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造反嘛,沒有啥隱晦的

  「老實說,我想逃離這裡!準確來說,我想帶著大家逃離這裡!」丁明亮開口就是王炸。

  「噓噓噓!你不要命了!竟然敢說這種話!要是有人聽到並且舉報了你,你明天就會被用鐵鉤活活掛在中央的木架上!你難道已經忘記了前幾天因為偷懶而被處決的癩頭子了嗎?他真的只是因為偷懶才被處死的嗎?他明明就是因為飢餓而暈倒,結果卻糊裡糊塗地丟了性命!他算是幸運的了,至少沒有遭受太多痛苦。可是你呢?你覺得自己還能像他一樣幸運嗎?」說話的人是和丁明亮同在一個營帳中的瓦爾瓦拉,他曾是烏薩斯軍中的一名上士。在烏卡戰爭中,他不幸受傷並感染了疾病,最終被送到了這裡。

  丁明亮激動地反駁道:「難道我就要在這裡默默地被榨乾最後一絲利用價值,然後被掩埋在這片皚皚白雪之下嗎?接著,大家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等待著維列斯來收割我們的靈魂?不,絕對不行!我們心裡都清楚那個癩頭子是怎麼死的,我們都明白,他是因為幹活太累、身體虛弱而死去的!所謂的偷懶只是烏薩斯編造的藉口而已!他們無法騙過任何人,誰也騙不過!哦,或許不對,他們可以自我欺騙,讓這個謊言一直延續下去,並與那些贊同者一同編織美麗的夢境。然而,我們的冷漠旁觀,使得我們都成為了這場悲劇的幫凶!」

  「……」瓦爾瓦拉沒有說話,他的眉頭緊皺。

  「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我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從礦場上活著回來,事實上,我們甚至不清楚感染者會來到礦場勞作,我們可以相信他們會放我們回去,但我們絕不能把我們的生死交由他人抉擇!我們要掌握自己的命運!」丁明亮目光炯炯,他絕對不要在這裡等死,要不是實力不允許,他恨不得現在就逃離這裡,前途渺茫,但總要大步流星。

  「你想怎麼做?」瓦爾瓦拉終於還是鬆了一口氣,他直視著丁明亮,雖然夜幕籠罩,光線暗淡,但他總覺得他能夠看清丁明亮此刻的神態。

  「我們要尋找機會,我們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我們必須要努力起來,我們要奮鬥!」丁明亮又開始說了一些空話。

  「所以說到底該如何去做呢?」瓦爾瓦拉有些戲謔。

  「好吧,我確實沒有想好,我正在試圖去了解這裡,我們總是應該尋找機會的。」丁明亮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你幫了我不少忙,理論上來說,我不應該把你牽扯進來,這個事情應該由我自己承擔,但人總是有些自私,如果可以,我更想通過一場暴亂,把這些黑皮豬全部擊殺!」

  「……唉,找機會吧,時間還有很多,伙食總是這些的話,我們也根本不可能打得過他們,哪怕是他們不帶武器……」瓦爾瓦拉嘆道。「不過,很好,我也早就想逃離這裡了!這裡混沌不堪,沒有秩序,而且,我不甘心!我為了這個國家而受傷,我保護了國家的榮譽,但是他們卻並沒有放過我,把我處置在這,讓我暗無天日的勞役,被鞭笞!真是該死!」

  「我們逃離之後,你要幹什麼?」丁明亮突然問道。

  「我……該幹什麼?呵,大概率無處可去吧,隨意的在一處渺無人煙的凍原之上,因為各種原因意外死亡吧……哈哈哈。」瓦爾瓦拉有些迷茫,他在這裡被關押太久了,他早已與社會脫節,他並不知道自己能夠去哪兒,更何況,他是有罪之人,去城市,無異於自投羅網……

  「我想反……」

  「噓,別說出來。」瓦爾瓦拉聽到了些許動靜,趕忙捂住了丁明亮的嘴巴。

  「怎麼感覺有動靜?」

  「哪兒有,你喝多了吧,出來上個廁所,你還非要跑到這裡來,你也不嫌麻煩。哪有動靜?哪有動靜?」

  「那可能還真是我聽錯了,不說了,回去吧,繼續繼續,不醉不休!天天在這裡,工資也不算多,還要忍受那麼冷的天,也就只能偶爾抽打這些人,找他們毛病才能發泄自己的不滿了!」

  「害,其實……也沒必要,我們沒必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你同情他們?不是吧,不是吧,哈哈哈哈,開個玩笑。」

  「老實說,有點……」

  「哎呀,我不說了,你介意的話那我不說了,回去喝酒喝酒!反正咱們也快回去了!」

  帳外聲音漸行漸遠。

  「看不出來啊,這些帝國走狗裡面還是有人性的人的。」丁明亮嘖嘖稱奇。「睡覺睡覺,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明天還要高強度作業,飢腸轆轆的我真的無法忍受哦!晚安!」

  「咕嚕嚕嚕……」

  「看來肚子也會說晚安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