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
叩叩!
姜練站在2103門前,緩緩敲擊。
咔嚓!
門被打開,許康滿臉激動:「大師,你來了。」
姜練點頭,進入房中。
許沐瀅正在熟睡,張怡原和查月則守在她身側。
見到姜練,二人立刻起身。
張怡原激動道:「大師,你來了。」
查月卻迫不及待:「趕緊開始吧。」
姜練知道她著急歸隊,也不廢話,立刻向四面牆、地板和天花板打出一張黃符。
隨即凝重點頭:「開始。」
一如上次,注入靈力。
黑色小苗沒有得到灌溉,又遭壓制,所以並未長大。
靈力如一隻大手從根抓住小苗,向上拔起。
「啊!」
睡夢中的許沐瀅雙目陡然大睜,聲音慘烈無比。
「疼!好疼!」
「乖沐瀅,」查月不斷用靈力安撫:「姜練在幫你治病,忍忍,等疼痛過去,病就好了。」
「姜練?真的是姜練?」許沐瀅皺著眉,目光茫然。
「真的,」查月聲音溫柔:「你見過她的,你忘了嗎?」
「我想起來了,可是,好疼,」許沐瀅開始掙扎:「我不治了,好不好?」
「沐瀅,」張怡原不忍女兒受罪,可一時心軟只會後患無窮:「我是媽媽,大師在給你治病,你忍忍,好嗎?」
「媽媽,」許沐瀅掙扎著、哭著:「我好疼,我的心好疼。」
「我的寶貝女兒,」張怡原淚流不止:「媽媽知道你疼,但是你必須忍,否則,你這輩子就毀在王孝手裡了!」
許沐瀅一頓,忽地癲狂:「他來了,他來了!」
唰!
正要安慰許沐瀅的張怡原尚未講話,便聽到房門外傳來異樣聲響。
像是樹枝掃過門發出的摩擦聲。
樹枝?這酒店裡哪兒來的樹枝?
唰!
聲音再次響起。
與此同時,許沐瀅更覺痛苦難耐。
如瀕死的魚,不停甩動身體,惹得姜練有些分神。
「別管外面的聲音,」她咬著牙:「想法子把許沐瀅的耳朵堵上。」
許康與張怡原如夢初醒,立刻給許沐瀅塞上耳塞。
就在這時,簌簌的水流聲忽在四周響起,不知從何處來的清香也飄進眾人鼻中。
姜練臉色更黑——桃花小苗開始躁動了。
水對植物有天然的吸引,香味又由植物散發,再加上屬於「同伴」的摩擦聲,縱是久久得不到滋養,堅韌的小苗也有了頑強的生長念頭。
她提前設下黃符是為抵擋邪物,卻擋不住氣味和聲音。
「你們離遠些,」姜練沉聲道:「所有人。」
查月一頓,立刻撤去力量,拉著張怡原和許康站得最遠。
姜練也再次發力。
一心二用,封住許沐瀅五感。
同時白霧般的靈力將掙扎的黑色小苗全部包裹,一黑一白再次交戰。
直到,黑色小苗被連根拔起。
姜練不敢鬆懈,拋出黃符環住許沐瀅,被拔出的小苗化成一團黑霧,在黃符陣中左碰右撞。
眸中精光一閃,陣縮,黑霧湮滅。
與此同時,周圍的水流聲與香氣驀然消失。
設法之人定是察覺到桃花小苗已死,逃竄走了。
但姜練顧不上追查罪魁禍首,而是再度施法解開許沐瀅五感的封印,又動用靈力環住許沐瀅心脈,淨化桃花小苗留下的邪氣。
半小時後,姜練終於放鬆。
「可以了。」
一旁的張怡原和許康早已看呆。
符陣、黑霧,一切都超出了他們的認知,但「可以」二字仿佛一道指令,他們立刻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上前查看許沐瀅。
「大師,沐瀅是不是好了?」
「當然了,你沒看到有團黑霧從沐瀅身體裡冒出,被大師消滅了嗎?」
「之後呢?會復發嗎?」
此問題一出,夫妻二人紛紛盯住姜練。
「不會復發。」
二人同時鬆了口氣,可姜練接下來的話讓二人再次擔心受怕起來。
「但種子可以再次種下,一旦再次被種,還會出現今日的局面,甚至更糟。」
「大師,」許康神色凝重:「你的意思是必須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也就是王孝?」
姜練頓了頓,擺正許沐瀅的頭顱,仔細看著她的臉。
「許沐瀅的災禍還沒完。」
許康心頭一驚:「大師,你的意思是王孝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後黑手還會對沐瀅下手?」
「沒錯。」
「大師!」許康突然激動:「求你再幫沐瀅一次,只要你能幫她渡過難關,我許康願意把全部身家都給你!」
張怡原也乞求道:「大師,只要你能幫沐瀅度過這次災禍,找出害她的幕後黑手。但凡是你想要的,我們許家有的,我們一定不吝嗇!」
「你們放心好了,」姜練道:「邪修害人為世不容,只要讓我遇上,必不會袖手旁觀。」
何況,自己壞了那人好事,那人定然已經盯上了自己。
雙方交手是遲早的事兒。
但無論何時開始,輸的,只會是對面。
「對了,」姜練忽地想起什麼:「查月,你們這次的任務是不是很危險?」
正在收拾東西的查月動作不停:「任務機密,無可奉告。」
姜練無奈。
如果問的是老鬼,老鬼定然全盤托出。
即便是大熊,也多少能說上幾句。
可偏偏是查月。
查月掌管著調查部的檔案,嘴巴嚴得很,從她嘴裡撬信息跟從姜瀾鈞嘴裡撬信息沒什麼兩樣——難如登天。
口袋一摸,姜練拿出兩張疊成三角的黃符遞到查月面前:「給你和大熊的平安符,姜隊長已經有了。」
查月一頓,接下:「謝謝。」
說罷,背起包便朝外走去。
姜練眸子更深。
鬼差是冥司的人,自身實力強,還配備著專門用來對付鬼的武器。
可查月竟接下了她給的平安符。
看來這次第七調查部的任務,不簡單。
忽地,餘光一瞥,兩個腦袋一左一右出現在身側。
「哇!」姜練被嚇了一跳:「你們幹嘛?」
張怡原和許康笑容純真:「大師,那個平安符有用嗎?我們也想買。」
姜練把隨身小包里的東西一股腦兒倒出來:「你這種情況應該戴護身符,不過……好像沒了。」
「沒事兒,您畫了我們去取,」張怡原道。
「大師,」許康卻指著玉牌:「這是什麼?」
姜練一拍腦袋,把玉牌的作用給他們講了一下。
二人當機立斷:「大師,我們買三塊刻著護身符的玉牌。」
姜練當然答應。
所幸這些玉牌還未刻符,拿出三塊打入護身符、清心符和健氣符,三百萬到手。
得了金光、做了買賣,姜練喜滋滋地離開。
坐上出租,向司機報了目的地後,姜練便專注地看手機。
手機上多了幾條好友申請,是姜家大房四人發來的。
姜礫也發了許多消息,發了幾個電話,但她沒接,也沒回復。
「小姑娘。」
姜練正看得入神,卻被司機引走了注意。
「小姑娘,你是要回家嗎?」
「對,師傅,怎麼了?」
司機皺著眉:「我們好像被跟蹤了,依我看,是衝著你來的,要不你換個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