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寂寥。閱讀

  唯有點綴著的星空,還在發著光。

  訓練場地這邊,一到夜裡便格外的安靜。

  除了偶爾從男女宿舍傳出來的歡聲笑語之外,便是蟬鳴鳥叫聲,在夜裡聽得格外的清晰。

  往常這個點,宿舍都已經熄燈了。

  但今晚例外,因為隔天放假的原因,對於促膝長談的學生們，教官也沒有往日的嚴厲了，索性任由大家玩鬧。

  只要不太過分,吵吵鬧鬧一下，還是允許的。

  楚歌穿好衣服從宿舍里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班裡的輔導員,她不知道顧清衍怎麼給她請假的,在輔導員的噓寒問暖之下，楚歌順利的到了訓練場地的大門口。

  一出去,便看到路邊停著的一輛黑色轎車,隱在黑夜之中,不仔細的話,是有些模糊的。

  但楚歌不知道為何,光是一眼，便看到了。

  她收了收自己的心思,看向一側的輔導員，指了指道：「老師,來接我的家人來了,您放心吧。」

  輔導員頷首：「楚歌那你注意安全，明天晚上記得準時回來。」

  「好的，老師放心吧。」

  門口有保安在守著，楚歌遞了自己手裡拿著的假條過去之後，順利放行。

  往前走了幾步之後，楚歌回頭看了眼，輔導員老師已經返頭往裡面走了回去，至於門口的保安，這會繼續盯著小電視看著。

  電視裡有咿呀的聲音傳出來，聽不太清楚。

  楚歌這一會，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對面的那輛車子上面。

  她腳步微頓，剛靠近的時候，駕駛座那邊的門被打開，一人走了出來。

  循著夜色，往楚歌這邊走近。

  借著月光，楚歌看清楚了來人。

  明明只是五天沒見，她卻覺得，有點像是隔著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再看到顧清衍一樣，有些許的思念。

  顧清衍信步往她這邊走來，站定在楚歌面前，伸手拍了拍她腦袋，低聲道：「上車。」

  楚歌點頭，鑽進車裡。

  顧清衍也隨後上車，車子往市中心的位置駛去，這會時間已經不早了。

  在宿舍耽誤了一下時間，加上走出來花費掉的時間，這會已經十點四十了。

  楚歌借著車內昏暗的光線，看向顧清衍，抿了抿唇，喊了聲：「顧清衍。」

  「嗯？」顧清衍正襟危坐的看著前方的道路，這邊的山路崎嶇，並不好開，更何況還是在夜裡，路燈昏暗，雖說一般沒有什麼車子在這個時候開過，但顧清衍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著前面的道路。

  楚歌沒再說話，她安靜的坐在一側，目光落在顧清衍的身上。

  喊出名字之後，她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楚歌不是矯情的人，可最近卻越來越覺得自己有些柔弱了。

  她想，大概是被顧清衍慣著了。

  下山之後，道路平緩了許多，車水馬龍都在夜色籠罩下。

  顧清衍開車也輕鬆了許多，他側目看向一側的楚歌，低笑道：「困了嗎？」

  楚歌搖了搖頭，「沒。」嘴裡說著沒，但實際上，楚歌確實是犯困了。

  白天訓練了一整天，這會確實是已經累到不行了。

  顧清衍嗯了聲，低聲道：「還要一個小時才到家，先睡會。」

  楚歌頓了頓，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陪你一會。」

  顧清衍失笑，伸手揉了揉她腦袋，低聲道：「聽話。」

  楚歌愣了下，側目看向窗外，這會的街道上，車子少，人也少。

  已經算是夜深了，鮮少有行人在街道兩側走著，除了偶爾從酒吧里以及KTV里傳出的歌聲之外，城市裡也進入了安靜的時刻。

  「你剛剛是在那邊加班嗎？」

  「嗯，從公司過去的。」

  楚歌點了點頭，怪不得顧清衍穿的一身正裝。

  突然楚歌彎唇一笑，眉眼彎彎的看著顧清衍道：「今天真帥。」

  顧清衍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有些詫異的看向楚歌：「你說什麼？」

  楚歌淺笑，她伸手覆在顧清衍的手背上面，一字一句道：「我說，顧總今天真帥。」

  顧清衍低笑出聲，側目看向楚歌：「不睡的話，跟我說說軍訓的事情？」

  「好啊。」說起這個，楚歌倒是來了興致了。

  她之前便把宿舍里的情況跟顧清衍說了下，但今天下午看到的新消息，讓她對那位叫陸漾的有點興趣了。

  這種興趣不是指別的，就單純好奇。

  更何況，陸漾跟時眠那不尋常的關係，讓楚歌不得不打探一下消息。

  「你知道陸漾嗎？」

  「男的女的？」

  楚歌一噎，「男的，是一名演員啊。」

  顧清衍沒答話，過了一會才道：「不認識。」

  楚歌擰眉哦了聲，「還以為你知道呢，我還想問問這個人呢。」

  「問什麼？」

  楚歌搖了搖頭，沒把時眠的事情說出來。

  「沒，據說這人年少成名，有點好奇而已。」

  顧清衍嗤笑一聲：「不怎麼樣。」

  楚歌：「......」眨了眨眼，楚歌看向顧清衍：「你不是說你不認識的嗎？」

  顧清衍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咬牙切齒道：「楚楚。」

  「啊？」

  「你找我問其他的男人？嗯？」最後幾個字，完全是從牙縫之間蹦出來的。

  楚歌一頓，身子一僵，快速的搖頭：「沒，我...我困了，睡會啊。」

  顧清衍看著連忙閉眼的人，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

  楚歌再次醒來的時候，在電梯裡。

  被顧清衍抱著，她睜開雙眸，有一瞬間的失神。

  「我怎麼在這裡？」

  顧清衍低頭看她：「回家了。」

  楚歌微頓，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

  她掙扎著下地，顧清衍隨她，把她放在地面上，兩人並排站著，沒一會，便到了家門口。

  楚歌往自己那邊走去，後邊突然沒聲了，她腳步微頓，轉頭看向顧清衍淺聲道：「顧清衍。」

  「說。」

  楚歌眉眼彎彎的看著他，「我都好幾天沒回來了，家裡肯定都是灰塵，你今晚收留收留我？」

  聞言，顧清衍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啞著聲道：「好。」

  楚歌跟著顧清衍進屋，顧清衍把房間裡的燈全部打開，楚歌自覺的在門口換鞋，跟著進去。

  顧清衍回頭看著跟進來的人，指了指道：「你睡這間房。」他伸手指的，是主臥。

  楚歌揚了揚眉，「那你呢。」

  沒記錯的話，顧清衍這邊並沒有客房。

  雖然有三個房間，但除去一個主臥一個書房之外，另外的一間房，很空曠，連床都沒有。

  顧清衍腳步一頓，「我睡沙發。」

  楚歌哦了聲，沒多說什麼。

  她在廚房裡轉了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向顧清衍：「我餓了。」

  顧清衍：「......」

  倚靠在廚房門口，看著顧清衍手腳利落的做面，楚歌聞著那種香味，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軍訓那邊的食物，不能說難吃，反正就是不好吃。

  都是一鍋煮出來的食物，更何況，楚歌很多東西都不怎麼喜歡，所以吃的也不多，而其他的同學，特別是女同學，為了保持身材，吃的更是少之又少，導致楚歌有時候都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吃太多了。

  顧清衍做了兩碗面，其實在去接楚歌的時候，他自己什麼都沒吃。

  兩人坐在餐桌上吃著，楚歌忍不住給顧清衍點讚：「你做的東西越來越好吃了。」

  「你喜歡？」

  「喜歡啊。」楚歌笑眯眯的看著他，淺聲道：「顧清衍，你剛剛是不是在生氣？」

  沒等顧清衍回答，楚歌繼續道：「你是不是因為我問了其他的男人，所以在生氣吃醋？」

  顧清衍握著筷子的手一頓，沒否認。

  他心裡確實不舒服，但即使是有著不舒服存在，顧清衍也沒想過要對楚歌發脾氣出來，只能一個人悶在心底，自己消化。

  顧清衍占有欲確實強烈，他聽不得楚歌說別的男人，可即使是楚歌說了，顧清衍也不會拿楚歌如何。他對楚歌的占有欲，因為過強的原因，導致他做不出對楚歌有傷害的事情出來。

  這種感情，很微妙，也很特別。

  以至於，顧清衍一直都是默默的消化著。

  這會被楚歌揭穿出來，他也沒否認，但也沒承認。

  楚歌低笑出聲，盯著對面坐著的顧清衍看著。

  其實，從剛剛在車裡的時候，她便有感覺了。

  有句話說的很對，當你在意一個人的時候，他即使是有細微的表情變化，你也能一眼便察覺出來。

  而現在的楚歌便是這樣。

  吃過面之後，顧清衍進浴室洗漱，楚歌在軍訓那邊洗過澡了，但也回了自己那邊再次洗漱了之後才過來的。

  她那邊確實積了一點點灰塵了，雖不礙事，可楚歌就是想去對面睡。

  楚歌進來的時候，顧清衍已經拿著被子在沙發上鋪上了。

  看了眼之後，楚歌揚了揚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往房間裡走著。

  沒過一會，躺在外邊的顧清衍，聽到房間裡傳來的動靜，『砰』的一聲，嚇得顧清衍快速的爬起來，往房間裡走去。

  一進去，楚歌便格外委屈的看著他，指了指一側的東西：「我不是故意打碎的。」

  那是一個燈，床頭櫃的燈。

  看著人沒事，顧清衍送了口氣。

  把打碎的燈收拾了一下之後，便準備出去。

  人還沒走，便被楚歌揪著衣角了。

  一低頭，便對上了楚歌那雙含著霧水的桃花眼。

  「顧清衍，你跟我一起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