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年打這齣電話來,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什麼。
姜梔在得知自己和江祈年的合約不再生效的時候,她以為他也會同一時間知道。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對兩人的已經作廢的合約,一點也不知情。
不然以他現在的性格,肯定會用盡各種方法去質問她。
後來的這半個月,他知道她不願意搭理他,倒也沒有強來。
相反,他每天都會在微信上跟姜梔報告行程,或者分享當天的趣事。
最可笑的是,這些事以前都是姜梔對他做的,現在卻反了過來。
姜梔不想被他鬧,所以偶爾回一兩句無關痛癢的話去搪塞他,以此淡化兩人的關係。
不想,這次他竟然打電話過來了。
林焰焰看著手機屏幕,挑了挑眉,調侃道,「還留著他電話呢。」
姜梔無奈,「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天拉著我出去的架勢。」
勢必要整個公司都知道他們有過一段那般瘋狂,她可一點也不想跟他糾纏。
明明以前他的性格並沒有麼偏執,不知怎地,他出了個軌,分了個手,像變了個人一樣。
林焰焰抿唇笑,「逗你呢。」
鈴聲一直作響,姜梔怕她不接這電話,對方誤會更大。
以為她正因為他跟溫念在節目做遊戲接吻,而跟他鬧彆扭。
她拿著手機,嘆了口氣,指了指外面,「我出去接一下。」
林焰焰給姜梔比了個『OK』的手勢。
包廂外面是條方正的長廊,長廊圍繞著一座中式的黑曜石的假山造景,山水亭榭,草木花石,潺潺流水。
環境幽靜,是個愜意舒適的地方。
若不是接了江祈年的電話,姜梔覺得這景色會更美。
姜梔沒走遠,就站在包廂前方不遠處,接的電話。
她一按下接聽鍵,對面就傳來了江祈年略顯急切慌亂的聲音,「梔梔,你有看我最新那期戀綜嗎?」
姜梔語氣平靜如水,「看了。」
聽到姜梔的話,江祈年既高興又害怕。
高興的是,她雖然這個月一直都對他冷冷淡淡,但是她仍會關注他。
證明她心裡還是有他,在意他跟別的女人曖昧,而吃醋。
害怕的是,怕她因此而再次離開他,不再給他機會。
江祈年溫聲解釋道,「我沒想到溫念會親過來,我想躲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在節目上,我不能推開她,你也知道的,我和她現在還在組cp。」
姜梔最痛的就是那晚,親眼看著江祈年跟溫念表演活春宮。
在離開公寓後,失聲痛哭完,她就不打算回頭。
失戀初始,聽到他的名字,她還是會有心痛的感覺,後來慢慢的,這種感覺完全消失了。
江祈年,現在對於她來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就像剛剛,再次親眼看著他跟溫念親吻,她內心毫無波瀾。
沒有痛,沒有怨恨,甚至跟林焰焰一樣,只想他們兩人鎖死,不要再來打擾她現在平靜的生活。
她知道,她是徹底放下了江祈年。
姜梔不想跟江祈年多說什麼,她敷衍道,「我理解,如果沒什麼事,我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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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鬧,沒有跟他生氣,姜梔冷漠的態度讓江祈年心裡不安極了。
江祈年連忙道,「梔梔,我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我好想你,陪我聊一會,好嗎?」
姜梔眉頭擰緊,以前江祈年要是這麼說,她能高興得睡不著。
現在她聽到從他嘴裡出來的情話,只覺得噁心得緊。
也不等姜梔拒絕,江祈年繼續道,「還有半個月我就回來了,等節目結束後,我會發博澄清我跟溫念之間的關係,等事情淡下去,就公開我們之間的關係。」
「你不是一直想去旅遊嗎?我跟公司請個長假,陪著你,旅遊回來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然後我們就生個......」
「江祈年!」
江祈年嘴巴不停,一直給姜梔說著他的憧憬,她越聽越煩躁,厲聲打斷了他。
姜梔深吸了一口氣,把心頭的燥意壓了下去。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著起來正常,「這些,等你回來再說吧。」
他所說的,都是她以前所期待的,現在通過他嘴裡說出來,只會讓她覺得自己當初是有多愚蠢,眼睛有多瞎,看上了這麼一個人。
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出軌了的爛黃瓜,還會認為自己值得被原諒,認為她會跟他結婚生子。
要不是怕他發瘋,她一刻都不想跟他周旋。
江祈年那邊明顯愣住了,他語氣有些低迷,「梔梔,沒關係,那就等我回來再說,我們一起計劃。」
姜梔從來沒有這麼無語過,正當她想掛電話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低沉清冷透著一絲玩味的男聲——
「梔梔。」
姜梔一聽,心頭一跳,整個人都僵住了。
極具壓迫的氣息驟然從背後向她襲來,無孔不入地包裹住她。
她緩緩回頭,只見男人站在離她幾米遠的距離,一身黑色襯衣西裝,懶散地斜靠在白牆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一直剛點的煙。
煙霧從火星處徐徐升起,裊裊繞繞,散開在空氣中。
男人逆光而站,深邃立體的五官隱沒在陰影里,讓人無法窺探。
燈光把男人影子拉長,正好末端直抵姜梔腳下。
姜梔心跳快溢出胸腔,她故作鎮定,問,「你在這邊應酬?」
男人幽深的雙眸透過鏡片直直盯著她,他沒有回答,把煙放到唇邊,猛吸了一口,青煙模糊了他的神色。
接著,他慢斯條理地直起了身,邁著長腿向她走來。
隨著他走近,男人的影子就往她身上挪一寸,直至把她整個人吞噬。
眼前一暗,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姜梔呼吸放慢,捏著手機的手不由地收緊。
商池瞥了眼她耳邊的手機,唇角微不可察地淡淡勾起。
他伸手把女人臉上的碎發往她耳後別去,聲音極淡,「嗯,等會結束,我們一起回家,嗯?」
男人的話很平常,只是傳到另外一個男人耳中,便別有深意,曖昧透著毫不掩飾的挑釁。
不等姜梔說話,從電話那頭,江祈年壓著怒意,咬牙切齒質問聲旋即傳入耳道——
「姜梔,你現在在哪?你身邊的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