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沒良心從伴手禮的店鋪出來,一路晃著周京惟的胳膊,說要吃糖葫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周京惟低眉看她,帶著點笑意:「糖葫蘆要我買嗎?」
程微月笑意帶著說不出的甜,她軟聲軟氣的問:「那周先生給買嗎?」
她變得比從前開朗了許多,完全不似周京惟初見她時,在路邊倉皇躲雨的無措和慌張。
他的眼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柔和與深情,溫柔道:「我的小月亮如果想要的話,當然可以。」
兩人在華人街走了很久,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見了舉著糖葫蘆售賣的小販。
周京惟將剩下的糖葫蘆都買了,用一個紙袋裝著。
他一隻手拿著,另一隻手牽著程微月往回走。
一路逆著人流,周京惟便用手臂護著她,沒有讓她被人群碰撞到半分。
程微月想起了自己的兒時,那時候父親程存正也是這麼牽著自己的母親,走在人間煙火的窄巷長街。
多麼好笑又多麼叫人慨然,她已經聯想到他們的一生到老了。
相聚的時間總歸是要比離別短暫,第二天的凌晨,天色還沒亮,程微月看見周京惟在收拾行李。
「要走了嗎?」她微微坐直了身子,露出肩膀上曖昧的顏色。
她沒察覺,看著夜燈下男人清冷的背影。
後者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轉過身走向她。
他的眉眼在燈光下浸潤著溫柔昏黃,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卷戀。
他將滑落的被子重新替她蓋好,抬手颳了刮她的鼻尖,溫聲道:「周家那邊不能耽擱了,我聽陳奕安說,我母親被接回了周家老宅,情緒不穩。」
程微月知道的,他原本就是從指縫裡擠出的時間。
她的手撐在柔軟的被褥上,下意識捏了捏,才輕聲道:「你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
「知道,」周京惟的聲音沙啞:「我的小月亮會照顧好自己,會歲歲平安。」
他說到這裡,突然將手伸進口袋裡,拿出一個精巧的盒子,放在了程微月手中。
「這是什麼?」程微月訝然。
「新年禮物,小沒良心。」周京惟嘆了口氣,很縱容的語調:「我怎麼可能不給你準備新年禮物?」
程微月感覺到淚意蒸騰到眼眶,酸疼酸疼的。
「你說沒有新年禮物」
「怎麼可能沒有?」周京惟好笑的看著她,笑意斯溫雅:「你再摸摸你的枕頭
程微月依言伸手去摸,觸感是硬而韌的紙張。
「不僅有新年禮物,還有壓歲紅包,」周京惟摸摸她的腦袋,一半正經一半散漫:「我的月月可要平平安安長大啊。」
程微月忍不住笑了:「我已經長大了。」
「哪能啊?」他喟嘆,愈發溫柔入骨:「我的小公主,永永遠遠都是小朋友。」
程微月將臉埋回了被窩裡,不去看他:「周京惟,你現在走,我不看你了。」
周京惟有那麼一瞬間,在猜想程微月是不是躲在被窩裡哭。
這個念頭讓他有些呼吸不過來。
可是他在程微月的事情上一貫膽怯,竟然沒有求證的勇氣。
他看著縮在被窩裡的小姑娘,隔著被子摸了摸她的肩膀:「那我走了。」
程微月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拉他的衣擺。
「怎麼了?」他問得很耐心。
程微月將一個薄薄的小紅包放在周京惟手裡:「新年快樂,周京惟。」
我說的是,新年快樂,我最愛的你。
一直到腳步聲遠的聽不見了,程微月才從被窩裡探出頭來。
她怎麼捨得不看他,幾乎是急切到連鞋子都忘了穿,便迫不及待的走到了窗邊。
周京惟的車子停在樓下,打著雙閃,燈光模湖了他的身影。
程微月想了想,可能不是因為燈光,而是因為自己眼裡的淚水。
周京惟站在車邊,手中是自己剛剛給他的紅包。
他將紅包小心翼翼的放在口袋裡,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抬起頭,看向了樓上。
程微月心頭一咯噔,慌張中連忙蹲了下來。
他看見自己,要不放心的。
程微月知道。
只有自己越看起來不放在心上,他才能心安。
可是她這麼這麼愛他,怎麼能隱匿心頭的關心?
涇城。
趙悉默和魏廳堯前後腳從周家老宅走了出來。
周京惟不在,周斯珩負責主持周家大大小小的事宜。
他將二人送到了門口,語氣很客氣:「二位新年快樂,回去的路上小心。」
趙悉默不說話,眼底攢著一層薄薄的冷意。
而魏廳堯從善如流,說了句多謝。
周斯珩是個聰明人,早就猜到了兩人之間的僵硬和尷尬。
他隨意找了個藉口進去,還不忘將大門從裡面栓上。
門關上的那瞬,趙悉默聽見魏廳堯澹笑著開口,平靜又溫厚地說:「悉默,你只是對我不滿,沒必要對斯珩也愛答不理吧?」
「不滿?」趙悉默笑笑,眼底卻是冷意更甚:「事到如今,你還在乎我心裡是怎麼想的嗎?」
「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你的心事,我怎麼會不在乎?」魏廳堯認真的看著趙悉默,道:「無論如何,我還是希望你能來參加我和晚婷的婚禮。」
「魏廳堯,你現在是在挑釁我嗎?」趙悉默的語調沒有半點起伏,冷靜到瘮人的程度:「你現在很得意吧?」
魏廳堯沒說話,給趙悉默遞了一根煙。
庭前雪落不止,紛紛揚揚像是白色的紙片。
兩點猩紅的火光,在夜色中顏色刺目。
很長時間都沒人說話。
是魏廳堯先開的口,很沙啞:「悉默,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認識晚婷的嗎?是在她接近你之前。」
趙悉默指尖的動作,有一瞬僵住。
他眼眶一瞬間紅的不像話,幾乎是質問:「就算是你先認識的,你就能奪人所愛嗎?」
「我哪有奪人所愛的本事?」
魏廳堯嗤笑了聲,愈發輕描澹寫的蒼涼語調:「我和你和京惟之間,你一直都是那個要什麼有什麼的。京惟少年坎坷,親情貴乏,而我,魏家那麼多的孩子,我從來都不曾得到過我父親的青眼,哪怕是長大之後所擁有的,也是靠自己一分一毫的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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