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嘉楠也奇怪的說:「上次跟著他一起去應酬,看他骰子玩得非常好,一桌子的人就沒有幹得過他的,這次居然輸給哥哥了,還喝得那麼多,不醉才叫人意外呢。閱讀」
「輸給哥哥怎麼了?」施嘉裕頗為不滿道,「合著你哥哥就不能有擅長的了?」
施媽媽見兩人鬥嘴,在一旁笑,最後也贊同施嘉裕的話:「你哥哥平常天天就混跡在各種酒吧,這種遊戲他不擅長誰擅長?阿徑跟他不一樣,人家上進,好好做生意,玩不過你哥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蘇蓉在一旁摸摸鼻子,他們家向徑也不是省油的燈吶。
她想起向徑今天一系列的舉動,搖了搖頭,明天公司的會議,他怕是去不了了。
一群人笑著,漸漸往向徑門口走去。
施嘉楠好奇的說:「門怎麼沒關?」
再走進幾步,卻聽見隱隱約約的動靜,女人的聲音似有似無,她的臉色變了變。
一堆人站在門口沒了動作,神色巨變。
蘇蓉尷尷尬尬,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最後還是施媽媽沉得住氣,「等著。」
又說,「對了,喜兒呢,她上來休息,住的是哪一間?」
這句話一說出來,施嘉裕臉色難看極了,立刻拔腿就往其他幾間房間走去,每一個地方他都找過了,空空如也,到最後一間空時,他有些顫抖的伸手抹了把臉。
施嘉裕又往向徑的那間房間走去,這次所有的尷尬都沒有了,直接推開門進去。
「嘉裕,你別……」施媽媽道,「也未必就是喜兒,她可能打電話讓家裡人把她接走了也不一定。」
如果真是她說的那樣,施嘉裕謝天謝地。
他在進去之前,又看了眼施嘉楠,自己妹妹面如土色,顯然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換作是誰,都接受不了這種刺激的。她沒哭沒鬧,已經是非常有素質的表現。
施嘉裕咬咬牙,抬腳往裡走。
房間裡頭昏昏暗暗,窗簾把一切光線都阻隔開來,裡頭的聲音也沒有了,安安靜靜。
施嘉裕忍耐著心驚膽顫,忍耐著心裡的躁動,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拉開窗簾。
光線進來的那一刻,他往床上看去,向徑摟著一旁的女人閉著眼睛,似乎是已經睡著了。
女人的臉埋在被子裡,可是淺棕色長髮卻暴露了她的身份。
施嘉裕有些絕望的閉上眼睛,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跟姜喜還沒有算是正式在一起,他心裡頭這股子酸味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以前每次去找別人,他那些個女朋友們,就是此刻的感受麼?
施嘉裕在一瞬間失了控,快步走到床邊,雙眼猩紅的掐住了向徑的脖子。
後者雖然醉的一塌糊塗,力氣卻在,很快就睜開眼睛揮開了他,按著有些發疼的腦子坐了起來。
施嘉裕又是一拳揮了上去,一輩子最大的力氣大概用在了此刻。
外頭的一行人聽到了動靜,這才進來。施媽媽看到施嘉裕那副心狠手辣的模樣,心下一驚,又是心疼:「你幹什麼,想把人給打死麼?」
蘇蓉雖然也心疼向徑,但這會兒他理虧,她只能站在一旁不做聲。
施嘉裕雖然貪玩,卻是一個極其孝順的孩子,這會兒果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再動手。只是紅著眼睛隱忍的喊了一句:「媽。」
既委屈又不甘心,還有一絲藏都藏不住的絕望。
施嘉楠聽了,眼淚也是直掉。
本來那麼開心的一次聚會,怎麼會就變成這樣呢?
姜喜也慢慢醒過來,她對之前發生的事,還是有印象的,所有的回憶湧入腦海,她縮在被窩裡忍不住紅了眼眶。
為什麼事情要發展到這一步?她愧對施媽媽對她的喜歡。
姜喜這會兒沒臉見人,本來想說幾句回,到底是怯弱了,縮在被窩裡一動不動。
施媽媽也是第一次看見自己兒子這副模樣,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但看見角落裡隱去的服務員,想來是施嘉楠剛才叫上來送醒酒茶的,她心中算計了一番,有旁人看見了,這個事怕是不太好處理了。
「出去說吧。」施媽媽道。
向徑看了看人群中的施嘉楠,皺了皺眉。
施媽媽發布了命令,大家都開始往外走,留下向徑在裡頭穿衣服。
他的衣服穿得極慢,襯衫套上去的時候,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刺得姜喜心裡發毛。
她大概是動了動,讓外頭的向徑發覺了,回頭掃了她一眼。
他淡淡說:「對不起。」
過了一會兒,說:「我認錯人了,沒想到你會在我房間。」
認錯人了。
因為喝醉酒,所以認錯人了。
被窩裡頭的人好半天沒說話,然後帶著鼻音「嗯」了一聲。
然後她聽見向徑開門出去的聲音,又「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姜喜吸了吸鼻子,終於伸手擦了擦臉頰兩邊的眼淚。
……
施媽媽在向徑出來的一刻,讓施嘉裕送施嘉楠去休息,小姑娘的眼睛很紅腫,受了多少委屈可想而知。
施嘉裕瞪了一眼向徑,才帶著施嘉楠走。
兩人路過時,向徑掃了施嘉楠一眼。
現在只留下了施媽媽和蘇蓉。
向徑看了看四周,還是有空位置在,不過他沒有坐下,就在原地站著。
施媽媽看向徑不管哪方面都這麼好,她其實相當的滿意,甚至比姜喜要滿意很多。只是對媳婦和女婿不一樣,沒結婚就對女婿親,掉女兒的價,她這才沒表現得過分親近。
可現在,這個女婿顯然跟她無緣了。
施媽媽嘆了口氣,道:「現在就只有我和你媽在,能說說發生了什麼嗎?」
向徑頓了頓,道:「我進房間時,床上已經有人了,我不知道是姜喜,腦子糊塗,以為是楠楠。」
施媽媽嘆口氣,也知道這件事不能怪向徑,要怪只能怪她,如果不是她非要拉著他們一起喝酒,也不會發生今天這件事。
喝酒害人,她今天算是體會到了,可不是麼,好好的心情,就白白被破壞了。
「阿徑,你跟楠楠,往後再看吧。」她嘆了口氣,又提醒他,「剛才有服務員看見了,這件事肯定影響公司聲譽的,你自己有空去解決了。另外,今天不要再去打擾楠楠,讓她好好休息。」
向徑似乎還有話要說,不過最後也只是說了一聲好。
施媽媽站了起來:「我去看看喜兒。」
向逕往旁邊讓了讓,等她人走了,才在一旁坐下來。
他臉上也有些不可察覺的倦意,眼神卻有些散漫,這是他一貫有的樣子。
蘇蓉沉默的看著他。
好半天后,她才幾不可聞的問了一句:「不是故意的?」
向徑一頓,波瀾不驚的說:「媽,到現在還要拿這些問題來問我嗎?」
蘇蓉不說話了,他已經無數次跟她強調,他跟姜喜只是過去式。可是她一直不太相信,大概是有他偏執的父親在。
「可是,你們分手了,現在又……」她頓了頓,道,「於情於理,是不是應該要負責?」
向徑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
施媽媽走到房間裡時,姜喜就坐在沙發上發呆。
她的頭髮很亂,衣服也不整齊,不知道抱著腿在想什麼,那股子迷茫勁兒,讓施媽媽平復下去的心,忍不住又酸澀起來。
如果,如果今天她沒有叫兒子把她接過來,該有多好。
姜喜聽到聲音了,回頭看了一眼,再看清楚來人時,淺淺的笑了笑:「您過來了。」
「對不起。」施媽媽過去愛憐的抱了抱她,「是我沒有清楚的告訴你房間號,害你走錯了,也是我今天非要逼著你們跟我一起喝酒,不然阿徑也不至於喝得這麼糊塗,都是阿姨的錯。」
姜喜說:「誰都有責任的,阿姨你不要自責。」
「阿姨一直想要嘉裕安定下來,也以為你就是那一個,是我們嘉裕沒有那個服氣。」對待兒媳和女婿,自然就不一樣了,畢竟向徑這樣的男人,施媽媽也沒想要他從一而終,但是挑選兒媳婦,自然是不可以有過這種事情的。
聽起來,雖然有點諷刺,但是現實就是這樣,對待男女還是會有不一樣。
姜喜自然不會聽不出來她的意思,勉強的笑了笑,心底也有些厭惡,她是一個受害者,為什麼她卻是承擔這些的人?而他們往邊上一站,就事不關己了?
她也知道,施媽媽對她的喜歡,不過是她跟他兒子般配,是有條件的,現在不般配了,自然這份喜歡也不在了。
這就是現實,每個人都只會站在自己的角度維護自己的最大利益。
姜喜從施媽媽的懷裡退出去,說:「阿姨,我有點累了,就回去了。」
她沒有等施媽媽給她回答,就站了起來。
姜喜腿是酸的,但還是一步一步堅定的往外走,好在她背後有恆央,身後還有大片大片的退路。
姜喜路過這一樓的休息廳時,聽見裡面的蘇蓉問向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打算爭取嘉楠?但喜兒那邊總是要去道歉的吧?」
她等了好一會兒,向徑都沒說話。
於是姜喜自己走了進去,她客氣而疏離的笑,拉開和他們之間的距離,「阿姨,沒關係,向徑已經道過歉了。」
蘇蓉沒想到她聽到了,有些尷尬,又說了一句對不起,見她走路不方便,吩咐向徑:「去送送人。」
向徑掃了姜喜一眼,朝她走去。
她不動聲色的後退,是排斥的意思。
向徑腳步一頓,重新垂眸看她,眼底深邃,從剛才起,就沒有化開。
姜喜想,他應該也是後悔今天的事的,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平衡,就這麼被打破了。
本來,本來他們還可以和平共處的。
她笑了笑,說,「麻煩你了。」
說完轉身,慢慢的往電梯間走去,而向徑沒有離她太近,一直在兩米遠的地方,不緊不慢的跟著她。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一直保持這副狀態到了停車場。
「你跟施嘉楠,應該不會有影響吧?」姜喜猶豫了好半天,還是問了出來。
向徑說:「應該沒什麼事,施阿姨沒有一口否定我。」他心不在焉的坐在駕駛座上,反問了一句,「你呢?」
他今天過分的客氣,大概也有些自責吧?
姜喜莞爾一笑,搖了搖頭,「沒可能了,對不起,我不知道那間是你住的,如果知道,我怎麼樣也不會讓今天的事情發生。」
向徑頓了頓,似乎想說什麼,最終依舊是一副偏向冷漠的樣子。
然後他點了根煙,眉頭皺著,說:「終究是你吃虧,我會補償你。」
向徑覺得這件事有些棘手,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才能決定這件事到底應該怎麼做。
姜喜看著窗外,開玩笑說:「怎麼樣,難道是要重新給我介紹一個對象嗎?」
向徑沒有直接回答,道:「再看,我的酒還沒有完全醒,已經打電話讓趙文凱過來送你了,應該很快就到了。我媽要是問你,你就說是我送的。」
姜喜說行。
向徑下了車,不知道要去哪裡,姜喜只看見他走了出去,也不知道要去做什麼。
十幾分鐘後,姜喜等來了趙文凱。
「怎麼回事?向總那麼急的把我給叫了過來?」他好奇的問道,一邊上車,問她說,「直接送你回去?」
「我想先去三里館買點灌湯包。」
趙文凱發動車子。
兩個人走到外頭時,向徑正好回來,手裡拎著一大袋零食,急匆匆的往裡走去。
姜喜猜測,估計是上去哄施嘉楠用的,畢竟關鍵時候,他不哄,這門親事就涼了。
趙文凱調侃道:「今天怎麼不讓施嘉裕送你,那小子不是纏你纏得挺緊的麼?」
姜喜平靜的說:「今天,我……跟向徑睡了。」
趙文凱調侃的臉色嚴肅了起來。
「今天我進錯了房間,向徑喝醉了。」姜喜說,「然後被所有人都看見了。蘇阿姨叫他送我,他轉頭就叫你來了。他應該沒空,這會兒估計去哄楠楠了。」
趙文凱道:「他對你就沒什麼表示?」
姜喜淡淡道:「會補償我的。」
她沒有再繼續交談下去的意思,趙文凱於是安心開車,打量了姜喜幾次,發現她並沒有半點難過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
到了三里館以後,姜喜去買了灌湯包。
趙文凱也得了兩隻,問:「你很喜歡這個?」
「我們家小甜甜喜歡。」她很自然的說。
趙文凱笑道:「你對小丫頭實在是太好了,我都要誤以為,她是你親閨女了。」
姜喜沒有回答,閉著眼睛靠在副駕駛上,縮著身子,似乎是睡著了。
……
往後的幾天,姜喜收到了向徑給的補償。
本來季顧仁怎麼求的合作,向徑那邊都沒有同意過,近兩天破天荒的和季顧仁談了起來,合同什麼都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這件事一度搞得季顧仁意外,在餐桌上提起這件事無數次:「向徑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還有施媽媽那邊,大概也是覺得對不起她,給她送了一套價值幾百萬的首飾。
姜喜看了幾眼,就把首飾放進了抽屜,大概是永遠都見不著天日了。
日子久了,譚雯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你跟施家那個兒子,怎麼不經常一起出去玩了?」
姜喜一邊逗小甜甜,一邊隨口道:「不合適,也就不來往了。」
譚雯心中雖然還有疑惑,可年輕人看對眼了就在一起,看不對眼就再見,這對他們來說是很正常的事,也就沒有多問。
小甜甜看著姜喜,親親抱抱她。
姜喜說:「大概只有你把媽媽當成最重要的人吧。」
小甜甜眨眨眼,對呀對呀。
姜喜嗔笑說:「小馬屁精。」
小馬屁精蹭蹭她,繼續討她歡心。
又過了幾天,向徑和季顧仁的生意,算是徹底定了下來,當天,姜喜收到了幾個加她微信的好友申請。
她問了問,都是向徑介紹過來的人。
大概是真的開始給她介紹對象了吧。
姜喜偶爾聊著,也偶爾刷到施嘉裕的朋友圈,他很喪,卻沒有聯繫過她,顯然他也是贊同施媽媽的處理方式的。
可是他沒有錯,畢竟看到一個女人和其他男人睡了,任何一個男人都接受不了。
至於施嘉楠,她的朋友圈裡還有和向徑的合照出沒,依舊秀著恩愛。
他們大概是正式確定下來了。
當天晚上,向徑來了季家。
季顧仁道:「今天是為了感謝向總,特地請他來家裡吃飯。」
姜喜抱著小甜甜,餵她吃磨牙餅乾。
吃飯的時候,她並沒有上桌,只帶著小甜甜在門口的鞦韆上玩。
飯後,向徑卻自己走到了她身邊,小甜甜剛才就在偷瞄他了,這會兒眼前一亮,直接張開雙臂湊了過去。
她示意:抱一會兒。
向徑果然就只抱了她一會兒,就把她給放下了。
姜喜看著小甜甜和向徑親近,突然就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她說:「甜甜,你過來。」
小甜甜看著姜喜,往她走了兩步,還是眼巴巴的看著向徑。
姜喜腦子裡的弦一崩,有點受不住了:「你要是喜歡他,你就跟他走吧。」
小甜甜慌了,立刻過來抱她大腿,一面示意,愛你,最愛你。
向徑不懂她為什麼要跟一個孩子置氣,但那是姜喜的家務事,他不好插嘴,只說:「我給你推的那幾個,都是比較靠譜的人,你要真心相處,絕對不會吃虧。」
姜喜看著小甜甜的動作,有些心酸,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
向徑卻皺了皺眉,道:「你不滿意?」
姜喜自顧自把小甜甜抱了起來。
「還是說,你想要我負責?」他的語氣里似乎帶了幾分慎重。大概在提示姜喜不要做一些不正確的決定。那會讓兩個人都很麻煩。
姜喜說:「我沒有這麼想。你也不用再補償什麼,我們之間就算是兩清了。」
她又客氣的問了一句:「你跟楠楠正式定下來了?」
「嗯。」向徑說,「她是一個非常適合結婚的女人,家務事也可以打理得井井有條。是能做好賢內助的那一類。她只有一個要求,要我以後不准見你。」
女人對於跟自己男人發生過關係的女人,總是不能做到一如既往的友好,哪怕對方不是犯錯的那一方。
姜喜點點頭:「那就好,祝你們幸福。」
「以後,我們得當陌生人。」他的語氣重了點。
「我知道?」
「謝謝你的祝福。」向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後離開了。
姜喜卻直覺,向徑有些不高興了。
從她說那句「祝你幸福」開始,他的臉色就帶了點別的味道。
可她沒來得及多想,只不停的為自己剛才的話道歉:「甜甜,媽媽以後,再也不說這種亂七八糟的話了,我愛你,非常愛你。」
小甜甜窩在她懷裡,無聲的安慰她。
……
日子一天天的走,終於等來了程家最後的沒落。
姜喜也不知道,程一念為什麼會來聯繫自己。
她第一句話是:「你認識向徑麼?」
「是。」
「你們認識很多年了?」
「是。」
「那你是不是他喜歡的人?」
姜喜沉默了,說:?不是。」
程一念說:「我需要幫助。」
她把程家的情況跟姜喜說了一遍。
姜喜體會過家裡一點點變沒的情況,不忍心不幫忙,可自己也不確定能不能幫上什麼忙,想起那天酒後的事,不知道向徑的虧欠有沒有過去。只說:「你去告訴他,你認識我。」
程一念於是去找了向徑。
向徑原本不見她,一連幾次,他終於同意見她一面。
程一念開門見山說:「我認識姜喜。」
他頓了頓,平靜的說:「不認識。」
程一念驚訝,向徑卻已經派人送客。
她離開以後,重新打電話給姜喜:「向徑說,她不認識你。」
姜喜頓了頓,說:「這樣,那我沒有辦法了。」
程家到最後,也沒有撐過來,最終被陳嚴,傅競城,向徑三人瓜分了個乾淨。一連幾天,都是新聞上的熱搜。
而向徑和施嘉楠的事,也開始找時間準備公布。
內部裡面,只有向鈺是清楚的,他對於這件事,態度驚訝極了,跟陳嚴談起時說:「向徑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大概是想開了。」
陳嚴倒是不在意的笑笑:「大概只是向家需要一個女主人了,施嘉楠正好合適,向徑也就順道定下來了。」
向鈺道:「我還以為,他最後還是會順道選擇姜喜。」
陳嚴一開始也是這麼以為,只是姜喜都回來這麼久了,向徑一點動靜都沒有,要是有什麼,向徑不應該是這種反應。
顯然他是真的沒打算折騰什麼。
.
向徑跟施嘉楠最後決定公布戀情的時間在下個月六號,也就是女方的生日。
至於他跟姜喜的事,沒有人再提起過。
施嘉裕也只是難過了幾天,又變得和以前一樣,留戀花叢。
向徑的表現,簡直是一個完美男友的典範。和施嘉楠朋友一起吃飯的幾次,不僅體貼,還大方,她的幾個好友都被送了好禮,所有的人也因此給了向徑好評。
只要向徑想,所有人都能哄的服服帖帖的。
施嘉楠臉上有光,也高興。
想起閨蜜剛才跟自己說的話:「你是不知道,幾年前,大概三年前吧,我在飯局上見到過他一次,向徑拒絕起女人來,眼睛都不帶眨的。結果現在對你這麼好,真的算是好男人了。」
施嘉楠也認為是這樣,除了他以前跟姜喜的矛盾,以及前段時間的意外,向徑這人幾乎找不出缺點。就連打麻將,他也完全顧及著她,讓她賺得盆滿缽滿。
這天晚上回去,施嘉楠說:「要不然,我今晚跟你回去吧。」
這話的意思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只要他願意,他什麼都可以做,她無條件配合。
而施嘉楠這麼做的原因,是她需要鞏固自己的地位,她總覺得有些事情到位,只要她跟向徑更進一步,不論如何,他都沒有反悔的餘地。
向徑沉默了一會兒,說:「好。」
他沒有久住青城的打算,房子置辦的也就一般,不過一個人住,極其自在。
施嘉楠打量了半晌,開玩笑說:「沒有女人來過這裡吧?」
事實上,這裡裝修好也不過一個月時間,當然沒有人來過。
向徑掃了她一眼,如實道:「你是第一個。」
她開心的笑,上前在他耳邊輕輕的親了一下。
向徑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曖昧氣氛不斷上升。施嘉楠也有女人的心思,後退一步,故意欲擒故縱:「我先去洗澡。」
向徑喉結滾動:「好。」
施嘉楠故意拖延,簡簡單單洗澡的事,硬生生拖延了一個小時,等她出去,向徑卻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的眉頭擰的很深,而他醒著的時候,從來沒有露出過這副模樣。
也就是在這一刻,施嘉楠意識到,或許自己對向徑的了解,太少太少,她或許只知道他的冰山一角。
施嘉楠有點心疼他,走過去,蹲在他面前看著他。
然後她看見向徑的眉頭突然送下來,眼睛還沒有徹底睜開,就把她摟近了懷裡。
施嘉楠笑說:「阿徑,你懂不懂憐香惜玉啊?」
他一頓,手鬆開了。
她狐疑的看著他。
向徑的手升上去按著自己的太陽穴,說:「你用的是最上面一瓶沐浴露?」
「是啊。」施嘉楠問,「那瓶沐浴露有什麼問題麼?」
「沒什麼問題,就是已經過期了。」他說。
施嘉楠驚呼了一聲,向徑卻已經站了起來,盯著那瓶沐浴露看了一眼,這是剛拆封沒多久的,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那天要買這一款,可能是好幾年前用慣的東西,一下子看見,憑藉習慣就買了。他拿了出來,丟進了垃圾桶。
而施嘉楠進去重新洗了一個澡。
再出來時,向徑站在窗台處抽菸。
施嘉楠說:「我們要不要休息?」
「你先睡吧,我等公司人事部經理的電話。」向徑在公司的事情上,總是一絲不苟。
施嘉楠其實也沒什麼旖旎的想法了,剛才的過期沐浴露,讓她還感覺自己身上有味道,如果真要發生什麼,她會覺得很怪異。
「那我跟你聊聊天吧。」她說。
「你見到我的第一眼,在想什麼?」施嘉楠問。
向徑抖一抖菸灰,仔細想了想,那會兒他在想什麼?可是他並沒有什麼很清楚的印象。
可他說:「覺得你漂亮。」
女人都愛聽。
何況,施嘉楠確實漂亮,儘管沒有完全長在向徑的審美上,可是,他覺得男人找對象,不一定就要找符合自己審美的。姜喜就符合他審美,兩個人還不是沒辦法走到最後?
施嘉楠說:「你猜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在想什麼?」
「說說看。」他抬了抬下巴。
「我也是覺得你也好看,比我見過的所有男人都要好看,而且你還不花心,不亂來,你這樣的男人,是不是一旦對一個人用心了,就是一輩子?」
向徑笑了笑,將菸頭摁滅在窗台壁上,又做了一個拋擲的動作,菸頭順利掉進了垃圾桶。
施嘉楠比他矮很多,看著他的側臉喃喃道:「我到現在,還是覺得是在夢裡。那天你跟姜喜,我還以為我們要完了,可是我媽竟然沒有同意我們往來,你知道那天我有多高興嗎?」
向徑漫不經心的想,他大概也是懂這種感覺的,兩年前,姜喜離開的第一個月,她答應他回來時,他也覺得自己高興壞了,比掌握了向氏還讓他高興。
他第一次叫姜喜離開,是生氣,她沒有服軟,甚至對於拿掉孩子的事風輕雲淡,所以他沒有台階下,只能讓趙文凱送走她。
可是一個月,才一個月時間,他就忍不下去了,各種打電話服軟,叫她回來。
向徑第一次知道「舔狗」這個詞時,覺得自己那會兒大概就是這副狀態。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是不會有結局的。
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還好他就此收手,放下了。
人不管在什麼人面前,總是得有點尊嚴吶。
所以此刻施嘉楠的話,讓他有些動容。
施嘉楠說:「可是向徑,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我有些害怕。」
向徑說:「不怕。」
……
事實證明,女人的直覺,總是那麼的准。
在秋冬交替的一個雨季來臨時,事情終於爆發了。
姜喜看到報紙上媒體上各種大肆宣傳的照片時,覺得手腳有些冰涼。
她直覺是向徑做的,因為所有的照片,都沒有他的臉。
姜喜緊緊的抱著小甜甜,才覺得沒有那麼冷。
譚雯也只是嘆口氣,說:「喜兒,媽不知道發生什麼了,但是這件事情要是沒個結果,對恆央對季家來說,那都是不小的打擊。」
姜喜心裡怎麼會不清楚?
於是她去找了向徑。
她問趙文凱地址,到向徑樓下時,正好他跟施嘉楠一起回來。
姜喜說:「我有點事想跟你談談。」
施嘉楠往旁邊走了幾步,給他們一定的空間。
向徑雙手插在袋子裡,說:「有什麼事,你說。」
姜喜:「照片的事,你看過麼?」
他淡淡:「嗯。」
「你有什麼想說的?」
向徑頓了頓,涼涼的笑:「我能想說什麼?那天滿不滿意,記憶深不深刻?」
姜喜有一瞬間覺得,面前的人為什麼可以面目可憎到這種地步,她看不下去了,那一巴掌也隨之甩到了他臉上。
施嘉楠驚呼了一聲。
「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紅著眼睛問。
向徑扯了扯嘴角,沒什麼語氣的說:「不是我。」
然後朝施嘉楠招了招手,兩個人一起上了樓。
姜喜站在身後,有點絕望。
.
趙文凱過來的時候,姜喜就蹲在原地。
他說:「姜喜,這件事真不是向總做的,他要整你,還不簡單?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是那間酒店的服務員,那天進了房間拍了大筆的照片,最後賣給了新聞媒體。大概是怕得罪向總,把他給截掉了。」
姜喜想說,那她現在要怎麼辦?
她是領導,是決策者,她要怎麼處理這種性.醜聞?
就算供出向徑,那有怎麼樣?他可以否認,指不定還會打壓她。
趙文凱看著她的表情,有點於心不忍:「要不然上去再跟向總談談吧,他總有辦法。」
姜喜點點頭。
向徑再次看到她時,只是涼涼的掃了她一眼。
姜喜說了聲對不起。
她說:「有一個辦法,你能不能幫幫忙?」
向徑不動聲色的「嗯」了一聲,說:「進來說。」
兩個人進了書房。
姜喜說:「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不可能否認那個人是我,所以我這邊只能承認,你能不能出面,我們表面上假裝一段時間戀愛,等風波過去了,再分手。」
向徑皮笑肉不笑道:「你就為了跟我說這個?」
姜喜沒說話。
「我跟楠楠,打算下個月公布戀情。就因為你的事,我們要地下戀?」向徑咬了咬後槽牙,漫不經心的說,你知道你的話,對於另外一個女人來說,非常不公平。」
姜喜盯著他:「可是做這件事的人,是你。」
向徑說:「可我早就做過補償,你也說過,兩清了。不過我可以好心提醒你一句,不一定就要我站出面來承認,隨便找一個人都行,你給大筆錢,簽好約定,以後再說分手了也一樣。當然,這筆錢可以我來出。」
姜喜臉色有點白,抿著唇沒說話。
她說:「那我走了。」
向徑卻喊住她:「姜喜,你體諒體諒我,我這次,是真心想對一個人好。她對我的體貼和關心,是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跟她在一起,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放鬆,你清楚麼?我累了,我累了姜喜。」
她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似的,轉身就走了。
其實思考她跟向家在一起的日子,她確實很少體貼過他,後來在一起,不過是他一個人威逼利誘,將她留在身邊。
她是不如施嘉楠體貼溫柔,善解人意,可是向徑不知道的是,她為他那麼冒險的,生下了一個在肚子裡就有問題的女兒。
趙文凱看著姜喜臉色很差的走了出來,勉強對他笑了笑,搖了搖頭。
向徑不肯幫忙。
姜喜帶著他下樓,對趙文凱說:「趙助理,我可能需要你幫忙,我會找一個男人,麻煩你幫忙替他偽造下身份,然後我會讓他辦成我的男朋友,來開發布會。」
這點忙對於趙文凱聞言,當然算不上什麼,而他跟姜喜這兩年的關係還算不錯,自然是不會拒絕。
「好。」
姜喜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找到人,而趙文凱也立刻替他準備好了身份。
那人有些拘謹,這樣肯定是上不了台面的,這種人要是公布出來,恆央同樣會讓人恥笑。
於是姜喜又花了大把的精力來包裝他。
向徑在辦公室內,問了趙文凱一句:「這幾天你在忙什麼?」
趙文凱也沒有隱瞞:「姜喜找了個男人,那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肯定是要舉行新聞發布會的,這幾天我在幫她訓練人。」
向徑頓了頓,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趙文凱卻問了一句:「您跟施小姐,已經是肯定要定下來了?」
向徑漫不經心的反問:「怎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那天,您跟姜喜的事,要是避免了該多好,就不會有後面一團事。」
向徑有些頭疼,說:「下去吧。」
趙文凱點點頭。
姜喜那邊,終於也把人準備的差不多了。新聞發布會定在三天以後。
那天,她在飾品店看到了向徑和施嘉楠,她正帶著她的夥伴去認牌子。
向徑把人上下打量了一眼,說:「還不錯。」
姜喜客氣的寒暄,始終疏離。
那個男人摟上姜喜的腰,說:「走吧。」
主權這點,已經學習得很到位。
向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施嘉楠說:「姜小姐找得這個人真的好好看。」
向徑沒說話。她喜歡找的好看的,以前喜歡他不就是?
回到公司時,提起這事,趙文凱說:「我第一眼看到,覺得長得有點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