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橙見他一直盯著自己,以為他不相信小時候沒人和他玩兒這件事。閱讀
於是補充道:「是真的,以前我不愛和別人說話,那些小孩兒都不喜歡我。」
所以在他短暫的童年回憶里,只有那個小黑炭給他留下過深刻的印象。
當然,主要原因是他太黑了,過目難忘。
陸瀟沉默了片刻,說:「你和那個……小黑炭,後來怎麼樣了?」
葉橙覺得他的關注點有些奇怪,好奇什麼不好,好奇小黑炭。
不過他還是誠實回答道:「他給了我一個芒果,你也知道的,我芒果過敏,然後就被送進了醫院。後來估計他被家裡人教育了,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被教育個屁啊,那是老子搬走了好不好,陸瀟心想。
可是一想到剛才葉橙說的話,他又無法開口說出事實——那樣的話,不就等於其實他只有兩個朋友了嗎。
葉橙惋惜地說:「其實那件事不怪他的,是我明知道自己過敏,還非要吃芒果。」
「知道你還吃?」陸瀟回過神來,看向他道。
葉橙說:「嗯,那時候我爸常年不回家,我很想他,就想通過這些引起他的注意。」
他哂笑了一下:「簡直太蠢了。」
陸瀟簡直想回到小時候,給當年的自己兩個耳刮子,告訴他滾到一邊去給我把芒果自個兒吃了。
他狠起來,可是連自己都想打。
「……不蠢,一點都不蠢。」陸瀟安慰他道。
葉橙勾起嘴角道:「所以看起來,我也應該謝謝你等我。」
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抬起手摸了摸陸瀟的頭,他這麼看著自己,真的讓人很想摸一摸。
陸瀟的發質偏硬,摸起來有點扎手,皮膚傳來刺刺的觸感。
「我們扯平了。」葉橙微微笑道。
陸瀟的眼睫顫了兩下,放在桌子下面的拳頭暗自捏緊,「嗯」了一聲。
「快寫,半小時之內結束。」葉橙放下手,又打了個哈欠。
陸瀟聽話地抓起筆,再度投入作文當中。
這一次,他心裡沒有什麼雜念,所以效率比剛才要迅速了很多,不到半小時就寫完了。
葉橙幫他檢查了一遍,雖然遣詞造句上還是爛,但起碼句式比之前豐富了不少。
不再動不動就「howareyou」「nicetomeetyou」了。
不錯,有點進步。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不出意外,陸瀟的成績又是墊底的那個。
不過他不僅沒有低落,反而還有點驕傲。
因為他同桌再次秒殺了所有人,穩穩地位居第一。
胡海洋第二次把葉橙的作文當做範圍,發到了群聊裡面,其他人都面面相覷。
除了葉橙之外,第一天被點名表揚的李南柯位居第二。
這個人從來不和他們一起玩,也不去食堂吃飯,上完課就回自己房間。
從剛見面開始,他就一直戴著帽子,幾乎沒人知道他長什麼樣。班裡有小道消息,說他好像是某個公司的練習生。
胡海洋在講台上激情飛揚地講課,把氣氛帶的到達了巔峰。
大家聽得都很認真,沒有人開小差。
陸瀟也奇蹟般的一連三天都沒打瞌睡,儘管這三天他已經睡眠不足到生出黑眼圈了。
咖啡更是一天兩包,難喝也得喝,他不由開始懷念之前分外嫌棄的星爸爸。
三天之後,軍訓進入尾聲,冬令營也開啟了另一項計劃——野外露營。
這次看起來除了重點試題之外,機構在努力地想搞出一些沒用的花樣來。
露營過後,就會帶他們回南都的「五星級酒店」,美其名曰「先苦後甜」。
應城附近有一座山,這次露營的地點選在了山腳下。
幸好條件沒有想像的那麼艱苦,帳篷和水電都是機構提前準備好的。
胡海洋召集大家結合,宣布他們需要通過英語遊戲來獲得食材,以便於親自動手生火做飯。
這兩天上課的區域,則是一頂早搭建好的大帳篷,裡面鋪著地毯,整的像個蒙古包似的。
而他們晚上睡覺的地方,是分布在周圍的各個小帳篷,每個帳篷可以容納兩個人。
第一個遊戲是「誰是臥底」,每個房間派一個人上。
他們在學校都玩過這個遊戲,因此不需要特別說明規則。
葉橙跟著大家走到前面去,六個人站成了一排。
胡海洋給每個人發了一張卡片,他們需要用英語形容出所拿到的卡片的內容。
其中一共有兩個臥底,一個牌面是空白的。如果能順利找出這三個人,那麼其他人可以優先選擇主食。
大家看向手中的卡片,神色各異地打量彼此。
葉橙沒什麼表情地放下卡片,胡海洋對第一個人道:「從你開始吧。」
第一個是梁墨雨,他拋出了幾個關鍵詞彙,圓形的,小小的。
第二個人贊同地點了點頭,覺得他可以洗脫嫌疑,並形容這是一種運動。
第三個人磕磕絆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
由於這個大兄弟慌張的太明顯,所以第一輪就被投出去了。
胡海洋說:「給大家展示一下牌面。」
他把牌反過來,果不其然,是個白板。
眾人逐漸掌握了精髓,眼神懷疑地瞥來瞥去。
第二輪開始之後,他們又成功地找出來一個臥底,那個人手裡拿的是「足球」。
也就是說只要再挑出一個臥底,另外三人就獲勝了。
圍觀的都期待起來,紛紛為自己的隊友加油吶喊。
陸瀟已經開始提前挑選主食了,是吃米飯還是饅頭還是麵條,這是個挺難選的問題。
梁墨雨說:「Thatisahittingsport」
從頭到尾,他基本上沒有吸引任何火力,其他人也都是順著他的思路接下去的。
第二個人很是贊同,說完之後看向下一個。
現在只剩下葉橙和他後面的人。
葉橙想了想,說:「ThesportoriginatedinFranceinthe14thcentury.」
那三個人交換了個眼神,有點困惑,小聲說:「是14世紀嗎?」
「我記得好像不是吧。」
陸瀟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但凡語速快0.5倍他都聽不懂,不過他能感覺到好像他們在懷疑葉橙。
旁邊的人說:「能不能用手機查一下?」
胡海洋笑著說:「不可以哦,這時候就要考驗知識儲備了。」
那人只得作罷。
最後一個人說完,胡海洋表示:「可以開始投票了,只要找出最後的臥底,你們就贏了。」
梁墨雨猶豫了幾秒,率先指向葉橙,另兩個人看了看他,也跟票了。
葉橙平淡地瞅了他一眼,沒有絲毫慌亂。
「你可以為自己辯解幾句。」胡海洋適時開口道。
葉橙說:「麻煩1號說說看,你抽到的關鍵詞,是什麼顏色的。」
梁墨雨看了看其他二人,試探著說:「黃色。」
那倆立馬轉票,指向他道:「我靠,原來是你。」
他慌了,擺手道:「橙黃色,不是純黃,我說的比較籠統。」
「就是你了啦,墨雨。」一個人說道。
胡海洋說:「都決定投他了是吧?」
「是的。」
「恭喜你們,找出了最後一個臥底。」
先前說話的人笑著翻出底牌:「我們都是網球,你是桌球吧。」
「……」梁墨雨黑著臉把牌子扔了。
那人拍了一下葉橙道:「多虧你了,兄弟。走,我們去挑主食。」
他剛想和葉橙擊掌慶祝,就被一隻手給搶先了。
陸瀟不動聲色抓起葉橙的手,強行和自己擊了個掌,順便溫和地問道:「真牛逼,我們選什麼?」
那人的手落了空,尷尬地懸在原地。
葉橙被他帶著走向桌子,說:「要不吃麵吧,容易熟一點。」
他和陸瀟都是南方人,吃不習慣饅頭,煮飯的話……鬼知道能不能煮熟。
「好。」陸瀟拿了一包掛麵。
胡海洋吹了聲口哨,引起大家的注意:「第二項比賽準備開始了。」
第二項比賽是兩人三足,按照到達終點的次序,依次選擇菜品和調味料。
胡海洋發的繩子比較細,綁著感覺有點勒。
於是陸瀟從書包里拿出髮帶,彎下腰捆住他們的腿。
葉橙看著前面泥濘的草地,又看了看自己的白色外套,眼神飄忽道:「你可千萬別摔了,摔了也別連累我。」
「我會讓你摔?你看不起誰呢。」陸瀟被他激到了,故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喂!」葉橙被綁住腿,平衡不穩地往旁邊歪去。
陸瀟單手輕輕鬆鬆將他扯了回來,跟貓科動物玩弄小老鼠似的,笑得那叫一個欠揍。
葉橙順手給了他一拳:「再亂動,小心我揍你。」
陸瀟被他揍得眉開眼笑,長臂展開勾住他的肩膀,把人一半圈在懷裡。
葉橙是正經想贏,和他商量道:「一會兒我們先邁左腿,我先邁左的話你就先邁右,然後按照1、2,1、2的口號往前跑。」
陸瀟心想,咦,感覺我似乎又長高了一點哎,抬起下巴就能看見他的發頂了。
「聽到沒有?」葉橙見他心不在焉,又給了他一拳。
真是個小孩子,老走神。
陸瀟胡亂點頭:「哦,知道了。」
胡海洋吹哨道:「預備,開始——」
大家同時從起點沖了出去。
葉橙果斷先出左腿,卻感到右腿傳來一股拉力,把他拽得差點摔倒。
他憤怒地看向陸瀟,這傢伙剛才根本沒聽,直接就出了左腿。
「騷瑞騷瑞!」陸瀟趕緊補救,原地蹦躂了一下調整過來。
短短几秒時間,他們已經落後了好幾名。
葉橙憋住一口氣,先不跟他計較,張開嘴喊口號:「1、2,1、2,左、右,左、右。」
接下來的十幾米,居然還算順利。
兩人配合默契地邁著大步,很快就超過了前面幾個。
「哇哦,我們真叼。」陸瀟忍不住誇了一句。
葉橙微微喘著氣,覺得跑八百米都沒現這麼累,「閉嘴吧你,要不是你,我們現在已經是第一了。」
他們離終點還有十米左右,旁邊的一對幾乎和他們肩並肩,正是梁墨雨和他舍友。
眼看他們就要超過去了,忽然葉橙被撞了一下。
他在奔跑中還要兼顧和陸瀟的配合,平衡感約等於沒有,當場就膝蓋一彎。
陸瀟反應極其迅猛,立即托住他的後腰,堪堪沒讓他摔倒在地上。
「我操!」他馬上停了下來,對著前面爆了句粗。
胡海洋站在起點處,離這邊有段距離,因此沒發現出狀況了。
陸瀟沉下臉就彎腰去解髮帶,比你媽逼比,他要打人。
「陸瀟。」葉橙趕忙叫了他一聲,抓住他的手道,「先去終點,一會兒再說。」
他的手被風吹得冰冰涼涼,握著陸瀟用力捏了捏,眼睛牢牢地盯著他。
陸瀟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這才起身繼續比賽。
他們緊跟在第一名後面,拿到了第二。
到達終點之後,陸瀟二話不說,上去就揪住梁墨雨的衣領,把他拎起來。
「你撞誰呢,眼睛瞎了?」他的臉色冷得可怕。
其他人立馬過來勸阻。
「哎哎,怎麼回事,別動手啊。」
「他不是故意的,比賽難免碰撞嘛,陸瀟你冷靜一點。」
「葉橙,你沒受傷吧?」
葉橙搖了搖頭,抓住陸瀟的衣角道:「算了,我們去挑食材吧。」
梁墨雨面如死灰,憋得臉色發紅,支支吾吾道:「我又不是有意的……」
眼看胡海洋也走了過來,葉橙又碰了碰陸瀟:「算了。」
陸瀟哼了一聲,隨手把他甩開。
梁墨雨站立不穩地摔了一跤,他舍友忙去扶他。
胡海洋皺眉道:「幹嘛呢,比個賽怎麼還打起來了?」
葉橙看了眼癱軟在地的梁墨雨,說:「沒事,老師,只是不小心磕碰到了。」
胡海洋警告地看了陸瀟一眼,過去把梁墨雨拉了起來。
挑選食材的時候,陸瀟眼神陰沉地把胡蘿蔔和土豆往籃子裡放,那架勢仿佛這些蔬菜是他的殺父仇人。
葉橙算是明白了,這個梁墨雨估計一開始就看他不順眼,一次兩次是巧合,次數多了就是故意的了。
但他沒空去考慮這個人到底想幹嘛,他只擔憂晚上的飯怎麼做。
活了二十幾年,他在做飯上的生活技能幾乎為零。
陸瀟就更不用說了,他連大蔥和韭菜都分不清。
趁著去樹林裡撿柴火的功夫,葉橙提出了一個建議:「我們不如就只吃麵吧,不要聽胡海洋的做什麼炒菜,一鍋下進去就完事兒了。」
可陸瀟不這麼想,他覺得讓葉橙被碰到了,自己應該做點好吃的補償他。
「沒事,我來炒,我見過王嫂炒菜。」他普通卻自信地說道。
「你能行?」葉橙萬分懷疑。
陸瀟信誓旦旦:「必須行啊。」
他們抱著乾柴滿載而歸,把柴火點燃放進胡海洋準備的爐子裡。
其他營地也陸續升起炊煙來,裊裊地飄蕩在空中。
陸瀟往鍋里加滿水,拿起掛麵就要往裡扔。
葉橙察覺到不對,立即攔住他道:「水還沒開,下什麼面。我操,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常識啊?」
他起碼自己做過泡麵,知道要水開了才能煮。
「哦,我忘了。」陸瀟掩飾地移開視線,「那個,我去洗菜。」
他拿著胡蘿蔔和土豆去洗,打算做個胡蘿蔔炒土豆。
葉橙在鍋邊等到水開了,把面下了進去。
陸瀟洗完菜回來,兩人像傻子一樣,蹲在爐子旁邊等面熟。
胡海洋背著手路過他們,問道:「煮麵呢?怎麼樣了?」
「挺好的。」葉橙違心地說,「老師你一會兒可以來蹭點。」
胡海洋看見胡蘿蔔上沒洗乾淨的泥,覺得還是不要輕易嘗試這倆做的飯。
「我就不吃了,你們加油。」他明智地繞去下一個帳篷前了。
陸瀟看了眼手錶,說:「十分鐘了,應該熟了。」
他揭開鍋蓋,一股白氣冒了上來,用筷子挑起麵條,看著很是軟爛。
葉橙也理所當然地拿了碗來接著:「盛進來吧。」
兩人都忘了一件事,但沒有一個想起來。
煮碗面後,陸瀟開始摩拳擦掌地準備炒菜。
他舉起油桶倒進鍋里,刺啦——
倒霉孩子在放油的時候沒擦水,油花噼里啪啦濺的到處都是。
葉橙在旁邊喊了起來:「蓋鍋蓋!當心別燙傷了!」
陸瀟像拿盾牌一樣拿著鍋蓋,還有心情安慰他:「別怕別怕,不會炸的!」
說罷,將胡蘿蔔和土豆拋了進去。
確實是用「拋」的,還有幾塊掉在了地上。
鍋里爆發出一陣巨大的噪音,蔬菜和水和油在一起發生強烈反應。
陸瀟如願以償地被濺到了,燙的嗷嗷叫。
幸虧胡海洋沒走遠,一路跑過來幫他們把鍋蓋扣上了。
「你沒事吧?」見到終於不炸了,葉橙從三米開外走過來查看陸瀟的手。
胡海洋又震驚又無語:「你們在幹嗎,想把這裡燒了嗎?」
陸瀟還很不服氣:「我看我家阿姨就是這麼炒菜的啊。」
胡海洋上前揭開鍋,裡面的土豆和胡蘿蔔已經變成焦炭了,他痛心道:「還不如給李揚他們,簡直浪費食材。」
他一臉晦氣地走開了。
葉橙和陸瀟對視了一眼,或多或少有點尷尬。
「……上面那幾塊看著還能吃。」葉橙怕他自閉,便用筷子去那坨黑色東西裡面挑選好的。
他本身略討厭胡蘿蔔,但還是勉強吃了一塊。
沒有鹽和醬油,只有一股子焦味,外加胡蘿蔔裡面沒熟透的生澀味。
葉橙屏住呼吸,對他扯了扯嘴角,鼓勵道:「不錯,挺好吃的。」
陸瀟看不下去了,把那鍋東西挪到一邊,說道:「別吃了,還是吃麵吧。」
葉橙也沒打算再吃第二口,敷衍他的代價太大,他怕自己再多吃一口就要進病房了。
「面應該是好吃的。」陸瀟把比較多的那一碗給了他。
葉橙挑起幾根面,塞進嘴裡。
陸瀟期待地看著他:「怎麼樣?」
他感覺似乎哪裡不太對,又吃了幾根,咳了咳道:「沒放鹽。」
不僅陸瀟忘了放鹽,他也忘了提醒。
陸瀟屢屢滑鐵盧,低下頭懺悔道:「我以後會好好學習做飯的……」
他失落得連頭髮都耷拉了下去。
其實,他之所以這麼搶著想要露一手,是因為之前偶然發現,葉橙的前任不僅成熟穩重,還做的一手好菜。
有次點外賣的時候,李俊曉問葉橙吃不吃松鼠桂魚,有一家做的特好吃。
葉橙當時一邊看書,一邊順嘴道:「那家有什麼好吃的,我認識的一個人做的才叫正宗。」
李俊曉的八卦細胞非常敏銳,賊笑道:「誰給你做過啊?是你家裡人還是前任?」
「後者。」葉橙坦蕩蕩地說。
「蕪湖!你前任還會做魚?好厲害。」李俊曉羨慕道,畢竟譚曉琪連煮飯放多少水都不知道。
葉橙笑了笑說:「他做的海鮮也很好吃,像海膽蒸蛋啦,烤生蚝啦。」
陸瀟剛好在值日,拿著掃把站在後面,嫉妒得面目全非。
不就是做飯嗎,又不是沒有手,學一學不就會了。
然而今天他平地翻車,更加難過了。
葉橙不懂他的小九九,問隔壁借了點榨菜,就著把麵條吃的一乾二淨。
到了晚上,大家簡單用流水洗漱了一下,就各自鑽進帳篷里去了。
雙人帳篷還是挺寬敞的,每張床還配了電熱毯和睡袋。
陸瀟是在葉橙後面洗漱的,一進帳篷,就看見葉橙把自己裹在睡袋裡,只露出一個腦袋。
這個睡袋挺厚的,看起來像是一條長著人臉的胖蟲子。
陸瀟被可愛到了,偏偏損他道:「你看著像條毛毛蟲。」
葉橙翻了個白眼,躺著用手機刷起題來。
陸瀟躺下拿了本書看,他床上的電熱毯很暖和,根本不需要鑽進睡袋裡。
兩人在燈光下看書,外面一片寂靜,偶爾會有幾聲犬吠。
葉橙看著看著,沒覺得熱起來,反倒越來越冷了。
他疑惑道:「陸瀟,你的電熱毯熱嗎?」
「熱啊。」他都熱得把睡袋放在旁邊了。
葉橙坐了起來,低頭去檢查開關,「奇怪,我的為什麼不熱。」
他從床下面抽出電熱毯的線,斷了。
切面十分整齊,一看就是人為的。
兩人傻眼地看著那截斷掉的線,難怪不熱。
陸瀟安靜了幾秒,然後猛地翻身起來,披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等等。」葉橙剛叫了一聲,就被撲面而來的冷風吹了一臉。
實在是太冷了,他裹緊了被子和睡袋。
外面傳來幾聲哄鬧,伴隨著帳篷嘩啦啦的響動。
葉橙豎起耳朵,警惕地盯著門口。
幾分鐘後,陸瀟回來了。
他滿臉戾氣地把外套扔在床上,身上毫髮無傷。
葉橙透過縫隙,看見對面帳篷的燈滅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他問道:「你幹嘛了?」
「沒什麼,就把那傻逼的帳篷砸了。」陸瀟忍無可忍地說。
不用想,也知道是哪個傻逼。
他看了看葉橙,發現他冷得把被子包的很緊,立即拍了拍自己的床道:「過來睡。」
「不用。」那床太小了,比上次青山賓館的還小,葉橙不大好意思。
陸瀟準備起身道:「那我把電熱毯給你?」
「哎,別。」葉橙怕他真的把電熱毯拿出來。
猶豫了片刻,還是捨棄睡袋,飛速到他床上去了。
他在那張床上待久了,身體冷得如同一塊冰一樣。
陸瀟「嘶」了一聲,隨即用被子完全把他包起來,並把手給他枕在頭下面。
「這麼冷,還說不用。」他絲毫不介意地把葉橙抱在懷裡,儘管那滋味並不好受。
葉橙的鼻尖抵著他的胸口,薄薄的衣服透出胸肌隱隱的輪廓。
他覺得快無法呼吸了,便伸手推了一下,喃喃道:「陸瀟。」
「嗯?」一聲低沉喑啞的疑問詞,是從鼻腔里哼出來的,充滿引誘和曖昧的味道。
雖然本人並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妥,可葉橙的心跳還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他不自然地動了動腿,說:「你能不能別這麼抱著我。」
會有反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