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婚禮)

  從民政局出來的余嘉藝手裡拿著紅彤彤的結婚證,他和陸初璟人手一本,結婚是余嘉藝主動提的,他們並肩躺在床上的時候,余嘉藝忽然冒出來一句:

  「我們結婚。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陸初璟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他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了身,不太確信地道:「你剛說什麼?」

  「我說。」余嘉藝趴在床上,他仰著頭沖陸初璟笑了一下,「我們結婚。」

  陸初璟一直是個行動派,尤其是余嘉藝主動說了要結婚,他第二天一起來就拉著余嘉藝去領完了證。

  他們身上都還穿著拍照時的白襯衫,余嘉藝低頭掀開結婚證看了眼照片,他不自覺地拿手指蹭了下照片裡陸初璟的臉。

  他也在笑,只不過笑意不太明顯。

  拍照的時候他們坐得很近,余嘉藝剛讓陸初璟理完領子,他坐直身體,對上黑黢黢的鏡頭時,竟然有些緊張。

  他下意識地扭頭向旁邊的陸初璟看去,讓余嘉藝意外的是,陸初璟看的不是鏡頭,看的是他。

  陸初璟的眉眼微微彎著,眼下甚至浮現出了一個小小的臥蠶。他看起來很開心,他應該是真的很開心,余嘉藝想。

  他伸手拉住了和陸初璟並在一起的手,余嘉藝小聲地道:「我們結婚了。」

  「嗯。」

  十指相扣時,陸初璟說:「我們結婚了。」

  趁著攝影師調試鏡頭的時間,陸初璟繼續道:「很早以前就想和你結婚了。」

  只是他不想把余嘉藝逼得太緊,他在等余嘉藝主動提這件事,這一次余嘉藝沒有讓他等太久,在他們複合的一年之後,余嘉藝主動提了結婚。

  「看鏡頭!」

  他們的視線交纏在一起,兩人都在笑,然後齊刷刷地轉頭。

  「咔擦——」

  他和陸初璟都長得好看,照片定格的瞬間就像是雜誌的封面,余嘉藝當然知道手上的結婚證有什麼意義。

  輕飄飄的一本拿在手上,但卻有非凡的重量,沉甸甸地落在他的身上,但這不是壓力,這也不是束縛,這只是余嘉藝的責任。

  從他提出要跟陸初璟結婚開始,他就知道自己要肩負什麼,但這其實根本也算不上是代價,因為愛一個人,就是要給對方將來。

  余嘉藝遲鈍地意識到這個問題,然後帶著以往對陸初璟的內疚,全心全意地給陸初璟想要的未來。

  他們辦了兩場婚禮,第一場婚禮辦得非常安靜,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婚禮,就在一個愛心形的海島之上,沒有客人也沒有司儀。

  海島的沙灘鬆軟細膩,海風略帶著點鹹濕的味道,陽光鋪灑而下地照在余嘉藝身上,他穿得不倫不類,身上還穿著板正的西裝,但卻光著腳踩在沙灘上。

  余嘉藝特別幼稚地在沙灘上留下一排腳印,然後扯著脖子上的領帶,現在是日落,餘暉暈在了大海的邊際。

  「好熱。」

  他懶洋洋地說著熱,卻要往陸初璟身上貼,貼著貼著他就成了陸初璟的一個掛件,不講道理地從背後抱著他的腰:「陸初璟,我好熱。」

  陸初璟的身上也穿著西裝,但他卻好像一點也不熱,他幫余嘉藝把外套脫了下來道:「那先回屋裡,晚上再出來。」

  「不想走。」余嘉藝又開始耍無賴,「你背我。」

  沒用背,最後陸初璟是抱著余嘉藝走的,海邊就有套海景房,從落地窗邊上就能看到波瀾的大海,這一塊的水質很好,藍得透徹,時不時會有飛疾的海鷗點著海跳躍而過。

  「再過一會天就黑了。」

  陸初璟從背後抱著他,下巴親昵地搭在余嘉藝肩膀上:「你想看的星星就出來了。」

  天黑之後海島都變得沉靜下來,不是陰森的寂靜,是安寧舒心的靜,就像是坐在搖床上的感覺,整顆心都晃蕩著安靜了下來。

  夏風徐徐,比起夏天的燥熱,現在更加適合待在外面。

  沙灘上,余嘉藝跪坐在陸初璟的面前,明明是他說要看星星的,現在他卻沒分半點餘光給天幕,反而是捧著陸初璟的臉親。

  他親得很認真,余嘉藝今天有點分得跟陸初璟分出高低的意思,親著親著他整個人都埋在了陸初璟的懷裡,腰上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扶了上來。

  余嘉藝仰著頭,含住陸初璟的嘴唇,忽然像是挑釁一樣地一咬。

  他們身上還穿著白日的西裝,余嘉藝用力地扯著下陸初璟的領帶,把原本就湊得很近的陸初璟再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些,鼻尖都險些撞在了一起。

  今天的陸初璟格外地配合他,非常地給余嘉藝面子,他等到余嘉藝親到心滿意足地提了下來,才最後俯下身去親余嘉藝的嘴唇。

  「不想看星星了。」

  余嘉藝輕喘著氣靠在陸初璟的懷裡,他抬起手去摸陸初璟的臉,從深邃的眉骨開始摸起,然後手掌貼著臉部線條輕輕蹭著。

  他笑了聲,說出一句自己都覺得土的話:「因為你比星星還要好看。」

  陸初璟伸手抓住了余嘉藝的手腕,他沒把余嘉藝的手拿開,反而讓手心和他的臉頰貼得更緊些,他抿著唇道:「你又只喜歡我的臉。」

  「我可沒有這麼說。」余嘉藝被他逗笑,笑得撞進陸初璟的懷裡,他的手指在陸初璟的臉上輕輕撓了撓,像是挑逗。

  他問:「那說點你喜歡聽的?」

  余嘉藝的目光直勾勾盯著陸初璟看,然後輕聲地道:「喜歡你,好喜歡你。」

  海浪一下一下撲在沙灘上,恰到好處的聲音像是把余嘉藝的情緒都推向高潮,他摟著陸初璟的肩,腦袋在他身上像是小狗一樣蹭著。

  他的動作很像是在撒嬌。

  「喜歡你。」余嘉藝一遍一遍重複,「真的很喜歡你,當然,也很愛你。」

  他說這些表白的時候不會害臊,只不過聲音越來越輕,但聽起來也越來越認真。

  「陸初璟,你也說一遍。」余嘉藝命令道。

  陸初璟說:「我愛你。」

  用他的聲音說出這句話殺傷力更甚,余嘉藝的心臟都落空了一拍,而後重重地跳動著,他喃喃道:「怎麼辦?」

  「現在很想你親我。」

  他想要什麼,陸初璟都會給他,現在也沒有例外。

  余嘉藝的手指還倔強地拽著陸初璟的領帶,然後漸漸蜷縮起來,指節在月色下泛著紅,把領帶都揉了皺。

  余嘉藝盤腿坐在沙灘上,他看起來終於在認真看星星,但他突然冒聲道:「陸初璟。」

  「嗯。」

  「我們沒有司儀。」余嘉藝道,「但我要說——」

  他頓了下道:「無論……富貴貧窮,無論健康疾病,無論、無論人生的順境逆境,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永遠在你的身邊。」

  這段詞餘嘉藝早就在心裡背得滾瓜爛熟,說出來的時候卻還是有些磕巴,他的睫毛輕緩地眨著:「我要你一輩子做我的Alpha。」

  「我們之間不會有信息素的連結,但你可以永遠讓我的身上有你的味道。」余嘉藝被陸初璟摟近了懷裡,他的喉結滾動了下,然後笑著道,「你的信息素很好聞,我很喜歡。」

  他又聞到了,空氣中蔓延的烏木香。

  陸初璟的信息素紊亂症早就痊癒,現在的烏木香聞起來無比安定,像是陣微風籠罩在他的身邊,這是因為陸初璟不僅控制不住自己亂跳的心臟,還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

  他每次聽到余嘉藝的表白都是這個反應,無論余嘉藝說幾遍,他好像都不會脫敏。

  「余嘉藝。」陸初璟喊。

  「嗯。」

  「……余嘉藝。」陸初璟又喊。

  余嘉藝又耐心地應了聲。

  「余——」

  陸初璟這次剛張口,就被余嘉藝捂住了唇,耳邊卻有氣息靠近,余嘉藝的聲調微微上揚,像是刻意帶上了一個小勾子。

  「所以今天晚上,讓我的身上留下你的信息素。」

  「越濃越好。」

  「越重越好。」

  *

  他們的第二次婚禮就很公式化,但卻也很鄭重,陸初璟結婚在他家裡不算小事,肯定是要把請柬發給所有該發的人。

  陸初璟的心情不顯露,但誰都能看出他現在心情很好,誰給的酒都不拒,還偏偏不要讓余嘉藝喝酒,他一個人喝了兩人份的酒。

  要不是余嘉藝把伴郎不當人看,把他們推出來擋酒,陸初璟應該會醉得更加徹底。

  到最後,伴郎里喝得最多的竇錦和陸初璟醉得最厲害,他像是託孤一樣想去和陸初璟勾肩搭背,但次次都被陸初璟避開。

  「真沒想到啊,你們竟然會結婚。」竇錦拍不到陸初璟的背,只能拍地板,「余嘉藝不聽話你就揍他!他這人就是很欠揍!」

  余嘉藝在背後聽笑了,他抬腳踹了竇錦一腳,把他丟給旁邊的陳宣,然後攙扶著陸初璟往房間走。

  現在已經挺晚的了,他邊吃力地拖著陸初璟,邊輕聲地喊道:「陸初璟?」

  「嗯,怎麼了?」

  陸初璟的聲音有些含糊,但吐字又能讓人聽清楚,余嘉藝一時之間分不清他到底醉沒醉。

  「醉了嗎?」

  這次陸初璟的答案來得慢了些,停頓了下之後,他才遲緩地道:「還好。」

  真正醉了的人反而會嘴硬地說自己沒醉,像陸初璟這樣還有思維能力,就說明還沒有醉到意識不清醒的程度。

  「我提前吃了醒酒藥。」陸初璟說,「我有分寸。」

  他嘴上說著有分寸,房門一開,陸初璟卻強硬地把余嘉藝往床上帶,他躺在床上,手臂一拽,余嘉藝就摔在了他的身上。

  余嘉藝本來是想去給他拿熱毛巾的,但現在卻被迫躺在陸初璟身邊,他費力地支起手臂,剛動彈了一下,又被陸初璟一拽。

  他的下巴實打實地磕在陸初璟的胸口,余嘉藝差點痛得冒出眼淚,陸初璟大概是看出來了,拿手指蹭著他的眼尾,然後把他摟緊道:「我什麼也不干,就抱抱你。」

  還是醉了。

  余嘉藝乾脆就讓陸初璟這樣不講理地抱著他,陸初璟的眉心微蹙著,然後在看到余嘉藝的瞬間,舒展開。

  「我好開心,我們結婚了。」陸初璟輕哼了聲,又說,「是你主動要跟我結婚。」

  余嘉藝沒忍住,笑出了聲,他抬手捏了捏陸初璟的耳朵,看著陸初璟的耳垂被他一點點捏紅,余嘉藝又道:「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那麼多心思?」

  他想趁著陸初璟喝醉了,多套點話出來,「還有什麼憋在心裡的,跟我說說?」

  「想和你結婚。」陸初璟的聲音輕得像自言自語,「想和余嘉藝一直在一起,想和余嘉藝做很多很多事情,想每天給余嘉藝買花,想和余嘉藝一起去很多很多地方旅遊,想每天和余嘉藝吃飯。」

  他說了很多事情,每一件都和余嘉藝有關係。

  余嘉藝聽著,慢慢地「嗯」了聲,他揉著陸初璟的眉心,笑吟吟地道:「好呀。」

  他們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聊著聊著氛圍就突然變了,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但今天這個日子,不做些什麼又好像不對。

  被單還是為了喜慶換的紅色,上面還印著吉利的喜字,余嘉藝過白的皮膚被襯得更加白,被陸初璟手掌碰到的地方,像是波浪一樣跟著一起泛了紅。

  衣服凌亂地掉在床邊,余嘉藝又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感,但他的態度已經變得和以前迥然不同,從完全不能接受變成這樣也有優點。

  反正只是在陸初璟面前這樣。

  Alpha先是在他的脖頸上咬了一口,信息素在空氣中飄蕩,少部分的信息素進入余嘉藝的身體,他像是淋了雨的花一樣,變得更加濕潤了些。

  陸初璟的吻無章法,一會去親他的鼻尖,一會去啃他的鎖骨,有時候還會去咬他的胸口。

  醉酒後的Alpha好像更像過分,像是一個哪裡都不都放過的縱火犯,但每次都只放一把火柴般微弱的火,然後就不管不顧地等它自己滅掉。

  余嘉藝癱倒在床上,他無力地伸手去抓陸初璟的頭髮,帶著濃重的喘音道:「陸初璟……」他難受地快要哭出來:「你煩不煩?」

  他話音剛落下,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余嘉藝不說話了,很倔地低頭去咬枕頭,被陸初璟發現之後,他又被迫地鬆開嘴。

  余嘉藝的聲音帶著鼻音,他聽著自己的哭腔一下比一下重,最後乾脆完全不壓抑自己,甚至還指揮起陸初璟。

  他的胸口微微起伏著,汗珠從他圓滑的肩膀線條上滑落,然後滴落在被單上。

  余嘉藝的手被抓著,一起落在了紅色的被單上,平安鎖發出了聲清脆的聲響。

  驀地,余嘉藝的瞳孔微微睜大,他扭動著腰身本能地向上爬起,像是在躲閃些什麼,但陸初璟反應迅速地抓住他的腰,猛地把他往下一拉。

  Beta發育不良的地方受到了刺激,像是電流竄過他的全身,余嘉藝的每一根手指都提不上力氣,他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感,眼淚拼命地往下砸。

  陸初璟的心裡有股衝動勁,但還是哄著余嘉藝。余嘉藝無助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Beta和Omega不一樣,陸初璟以前不敢輕舉妄動,都是怕傷到余嘉藝,因為這需要余嘉藝的配合。

  余嘉藝聽到了,他很順從,但眼淚越流越厲害,哭得近乎抽噎,感覺到痛意之後,報復性地咬在陸初璟的手臂上。

  他咬得已經很重了,但陸初璟卻只是安撫性地抱著他,然後湊上來親昵地吻他。

  吻得那麼溫柔,其他地方卻那麼強勢。

  「喊我一聲。」陸初璟突然道。

  余嘉藝的意識模糊,完全不知道該喊什麼,只能手足無措地喊道:「陸初璟。」

  這個答案明顯不讓陸初璟滿意,他哭得更加厲害,然後又糾正道:「初璟……」

  「不是這個。」

  余嘉藝突然意識到陸初璟想聽些什麼,他的聲音還打著戰慄,他的臉頰埋在陸初璟的頸窩處,求饒似地喊道:

  「……老公。」

  余嘉藝終於明白了「占有」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的所有都被陸初璟了解,他在Alpah面前沒有半分秘密可言,他的所有一切都屬於Alpha。

  Alpha完全掌控他的身體,他明明是個Beta,在那個時候卻格外渴望Alpha的信息素安撫,似乎那烏木香像是藥一樣,能夠拯救他崩潰的心理。

  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精神都有些恍惚,余嘉藝的眼尾痒痒的,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是陸初璟再碰他的眼睛。

  現在的陸初璟又變得人模狗樣,余嘉藝負氣地一轉身,不理人的意思很明顯。

  他往哪裡轉,陸初璟就往哪裡走。

  最後陸初璟乾脆爬上床,把還裹著被子的余嘉藝抱在自己的懷裡,他問道:「眼睛疼不疼?」

  他從來沒有見過余嘉藝哭得那麼凶過,他當時哄了,也儘量照顧余嘉藝的感受了,但還是完全沒辦法。

  「不疼。」

  「生氣了嗎?」陸初璟又問。

  「……沒。」

  他沒什麼好生氣的,畢竟是他自己同意的,余嘉藝現在主要還是惱羞成怒。

  因為他對昨晚的那聲稱呼耿耿於懷。

  他氣不過,從床上爬起來,然後威脅似地掐著陸初璟的脖子,實際上一點力都沒帶。

  「以後不允許讓我叫這個!」

  「……」

  「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陸初璟輕鬆地把虛勢的余嘉藝重新拉進懷裡,他的嘴唇不經意蹭過余嘉藝的耳廓,他說:

  「我想聽。」

  「我現在是合法的,偶爾叫給我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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