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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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整個劍奴城都在傳一件事。

  清水院的人。

  不知怎麼得罪了那位周公子。

  才過午晌,那位周公子就帶著一大批人圍了清水院。

  而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位周公子帶著那群甲士,就進了大院,外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只知道大院中劍奴的哀嚎與求饒聲不絕於耳,甚至時不時還會有鮮血濺射而出,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深夜,一輛馬車停在了大院的院門前,那位周公子這才帶著大批甲士,還有幾個明顯從大院中抓來的劍奴女子上了馬車,一路疾馳出了西城區。

  接下來足足半個時辰,那馬車就在劍奴城的街道上狂奔,馬車中時不時的傳來女子的哀求與周岳那放肆的笑聲。

  劍奴城中的眾人早已習慣了這位周公子放浪的行逕自然沒有一人敢去過問,但卻聽說那清水大院如今是一片人間煉獄,甚至有傳聞周遭的劍奴曾見到清水院外有鮮血從中滲出。

  但因為門口有周公子的甲士把守的緣故,並沒有劍奴敢去一探究竟,但可以想像那其中慘狀。

  周公子的狂歡結束在了亥時,馬車被停在了城東的一處城牆下。

  這時,劍奴城的宵禁已經開始,無論是劍奴還是城中的正常居民都被禁止外出。

  周其深作為負責東城區二段城牆駐防的弟子,察覺到了城牆下停靠的馬車。

  依照劍奴城的規定,這個時間點不能有任何人在城牆附近逗留。

  他帶著人走向城樓,遠遠的便見馬車的周圍站滿了甲士,將馬車圍住,也將裡面的情形遮擋。

  他走到了馬車前,那馬車外的甲士伸手便攔住了他,然後對方遞出一枚令牌,那是周岳的貼身之物。

  接過令牌的周其深微微皺眉,他認得此物,但還是看向那甲士言道:「劍奴城夜裡不得在城牆四周逗留,這是城主定下的規矩,還請周公子快些移步。」

  哪怕是在天懸山內部,周岳的風評也並算好,仗著他父親周擒胡是甘泉峰鎮守,同時有手握劍奴城這樣的肥差的緣故,周岳在劍奴城肆意行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雖說周其深並不在意那些劍奴的生死,但卻不喜周岳跋扈的態度。

  「公子的事情辦完了,自然會走。」那甲士壓低了聲音,沉聲說道,絲毫沒有給他這個守將面子的意思。

  周其深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許:「這麼晚了,公子在城牆處能有什麼事情?」

  這個問題剛剛出口,被甲士圍攏的圓圈中便傳來女子痛苦的呻吟。

  那甲士盯著周其深,在這時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微微側開身子,露出其中的一角言道:「公子正在興頭上,閣下如果想要阻攔,大可自己去說。」

  周其深一愣順著男人露出的縫隙看向其中,只見一道穿著青衫的背影,正將一位女子摁在牆角,腰身不斷地起伏。

  周其深頓時反應了過來,周岳素來喜歡以虐待女子為樂,在天懸山時,他倒是收斂,可這劍奴城中有的是死了都無人問津的女人,周岳那自然是將自己的本性展露無遺,幾乎每隔幾日他都能聽到這樣的消息。

  雖然心頭不恥,但周其深也明白周擒虎對於自己的獨子是如何的寵愛。

  得罪了對方,對於他而言沒有半點好處。

  似乎是看見了周其深臉上的猶豫,那甲士側開的身子站正再次擋住了周其深的視線,同時語氣輕蔑的言道:「既然不敢,那就請閣下也不要為難小的。」

  周其深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輕蔑,他有些惱怒,但也明白這大狗也要看主人的道理。

  他怒目瞪了對方一眼,將那手中的令牌遞了回去,同時帶著手下的甲士負氣而去。

  而他沒有發現的是,在他們走出數丈遠後,那方才語氣輕蔑的甲士,在這時卻是長舒一口氣。

  ……

  「嗯!」

  「啊!」

  「痛!」

  楚昭昭紅著臉,身子靠在城牆上,嘴裡不斷發出一聲聲呻吟。

  她努力回想著路過某些酒樓時曾聽到的一些聲音,同時儘可能模仿著。

  一開始她的聲音毫無感情,到了後面倒是尋到了些感覺,有了幾分漸入佳境的意思。

  直到……

  啪。

  宋清清走上了前來,重重的朝著她的屁股拍了一下:「別叫了,人都走了!」

  楚昭昭一愣回過了神來,她的兩頰頓時泛紅,也站起了身子。

  回過頭卻見身後的褚青霄正目光古怪的盯著她。

  她頓時恨不得尋個地縫鑽下去。

  「我……我是為了騙他們走,才那樣的……」她有些慌亂的解釋道。

  宋清清卻看了眼後背緊貼著褚青霄的楚昭昭,冷笑言道:「騙他們走?我看你挺投入的啊……」

  說罷,還不待楚昭昭回懟,她又有些酸溜溜的說道:「明明說好該我來的……」

  「……」一旁的褚青霄聽得額頭上冷汗直冒,他趕忙終止了這古怪的話題言道:「好了,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快把馬車上的火靈石都搬下來!!」

  二人聞言倒也明白這不是鬥嘴好時機,點了點頭,紛紛轉身去到馬車方向,從馬車中搬下一塊又一塊的火靈石,堆積在那城牆下。

  ……

  「周岳近來是越來越過分了,再這麼下去,我們甘泉峰的臉都快被他丟盡了!」回到城牆上,一些弟子便開始不服氣的嘟囔起來。

  「誰叫他有個好爹呢?」

  「周鎮守據說已經摸到了八境了門檻,這些日子一隻在閉關,如果真的成功了保不齊能成為下一任的神峰鎮守。」

  「聽說周岳的母親是因為生他難產而死的,周鎮守與他婦人感情極好,所以啊,對周岳百般縱容……」

  周其深聽著身旁的弟子說著這些,眉頭不由得皺起,他倒不是在為方才那些周岳的親衛的不敬而氣惱,只是回想方才的場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身旁的眾人卻是越說越有勁,他們在這劍奴城雖然比起那些劍奴是要有身份許多,可在周岳的面前,卻還是得小心翼翼,若是惹得對方不悅,一陣拳打腳踢是少不了的。

  故而也只能時不時的聚在一起靠著抱怨宣洩各自心頭的怨氣。

  「要說咱們周其深師兄哪裡比那周岳差了?周岳這都二十有四了還在三境徘徊,周鎮守也是瞎了眼,不捨得將那地級王劍傳給周其深師兄,我看,以那周岳的天賦,就是到了六十歲,也不見得能的王劍認可!」身旁的弟子們還在腹誹著。

  而聽到這話的周其深卻忽然臉色一變,他看向那位弟子,問道:「你說什麼??」

  那弟子見周其深神情嚴肅,暗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頓時面露驚恐之色。

  「師兄,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覺得周鎮守確實對師兄不公……」他趕忙言道。

  「對!!對!」周其深卻在這時一拍腦門,盯著對方大聲說道:「是師兄!!」

  劍奴城說到底還是天懸山的產業,城中的守軍都是天懸山甘泉峰的弟子,而周岳的親衛也是如此。

  他們平日彼此之間也理所應當的是以師兄弟相稱,可今日對方卻稱呼他為「閣下」。

  這當然是很細微的事情,但越是細微,越是下意識的舉動越能暴露其中的不尋常。

  「今日那些跟在周岳身邊的甲士,你們認識嗎?」周其深在這時看向周圍還一臉不明所以的眾人問道。

  眾人一愣,但很快便搖了搖頭,其中一人更是反應了過來:「對啊,雖然咱們平日裡和周岳沒什麼來往,可他身邊的親衛也是咱們甘泉峰的弟子,平日裡就算不熟絡,但偶爾也有見面,應當多少有些印象,今日那幾人看上去卻很是面生……」

  「不行,我們還得去看看!」周其深聽聞這話頓時覺得越想越不對勁,當下便轉身準備再去那處城牆下看看。

  轟!

  可就在這時,身下卻忽然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

  然後周其深便感覺到身下的城牆開始劇烈的晃動,周圍傳來同伴們的陣陣驚呼,下一刻,城牆豁然倒塌……

  周其深也覺腳下一空,身子朝著城牆下方墜落下去。

  饒是他有四境修為護體,可這墜落時巨大的力道,以及從上方落下的巨石,依然讓他的腦袋一陣眩暈,恍惚了數息的時間。

  待他回過神來,推開身上的石塊,眼前的場景依然是一片兵荒馬亂。

  城牆已經坍塌,火光在那處升騰,有被巨石壓著的同伴在大聲呼救,也有被火焰燒遍全身之人在倒地哀嚎,有遠處的士兵正快速趕來,還有臨近城牆處屋中百姓的驚呼。

  所有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讓本就恍惚的周其深一時間腦仁發疼。

  四周瀰漫著塵埃,讓他難以看清周遭的一切。

  「周公子被壓在石方下了!快來人!」

  也不知是誰發出這樣一聲驚呼,人群愈發的慌亂,周其深也心頭一驚,趕忙朝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那裡有數道身影快步走出,同時一人迎面與他相撞,是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年輕人。

  他覺得面生得緊。

  「快讓你的人過來,周公子就埋在下面!!」

  那人這樣說道,滿臉都寫著焦急之色。

  被這一系列變故弄得已經徹底慌了神的周其深愣在了原地,也沒有心思再去想方才覺察到的古怪,回過神來後,趕忙朝著四周言道:「到這裡來,周岳被埋在這裡!」

  他大聲喊道,周遭趕來的同門紛紛上前在塵埃中努力搬運著石塊。

  周其深回過頭想要問問具體的情況,卻發現對方早已沒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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