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從方喻偉臉頰擦過，嚇得他往後踉蹌了兩步。
「總監，你……」
成佳慧呼吸急促，臉色極為難看，將手機摔在桌上。
「你自己看！」
方喻偉眉頭緊皺，走過去拿起了手機。
手機上這會兒顯示的是微薄的界面。
熱搜第三：#眾星推薦《人生長恨水長東》#
看到這個詞條，方喻偉不禁腿軟了下，強撐著自己點進了話題頁。
話題頁第一條是鄒旭華，鄒天王發的微薄。
鄒旭華：「昨天在蘇言的推薦下聽了《人生長恨水長東》，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雖然@蘇言123這件事做得不地道，但是這部小說，值得一看，@蘇言123以後還是做個人吧。」
第二條是吳嫣發的微薄。
吳嫣：「雖然不是520的受害者，但也是被蘇言忽悠著去看了《我要我們在一起》，也聽了《說好的幸福呢》，最後還聽了《人生長恨水長東》。
三件套全部走齊了，已經決定和蘇言絕交三小時了。不過《人生長恨水長東》確實值得一聽。」
除了他們以外，還有火焰樂隊、薛志飛、付磊、楊蒙等一行人都發了微薄，推薦《人生長恨水長東》。
天王天后下場，當紅藝人力推……
方喻偉只覺人都站不穩了，手機掉到了地上。
這本書，不火都難了……
趙巧巧心疼地將手機撿了起來，拍了拍，怯生生地看向成佳慧。
成佳慧揉著眉心擺了擺手，趙巧巧鬆了一口氣，這才走了出去。
「哼，不是你們手機，就不心疼是吧。自作孽不可活。」
剛出門她就對著辦公室小聲嗶嗶了幾句。
她的話音剛落，裡面就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
……
蘇言幾人到達江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幾人剛到千千靜聽，郝峰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到一條接一條的消息，他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
付磊將腦袋湊了過來。
「誰給你發的消息？你的小靜靜嗎？」
郝峰面不改色地給了他後腦勺一下。
「前公司那邊，想要我重新回去入職。」
付磊呵呵一笑。
「嘿，早幹嘛去了？車撞樹上了知道拐了，大鼻涕流嘴裡知道甩了？
搶你的位置，還給你當天辦離職，結果，大動脈走了，嚇著了？」
蘇言聽樂了：「你還真是騷話一套一套。」
付磊聳聳肩：「熟能生巧，大哥，你趕緊回復他們，好好嘲諷一波，咱這走得也不虧。」
郝峰將手機收進了兜里，笑了笑。
「沒必要理會他們了，丟了《人生長恨水長東》這本書，是他們最大的損失。」
下午，蘇言繼續拍攝《人生大事》，由於這兩天在外工作，他的戲份需要補拍。
晚上拍攝完畢，他剛回到酒店，姜霞就找了過來。
「蘇總，有幾家閱讀平台聯繫了我們，我篩選了三家，把他們的資料列印出來了，你看看。」
蘇言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坐在沙發上，查看資料。
網雲閱讀和宜信閱讀，還有一家則是新興的藍鳥閱讀。
蘇言翻看著他們的資料，這三家是目前華國網文作者最常選的三家，流量都很不錯。
「有合同條約嗎？」
「有，網雲願意給海上月千字六百加分成，宜信是同樣的，藍鳥則是願意給千字七百加分成。」
蘇言聽得一愣。
「他們不知道，這本書我們在推薦嗎？」
「知道，只是現在網文市場寒冬，再加上海上月這名作者之前從未聽說過，他們也要考量後續。
不過他們也說了，這些都可以再聊，最好能和你進行詳聊。」
蘇言打了個哈欠，將文件合了起來。
「行，我找個時間和他們詳聊吧。」
姜霞點頭，「對了，還有一件事，程天這幾天來江城了，一直在片場晃悠，我感覺他是想和你說些什麼，但又沒好意思聯繫你。」
「程天？」
蘇言微愣。
程天加入言語娛樂後，一直沒有什麼動靜，也從未向自己提出過要求。
想必還在為當初他在商演上和自己作對的事情愧疚吧。
「行，我知道了，明天他再來，你跟我說一聲。」
……
和姜霞聊完後，蘇言洗漱完畢，拿出電腦開始敲擊，審核這幾天拍攝的片段。
而另一邊。
一家名叫全本閱讀的公司里，一群人坐在會議室，臉色極為灰暗。
老闆任巡嘆了一口氣。
「該說的我都跟你們說清楚了，現在沒有作者選擇咱們平台，咱們平台的流量也很低。
之前和我們簽約的作者也都轉平台了，咱們現在入不敷出，公司確實經營不下去了。」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有些難受了。
在以前那個文壇百花齊放的年代，他們公司雖然不說很火，但是流量不少，APP用戶量也能排在前十。
但是他們公司體量太小了，再加上現在越來越多新興的平台，選擇他們平台的人越來越少。
公司能堅持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一名男主編問了一句：「那咱們什麼時候關門？」
任巡沉默片刻：「暑期吧，該給你們的工資我一分都不會欠，你們放心。」
暑期。
那距離現在，也就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一時間，會議室的氣氛越發低沉。
一名叫做茉莉的女主編忍不住開口。
「任總，就沒有一點迴轉的餘地了嗎？咱們平台也不是什麼野雞平台，大傢伙也都有實力，感情也好。
我們再一起努力一次試試，找幾部能爆火的小說挽回局面，不行嗎？」
任巡嘴角掀起苦澀。
「你們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平台到今天這個地步，是我這個領導決策力不足導致的。
能爆火的小說哪是那麼好找的，就算是找到了，別人憑什麼選擇我們？
就像是最近風頭很盛的《人生長恨水長東》，我也試著給言語娛樂發去了合作郵件。
不過你覺得他們會捨棄網雲閱讀和藍鳥閱讀，選擇我們嗎？」
「我……」
這話一出，會議室里再次安靜了下來。
他們資金不如網雲閱讀和藍鳥閱讀雄厚，流量更是與之相差甚遠，平台里都不剩下幾個作者了，全靠以前的老書存活。
言語娛樂憑什麼會為了他們公司，捨棄網雲和藍鳥呢？
會議結束後，眾人都散去了。
任巡一個人坐在會議室里，看向窗外的陳設，這些都是他和當初的老員工一步一步打拼起來的。
他們看著這裡越來越壯大，再看著這裡越來越消寂……
就在這個時候，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茉莉走了進來。
「任總，我有件事還是想嘗試下。」
任巡強行打起精神，扯了扯嘴角：「嗯，你說。」
茉莉深吸一口氣：「我們明天，去江城吧。」
……
「阿嚏！」
翌日，蘇言剛拍完一個鏡頭，正坐著在休息。
付磊給他丟了一瓶水。
「感冒了？」
「有點吧。」蘇言揉了揉鼻子，「昨晚和學姐聊到了一點。」
付磊額頭黑線直冒：「誰特麼要聽你說這些？姜霞姐讓我喊你去休息室，程天過來了。」
「差點忘了。」蘇言打了個哈欠起身，朝著休息室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