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月那張本就慘白不似活人的臉,變得越發難看,舌頭微伸,只差一口氣……
「吱~」門開了。
一道清麗的聲音帶著兩分調侃:「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周帥一愣。
扭頭看見熟悉的人影,整個兒呆呆地。
黎見沐挑眉,這人也沒被奪舍啊,怎麼傻了?
下一秒,周帥鬆開手中的繩子,忽然大嚎一聲:「大師啊,你可算來了!」
黎見沐:「……」
李大膽:「……」這麼年輕的大師嗎?
「大師,那個人、哦不,那個鬼,他把我表弟抓走了,不知道去幹什麼,你快去救他……不對,我、我們還是一起去吧。」
有了黎見沐仿佛有了後盾的周帥,一瞬間變得格外脆弱。
剛才還差點兒勒死錢月的人,這會兒一想到黎見沐救人,他們留在這兒面對未知的危險之後,竟還有些害怕。
不等黎見沐反應,錢月滿臉驚慌:「不行!你們誰也別想阻止大人!」
她面目瘋狂又猙獰的看向黎見沐,咬牙切齒,不知從哪兒抄來一隻花瓶,就要上去攻擊黎見沐。
黎見沐目露嫌惡,一腳將其踹開。
一個被鬼怪奴役,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蠢貨,真是厲鬼最好的信徒啊。
那一腳似帶著千鈞的力道,將錢月瞬間踢飛,半靠在櫃門前,出氣多進氣少。
她不覺得疼,卻還瞪著眼睛,大吼:「不,你們不可能阻止大人,大人快要成功了,就快要成功了,誰也不能阻止,不能……」
黎見沐轉身離開。
周帥見狀,忙起身跟上。
「誒,哥,我,我啊。」李大膽快哭出來了。
周帥低聲暗罵了一句,又趕緊幫他鬆綁。
「哥,哥,這個就是給我們平安符的大師嗎,她靠譜嗎?真的能救我們離開嗎?可是那平安符好像都沒發揮作用。」
「你閉嘴!平安符對鬼怪有效,錢月是人,當然沒發揮作用。」
周帥說完一陣可惜。
被錢月收走的平安符當場化為灰燼了。
否則這會兒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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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黎見沐邊下樓邊問道:「沒找到?」
「沒有,整個莊園沒有一隻鬼,只有些裝神弄鬼的肢體幻象。」扶桑飄過來。
短短時間內,他已經在這座廢棄的莊園飄了一圈兒了。
黎見沐眼神微閃:「地下室呢?」
扶桑摸了摸鼻子:「還沒去。」
「地下室?是是是,就是地下室,我聽到錢月跟那個鬼說話了,就在地下室。」周帥快步跟過來。
旋即看著空空如也的樓梯口,疑惑:「誒,等等,大師,你剛才跟誰說話?」
黎見沐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周帥心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渾身發涼,他朝著黎見沐湊了湊:「該不會是……那東西吧。」
黎見沐點頭。
周帥咽了咽口水,訕笑:「大、大師你也養小鬼啊。」
「你是在罵我嗎?」一道清晰的男聲在周帥耳邊響起,旋即,他便看見樓梯旁邊站著一個男人。
不,飄著一個男鬼。
一身西裝革履,衣著考究,面容冷峻,身形頎長,氣質比真人都真人,一點兒也沒有鬼怪那般陰氣沉沉。
可這也改變不了他身體透明,雙腳懸浮的事實。
「我不是小鬼,我叫扶桑。」
周帥點頭如小雞啄米:「是是,是我嘴笨,扶、扶桑大人。」
扶桑頷首,看向黎見沐:「我先去地下室看看?」
「一起吧。」黎見沐率先抬腳。
扶桑緊隨著她,並肩而行。
這讓本想緊緊貼著大師的周帥和李大膽,也不敢上前了。
李大膽緊緊抓著周帥的手臂,小聲嘀咕:「一個鬼居然取名叫太陽。」
周帥瞪了他一眼:你是真大膽啊!以為誰聽不見嗎?
一樓的樓梯直通地下室,周帥舉著手機手電筒,小心的照著樓梯。
地下室荒廢很久,一股朽木發霉的味道,夾雜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腥味,令人作嘔。
可偏偏周帥用手機照明看過去,這地下室卻空空如也,甚至算的上乾淨整潔。
整個地下室,什麼都沒有,一眼就可以看到頭,空曠的有些詭異。
「難道不在這兒,還有其他的地下室?」
周帥皺眉,往前走了幾步。
忽然,手電筒的光芒滅了。
他像被踩著尾巴了似的,嚇得趕緊轉身溜到黎見沐身邊,一把抓住黎見沐:「來了來了,大師那東西來了!」
黎見沐面無表情的撥開他的手:「是你手機沒電了。」
周帥頓了頓:「你怎麼知道?」
李大膽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擺:「剛才你下樓梯的時候有滴滴提醒了兩聲。」
但他明顯沒聽見。
周帥不好意思的撓頭:「原來是這樣,哈,哈我沒注意到。」
黎見沐沒管他。
她往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地下室的某塊牆體處。
這裡陰氣沖天,在周帥和李大膽肉眼看不到的世界,遮擋不住的黑沉陰氣,快將整個地下室空間包裹了。
而這一塊,就是陰氣最重的地方。
她抬手,輕輕一推。
漆黑一片的地下室,忽然變得亮堂起來。
黎見沐敏銳的察覺到,周圍的生人氣息都消失不見了。
周帥、李大膽,還有扶桑,都消失了。
她站在原地不動,看著不遠處的一幕。
亮堂的客廳,不遠處,杯盞交錯,一群男男女女穿著得體的禮服,正在大方的交談著,笑著。
她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人,所謂的上流社會的交際方式嗎?
忽然,一個侍者朝著黎見沐的方向過來,一張臉滿是怒容。
「馮奇?誰讓你來這裡的?怎麼穿著這一身,走走走,趕緊走,快出去,不然等下先生看見了還要抽你!」
黎見沐向後一看。
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穿著一身破爛爛的衣服,一縷一縷的布條掛在身上,與光鮮亮麗的宴會現場格格不入。
他侷促的低頭,小聲:「弟弟讓我來的,他說我穿著這件衣服就讓我過來。」
侍者頓了頓,向後朝著宴會最中間看了一眼。
那裡,馮家最受寵的小少爺馮天賜,正在接受著長輩們的誇讚,笑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