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身符鎖,天罡鎮壓!」
陳晃帶著一眾警察押著尤胭和兩個一模一樣小孩準備回警局時,就聽見那個女人突然喊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話。
有一個小警察年紀小,沒忍住笑了出來。
心道這女生不會是什麼瘋子那一類的吧,喊的什麼東西。
陳晃瞪了一眼那笑出聲的警察,也無奈撇了撇嘴角。
然而下一秒,一眾警察都樂不出來了。
「隊長!隊長!我怎麼動不了,救我啊隊長!」
陳晃皺眉想扭頭去看他,可是自己的頭也動不了了,全身像是掛了一個千斤墜,壓得他一動不動。
尤胭拍拍手看著這些不動的人兒,還十分貼心地扶著他們舒舒服服地坐下。
「陳警官,你們先在這休息一會兒吧,井裡確實有人綁架。等我處理完這件事情,再跟你解釋吧。」
尤胭說著就推著替身去到了井邊,她一靠近,那井邊就汩汩冒著黑水。
剛剛那個下井探查的小警察瞪大眼睛,話裡帶著幾分顫抖。
「隊長,剛剛我下去的時候,裡面是乾枯的!」
陳晃用力擰著眉頭,什麼也沒說。
跟他們坐在一起的何良言撐著下巴看向陳晃,「阿晃,有些事情,確實會超出人類的預期。」
「何華貿,我把你爹帶來了,是要我直接把他扔下去嗎?」
尤胭對著井口喊。
井底的苟和收起了黑傘,對何華貿點了點頭。
何華貿握緊了手中的骨針,濕漉漉的汗水黏膩在骨針上,呼吸急促又不規律地衝著上頭喊,「扔下來,我就把這兩個人還給你。」
剛剛下井的小警察眼睛又瞪圓了一圈,都快瞪裂了,「隊長,剛剛下面確實沒有人!」
陳晃嗯了一聲,心中那個不可思議的想法越加擴大。
尤胭心中帶著滿滿的鄙夷,把替身扔了下去。
咚的一聲響,井底的苟和和何華貿都衝過來抓住了替身。
苟和反綁著替身的兩條胳膊,衝著何華貿揚下巴。
「快點,只要刺入他的百會穴,一切就都成了。」
何華貿掌心裡像是安裝了一個電動馬達一樣,抖得厲害。
他確實是想靠父親獲得榮華富貴,可是這一針下去,他父親就會魂飛魄散啊。
苟和似乎看出了何華貿的猶豫,不由得擰眉痛斥。
「人活在世上,還是自私一點的好。你忘記我說過的了嗎?你們何家的財運都是你父親帶來的,如果他走了,何家會瞬間頹敗。你何華貿也會過上最低賤的下等人生活。」
在垃圾箱裡撿垃圾吃的畫面突然閃入何華貿的腦海。
他緊緊地咬住了牙,眼裡閃過一抹狠戾。
他絕不會讓自己過上這樣的生活。
握著骨針的手緩緩揚起,立於替身的頭頂上方。
一旁的小伍看得直著急,怎麼尤大師還真的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啊。
「何華貿,那可是生你養你的親爹!如果沒有他,你怎麼可能舒舒服服過了五十多年!」小伍大喊。
「你閉嘴!」何華貿陰森森地看向小伍,雙目血紅,嚇了小伍一大跳。
「他都已經讓我過了五十多年的舒服日子了,也應該替我剩下的日子負責,誰叫他是我爹呢!」
何華貿喊得理直氣壯的,聽得小伍一臉無語。
他以後可不生孩子了,這簡直是鬨堂大孝了。
何華貿吼完就驟然把手中的骨刺直直地插入他父親的頭頂,動作乾淨利落,不帶一絲猶豫。
替身睜著眼睛看向何華貿,而後慢慢地化為了灰塵。
「哈哈哈哈哈哈哈。」
苟和仰天長笑起來,「很好何先生。恭喜你,終於可以安安穩穩地做你的人上人了。」
何華貿後退了兩步,情緒複雜。
他好像被割裂成了兩半,一半是狂喜,一半是痛楚不安。
聽到井底下的笑聲後,坐在一邊的何良言閉了閉眼睛。
罷了,有子如此,不如沒有。
以後何華貿不論發生什麼,他都不會再管了。
尤胭聽見笑聲後扯了扯嘴角,「何華貿,你既已如願,那就把小伍和那個穿西裝的交出來吧。」
何華貿回過神來,看向苟和。
苟和瞳孔微眯,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卻心有靈犀地想到了一處去。
這裡的人,一個都不能走。
苟和說著就驅動他的黑水,想要用黑水繩索纏死小伍和郭志強。
小伍嚇得嗷嗷直叫。
「救命啊大師,他們說話不算話,要殺死我!」
尤胭就知道裡面的兩個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當即雙手在頭頂交叉合攏,一字一句,聲音清澈。
「九天之上,神雷滾滾!」
苟和神情一凜,驅動黑水卷席出井口。
「尤胭,是忘了我的黑水了嗎?不自量力,先把你收拾了。」
尤胭腳踏板飛符,躍起於半空之中。
「漫捲黃沙,障目遮天!」
井底的苟和一愣,心道尤胭怎麼換了口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萬里無雲的晴朗天氣,卻突然颳起了大風。
天地間仿佛變了顏色,湛藍的天空突然被遮上了一層黃黃的沙土色。
狂風肆虐,吹得眾人忍不住閉起眼睛。
尤胭面色淡定,揚起右手,右手掌心上浮起的沙土團成了一個黃土糰子。
「敕令!」
尤胭將掌心上懸浮的黃土糰子扔向那那片黑水。
滋啦滋啦。
黑水遇見了黃土,好像海水遇見了海綿一般,悉數被黃土吸了進去。
外邊坐著一圈的眾人一個個都傻了眼,這是變什麼魔術嗎?
天底下居然真的有這樣玄之又玄的事情嗎?
苟和感到不對,奮力想再度一擊時,外邊尤胭的聲音又響起。
「諸邪退避,正道長存!」
轟隆隆!
剛剛念了半截的口訣被她補充完,一道帶著紫光的雷電劈入井底。
然而剛剛化成灰塵的替身,此刻也在地上慢慢凝結,形成了長簪的模樣。
幾乎是同一時刻。
長簪與雷電,一同劈到了苟和的身上。
那枚長簪扎在了苟和的心口處,雷電則是劈到了他的頭頂。
「呃……呃啊……」
苟和全身一怔,心有不甘地低頭看著自己右心房上的血淋淋的洞口,隨後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