你要記得，我眼光高就好。」

  這句話不用他說，姜喜自己已經記得死死的了。向徑要是眼光不高，三下兩下就能被人逼得神魂顛倒，也做不出這些事。

  向徑最後自己隨便吃了點，沒覺得有出去吃的必要。

  至於回學校的事，他並沒有給姜喜答案。

  姜喜於是打算去鄉下看爺爺。

  向徑琢磨了片刻，把趙文凱調給了她用。

  去的時間，是在中午之前，姜喜下樓很快就看見了趙文凱，他穿得很休閒，在看到姜喜的時候，表情很快就冷淡了下來。

  姜喜不在意的走過去上了車，「趙助理，早上好啊。」

  「已經快要中午。」他語氣不明的。

  趙文凱並不滿意給她當司機，太過大材小用，他情願加班處理文件。

  姜喜在副駕駛上坐好，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

  到鄉下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趙文凱做到了半句話都沒有跟姜喜說。

  「趙助理，憋著不說話不難受麼？」她問。

  「您想多了。」他冷淡。

  姜喜掃了他一眼，眼尾清澈，趙文凱卻煩躁極了，拉了拉衣服領子，多看一眼都嫌她麻煩，趕人，「姜小姐要看老爺子，就抓緊進去吧。」

  她也就進了屋，見到姜老爺子時，他正在咳嗽。

  姜老爺子七十多歲了，這一咳，讓姜喜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她連忙走到了老爺子身邊，替他順了口氣：「爺爺，您怎麼了？」

  她進來時的聲音，他半點也沒有聽見，愣了愣，慢慢站直了一點：「一點小感冒，怎麼過來了？」

  說完，又朝門外看了眼，「向徑沒有跟你一起來？」

  姜喜猶豫了片刻，遲疑的說：「爺爺，難道您不覺得，向徑看上去更像是利用我麼？」

  姜老爺子心裡一驚，儘管他也認為是這一種答案，可是卻從來沒想過讓她知道，向徑願意哄著姜喜，那就哄著。到時候萬一哪一天，他不願意哄了，他再想辦法去找別人，日子總能過下去的。

  姜家人養姜喜，大多一個模樣，得過且過。能哄一天是一天。

  可突然間她自己開口說出了事實，讓人意外。

  再抬頭看姜喜，卻見她神色如常，並沒有很難過。

  有那麼一刻，姜老爺子懷疑她不是自己的孫女，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姜老爺子嘆口氣：「向徑那孩子，第一次見他，我就覺得他有些陰沉。可是後來，你們那樣好，讓我放鬆了對他的警惕……」

  有句話說得好，怕只怕身邊人。

  他敢保證，任何一個人想要對恆央下手，都不可能成功。可向徑他並沒有提防過，等到他意識到不對勁，想要補救，卻為時已晚。

  姜老爺子年紀也大了，要放在早年間，他絕對會和向徑拼個你死我活，讓他看看姜家人不服輸的血性。可惜啊，什麼事都沒有如果，他老了就是老了。

  至於在姜喜的事情上，姜老爺子不敢肯定向徑是真的因為演技好，還是他對她，是有感情的。

  「希望爺爺認真告訴我，他讓您到鄉下養老，是為了讓您完全乾預不了公司的事情麼？」

  「爺爺也老了，也不太想繼續參和公司的事情了。」姜老爺子還是勸道，「你好好的，不要多想，阿徑要是完全不喜歡你，不會跟你領證。」

  他還是希望，姜喜可以拿下向徑，這不論對她的未來，再或者是姜家而言，都是最好的結局。

  在這一點上，姜老爺子和譚雯倒是想到一塊去了。

  姜喜不忍心告訴他，向徑根本就不願意讓別人知道他們結婚了的消息，這不是為了以後方便跟她撇清關係，又是什麼？

  向徑分明一早就做好了丟下她的準備。

  自從知道他連她的貞潔名聲都可以很隨意的毀掉，姜喜就不再相信他說的任何有關感情的話了。

  誰又敢保證他對別人不是這樣的甜言蜜語？

  姜喜有好幾分鐘都沒有說話，一直到姜老爺子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她才道：「您手上現有的股份，以後……留給表哥吧。」

  姜老爺子皺了皺眉。

  姜喜卻轉移了話題，說：「中午吃什麼？」

  廚娘準備正餐，速度很快。

  姜喜看到桌面上的菜，才想起了外頭還有個坐在車上不願意下來的男人。

  她出門喊了趙文凱兩聲。

  「不用。」他冷淡。

  「趙助理，你要是不吃飯，阿徑回頭要怪我虧待你了。」

  他頓了頓，抬頭掃了她一眼。

  「趙助理，男人太瘦，就不好看了。」

  趙文凱心中越發鄙夷，姜大小姐的腦子裡，除了好不好看，就沒有一點可用的東西了，他有些替向徑委屈，居然娶了個這樣的女人。

  他趙文凱寧願單身，也不會對這種女人有任何想法。

  趙助理在姜喜的逼迫下，最後還是一起吃了飯。不多，幾口，就立刻退了出去。

  「向徑這個助理，對他非常忠心。」老爺子隨口說了一句。

  姜喜夾菜的筷子卻停了停。

  回去的一路，她一直不停的打量趙文凱。

  趙助理面不改色，打方向盤的動作，一如既往的鎮定。

  姜喜沒什麼語氣的問了一句：「你覺得你會背叛向徑麼？」

  趙文凱聞聲冷漠的掃來她一眼：「姜小姐，希望你說話能夠把握分寸，不該說出口的話，就不要浪費口舌了。」

  「我就是隨便問問。」她沖他笑。

  姜喜說完話，垂下眼皮。

  向徑要是失去了趙文凱，應該就等於失去了一條臂膀了吧？

  她希望他不好過。

  因為向徑在慢慢毀掉的，是她的青春和她的家。

  車子原本打算是開回家裡。

  但姜喜不樂意，非要去公司里等向徑。

  趙文凱心底又給她加上一條「難伺候」的標籤，到底是順了姜喜的意。

  公司姜喜經常來，公司里的人對她都很熟悉了。

  只是她跟向徑的關係，知道的人並不多。

  姜喜走到辦公室的一路，看見周圍的人神色怪異，她頓了頓，在趙文凱開口阻止之前，推開了向徑辦公室的門。

  非常巧合的，蔣嫚也在。她來的突如其然，讓蔣嫚掛在嘴邊的笑意有些僵硬。

  姜喜抬頭，看向向徑的目光極其清澈。

  「在談事情。」向徑微微停頓，道，「過來坐。」

  姜喜很自然的坐在了他旁邊的位置，兩個人之間已經過了異性的安全距離。

  蔣嫚看了一眼，然後抬頭看著姜喜，幾分深究，幾分不悅。

  姜喜就跟完全沒有察覺到似的，只對向徑說：「你看，跟女人談生意是不是要麻煩一些。跟其他人一頓飯你能解決，現在這都好幾天了。」她很坦蕩，話里仿佛半分深意都沒有，「大概是因為女人細心些吧。」

  姜喜的話都說到這種地步了，蔣嫚要是還猜不出來兩個人之間多少有些關聯，就是真的沒有智商了。

  不過她昨天打探過向徑的態度，估摸著也就是姜喜一廂情願。而且她並沒有說半句跟向徑有關係的話，也都是在旁敲側擊。

  蔣嫚覺得，一個女人要是在男人身邊是有正式地位的，就不可能藏著掖著。早就拿出來宣告所有權了。

  而向徑作為半個姜家人，或許不太方便跟她撕破臉。

  蔣嫚又不動聲色的看了向徑一眼，笑道：「如今生意難做，我也是不得不小心一點。姜小姐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男人也喜歡細心的女人不是？」

  她同樣意味深長。

  姜喜聽了，卻是笑道：「我不是男人，這我就不太清楚了。阿徑，你覺得呢？」

  向徑盯著姜喜，沉思幾秒：「不好說，各人有各人的喜好。」

  蔣嫚心只這裡是姜喜的地盤，跟昨天一樣，同樣很快告辭：「向總，看來我們還是得下一次再談了。」

  還有下一次，這句話相當挑釁。

  姜喜在聽完這句話以後，臉色就沉了下來。

  向徑心底並不介意她吃醋，想伸手去捏她下巴跟她調情，卻被她歪頭避開了：「別碰我。」

  「你也得給我申辯的機會，不然我也太冤枉。」他聲音里難掩笑意。

  姜喜氣得滿臉通紅，張了張嘴，眼睛也紅了，「還需要申辯什麼？你昨天晚上跟她一起，今天又一起，誰談生意整天這麼黏著？還有她的眼神，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麼？她就是想跟你上床。」

  虧她一個平時講話稍微過分一點就不敢的人，竟然堂而皇之的用那兩個字結尾，讓身邊的男人都有些驚訝。

  姜喜平時看起來，雖然像一隻兔子，但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這麼看來，這句話倒是不假。

  向徑強迫她看著他，伸手抽了張紙巾，淡淡：「她想又沒用，我不想。」

  姜喜說：「你還不想，我剛剛進來，你的眼睛還不是往她的胸前看。」

  向徑這回是真的冤枉，他那會兒不過是俯身拿茶杯，聽見推門聲抬了下頭而已，根本就沒有在意蔣嫚怎麼樣。

  她的身材雖然好，不過姜喜的也不差，吃的本來就是山珍海味，對別的山珍海味就沒什麼想法了。

  姜喜吃這種滔天大醋，向徑也是第一次體會，心情還算不錯，道：「那你覺得，要怎麼處理？」

  「不准再跟她見面，生意也不要談了。」姜喜說。

  向徑的臉色稍微冷了點，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這麼不留餘地，那麼一點興致，也逐漸消失了。

  他每次嚴肅起來，姜喜十有八九就會乖乖聽話。

  但她這次覺得刺眼極了，也知道向徑這是為了逼她服軟。可是她今天就是故意不讓他很蔣嫚談下去的。向徑跟蔣嫚談的哪裡是生意？她在竊聽器里聽到的明明是關於向昀的動向。

  向徑的計劃得一步步來，她也可以偶爾給他使絆子。

  也許就是因為一步棋，他就得重新來呢？

  向徑以後，會對她動手的。

  譚雯說的對，她得強大起來，才能保護自己。

  姜喜看著面前的向徑，他的眼神依舊沒有半分軟下去的意思。

  是了，在事關他利益的事情上，他又怎麼可能會沒有原則。

  姜喜還是有幾分心酸，她覺得他故意安排她和黎江合的那件事，應該也沒有過猶豫吧？

  那麼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一件事，他要是猶豫了，又怎麼可能成功？

  「算了，你跟她談吧，不用管我。」姜喜話是這麼說的，眼淚卻越掉越凶，她沒有受斂的打算。

  向徑皺了皺眉。

  「我回去了。」她低著頭說。

  他冷眼看著，直到她走到門口，卻見她突然回頭了：「阿徑，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在意我的感受了？」

  姜喜眼淚大顆大顆的掉，指著胸口：「你跟她見面，我心裡難受。」

  向徑的眉頭鎖的更緊了，有些頭疼。

  「傅康從來不會讓我擔心。他長得也好看，身邊也有很多女人圍著，卻從來沒有讓我不舒服過。」姜喜說完話，咬了咬唇，就低著頭往外走去。

  她的話成功讓向徑的臉色冷了下來。

  出了門口，卻聽見向徑喊道：「回來。」

  姜喜彎了下嘴角。

  趙文凱察覺，意味深長的看了姜喜一眼。

  她只往回走到門口，卻不肯再往前走一步。向徑也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一時之間，兩個人倒像是在博弈。

  「走路不會？」他漫不經心的問。

  姜喜抬起濕漉漉的眼神看他：「腿軟。」

  向徑目光深沉的盯著她看了幾秒鐘，到底是站起來，主動將她抱了過去。最後霸道的把她壓在沙發上，語氣不悅：「你拿我跟傅康比？」

  他自認為從能力到長相，對方都沒有可以跟他相提並論的點。

  從生物進化論的角度來看，只要是正常的女性，也會認為他是更合適培育下一代的人選。

  姜喜悶聲不說話。

  「下次不許再提他了。」向徑好不容易給了他生意上的好處讓他放棄訂婚，不要讓他忍不住又去下黑手。

  姜喜說：「傅康不會氣我。」

  向徑氣笑了：「我們八斤八兩，你說你會不會氣我？我好歹只是跟人家談談生意，你是直接跟人家談談對象。」

  姜喜又不吭聲了。

  只是她哭過之後的樣子更加能激起人的興趣，向徑就算答應了她蔣嫚的事，那也是還得收取點甜頭的。

  整個過程中，姜喜全程面無表情的看著天花板。

  在向徑看不見的角度，而後又笑得開心。

  原來男人都好這一口，果然女人得靠撒嬌活著。

  半個小時以後，姜喜收拾好自己。

  「我要回去了。」

  趙文凱還是充當司機，他對這個任務極其不滿，卻難以反抗。

  姜喜的腿還是軟的，走進電梯時，一下子沒站穩，趙文凱也不能不扶她，有些嫌棄的接住她時，卻聞到她身上有男人的味道。

  自然是向徑。

  趙文凱立刻想鬆手，但姜喜已經撐著他站起來了：「謝謝你呀，趙助理。」

  她的手握著他的胳膊，挺用力的，但是不疼，反而有點曖昧。

  但他天生不喜歡女人離他太近，在她站穩的一刻，立刻拍開了她的手。

  姜喜彎了彎眼角：「趙助理，你對我的不喜歡真是越來越明顯了。」

  「姜小姐多慮了。」他現在對她是厭惡。

  「你扶我是應該的，因為這一切都是你老闆的責任呀。」姜喜眨眨眼。

  趙文凱表情冷淡，然後拍了拍剛才衣服被她握著的地方，警告她，「您在我面前說這種話，不太合適。」

  姜喜說：「我說什麼啦？」

  趙文凱卻沒有再理她。

  姜喜思考片刻，理解了趙助理的意思，掃了他一眼，側臉冷酷，在她面前尤其冷酷。生怕臉色緩和一點會怎麼樣似的。

  她笑：「趙助理呀，我沒有在勾引你。」

  趙文凱不為所動，他也沒有覺得到了這一步，不過是覺得她的話不太得體罷了。

  不論車子開到哪，只要開車的人是趙文凱，他就不會開口跟她聊天。

  姜喜已經習慣，自顧自看著窗外。

  可是半路，還是忍不住要開口：「趙助理，你是最近沒有女朋友，還是從來都沒有女朋友？」

  趙文凱不理她，在心裡答，從來沒有。

  追他的女人從小到大有不下一百個，不過他從來都覺得沒有心思，談對象甚至沒有做數學題來得有趣。

  姜喜也不在意他沉默，聳了聳肩，下車以後，伸了伸懶腰，恰好露出半截小蠻腰。

  趙文凱剛好側目看見，趕緊捂了捂眼睛。

  姜喜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事，她只開心蔣嫚的事，又發消息警告向徑：［不准反悔。］

  而後打電話給葉秋。

  葉女士剛起床，接到電話時，打了個哈欠。

  姜喜說：「今天得出了結論，在男人面前，不僅要愛撒嬌，還要適當蠻橫，該掉眼淚的時候千萬不要省。」

  葉秋道：「分人。」

  「嗯。」

  「我覺得我要是敢在肖大魔頭面前一哭二鬧三上吊，他會打得我滿地找牙。」葉秋正經道。

  姜喜笑了笑，她現在的心情也只能跟葉秋分享分享了。

  笑過之後，掛了電話，又只有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姜喜坐到床邊，然後看見了向徑的煙。

  他不太抽，還有大半包。

  姜喜起了心思，點了一根試了試。

  不太喜歡，不過她還是抽了大半根。

  然後她給姜之寒打了電話。

  姜喜說：「哥哥，我覺得你有空，多跟向昀接觸接觸吧。」

  姜之寒愣了愣，心裡隱隱猜到半分，柔聲說：「怎麼了？」

  「覺得他挺厲害的，對你肯定有好處。」姜喜的聲音緩和下來，「畢竟我們，才是一家人呀。」

  ——

  ……

  一連幾天，趙文凱都沒有見向徑再見過蔣嫚。

  本以為是後者沒有繼續聯繫，可蔣嫚的電話都打到他這裡來了，若有似無的打聽向徑的情況。

  趙文凱皺眉，跟向徑反應了情況，不過他沒什麼多餘的反應，散漫而不在意：「不見了。」

  他以為這是哄姜喜的話，沒想到他來真的。

  趙文凱道：「向昀的消息套出來一半，就這麼放棄麼？」

  「知道一半，也大概知道他今年的大概走向了，不會和他撞上就成。」向徑淡然。

  趙文凱的眼底卻有深究，「只要不是因為姜喜，當然沒關係。」

  向徑今年沒有跟向昀交手的打算，一切都還沒有那麼重要。

  但他要是單單是因為一個姜喜放棄了，就不太行了。

  趙文凱怕的，是姜喜對他影響很大。

  向徑的臉色冷了點，道：「這些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重要的，自然不會被她左右。」

  他還不至於昏庸到因為美色放棄這麼多年以來的計劃。

  如果不是因為跟蔣嫚談的事可有可無，向徑那天就不會把姜喜重新叫回辦公室。

  不過既然是沒有那麼重要的，他不介意賴哄哄人。

  趙文凱卻想起那天姜喜的那抹笑，對向徑道：「你也得稍微提防姜喜一點，人心隔肚皮。」

  向徑平靜的目視前方，沒有說話。

  ——

  ……

  時間飛逝，很快到了十二月。

  趙文凱的任務不變，還是得偶爾充當姜喜的司機。

  姜大小姐是個話嘮，還總愛纏著向徑，這讓趙助理簡直厭煩至極。

  他總覺得，有一天，向徑會因為這個女人誤了事。

  趙文凱時時刻刻都提防著姜喜，自從上次她誤闖辦公室耽誤了事，每次帶姜喜去公司之前，他都會提前報告。

  知道有一天，趙文凱收到了姜歡的［新年快樂］。

  他這才想起來，是聖誕節，國外的新年。

  趙文凱覺得姜歡有必要回來了，向徑當初對她不錯，或許能少放點心思在姜喜身上。

  他有意無意的跟向徑提起了這件事。

  向徑琢磨了片刻，風輕雲淡道：「既然是國外新年，就讓她回來吧。」

  趙文凱當下就吩咐人去辦事，恰好秘書拿文件過來給他簽，他習慣性的摸了摸口袋，手頓了頓，臉色一沉。

  他將東西套出來，發現是個科技設備，稍微拍圖在網上找一找，就發現這是個竊聽器。

  趙文凱心中驚訝，臉上不動聲色。

  他的身邊，很少有人可以接近他。

  趙文凱在腦子裡仔細思索片刻，就想到了今天一早，他送姜喜去姜老爺子那裡時，他的西裝外套就搭在副駕駛上，而她坐在副駕駛。

  他臉上的表情冷淡極了，把竊聽器交給向徑時，後者的表情直接陰鷙非常，「姜喜麼？」

  「還不確定。」

  「去查清楚來。」

  趙文凱道：「如果真是姜小姐，你會怎麼做？」

  向徑並沒有直接回答：「查清楚了再說。」

  如果是……

  向徑神色清明，挑了挑嘴角，眼底並無笑意。

  趙文凱直接找上了姜喜。

  後者倒是驚訝了：「趙助理，你竟然有空來找我呀？」

  趙文凱面無表情的把竊聽器丟到她腳邊：「向總已經知道了。」

  姜喜掃了一眼，說：「不是我。」

  趙文凱跟向徑沒有說肯定，可他心底早一口咬定是她了，冷笑道：「是你。」

  他補充道：「你既然放了竊聽器，那是發現了什麼？」

  姜喜平靜的說：「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