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黑屏了?商姐沒事吧?】
【嚇死我了誰懂啊!!!】
【我感覺自己快要被淹死了】
【嗚嗚嗚本來就不敢游泳,現在更害怕了】
【商姐沒事吧,是不是機器壞了,千萬別出事啊】
【救救商姐!】
等商秋枝緩過神來時,才發現整個人窩在酆硯的懷裡。
感受到酆硯仿佛要把自己嵌入體內的力道,她終於沒忍住,「你還要抱到什麼時候?」
「……抱歉。」
酆硯恍惚了幾秒,他輕柔的將商秋枝放下,低聲道,「你剛才嚇到我了。」
商秋枝明白,若不是酆硯救下她,她可能現在非死即傷。
「謝謝你,酆硯。」商秋枝認真的說,「但我還有事要處理,結束之後,我再來感謝你。」
說罷,她再次走到岩壁前,抓住突出的石塊準備攀爬。
酆硯抿了抿唇,「你沒有必要這麼拼。」
商秋枝動作一頓,她轉過頭,詢問道,「什麼意思?」
「……你受傷了。」酆硯看著商秋枝身上的傷口,臉色陰沉,眼中帶著寒光。
「我沒有拼。」
商秋枝確定受力點穩固,抬腳踩了上去,「我只是在,盡人事,聽天命。」
「天命讓我來這裡,自然有它的道理,而我要做的就是竭盡全力去做好自身可控的那一部分,成功與否,我想天道知道答案。」
「若是結果與期望違背,若是你因此受傷甚至是失去生命,你也願意?」酆硯緊緊看著不斷向上爬去的商秋枝。
酆硯沉默半晌,看著即將爬到頂的商秋枝,他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現在小池子旁。
剛冒出頭的商秋枝看見朝自己伸來的手,她揚唇一笑,「謝了。」
借著酆硯的力,她還算輕鬆的爬到平地,看著乾淨整潔的酆硯,她忍不住吐槽,「當鬼還挺幸福?直接瞬移閃現真方便。」
酆硯聞言,低聲道,「我可以抱著你做,如果你想。」
商秋枝走到小池子邊洗了洗手,抬腳朝著送子娘娘廟走去,「別了,我更習慣自己來。」
夜晚的風吹過,打濕的頭髮緊緊貼在商秋枝身上,她理了理頭髮,抬腳邁進山門。
酆硯扯了扯嘴角,隨即跟上。
走進正殿,只見商秋枝站在一片廢墟之中,正中央是被葉同塵砸毀後留下的不知名石像。
和老嬤極其相似的臉上,正掛著假惺惺的微笑。
商秋枝看了兩秒,「嘖」了聲,隨即撿起靠在塌了一半的供桌上的錘子,朝著後院走去。
不知是不是看習慣了,走在這漆黑的夜裡,商秋枝竟然能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她突然感覺自己的體質在發生一點點變化,比如茅山千里傳音術突然使用成功,或許回去後,她可以試試其他的。
推開幾扇門,她走到了一間放著一張床的屋子。
屋子的牆上掛著剪刀、鐮刀、擀麵杖、短髮以及接生毯。
她看了一圈,退出房間繼續尋找。很快,她找到了林浩所說的那間全是小罈子的房間。
一進門,濃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撲鼻而來。
漆黑的屋子裡,除了一扇門外,沒有窗戶,更沒有一絲縫隙和裂痕。
送子娘娘石像放在正中央,面帶慈祥的微笑對著大門。
圍著石像的,是層層疊疊放著的小罈子,有的疊得有十幾個,排排靠在一起密密麻麻。
每個小罈子上,都刻著複雜的花紋,像是某種咒語,封印限制著罈子中的東西。
商秋枝走到最近的一個小罈子,她將捆住的布條撕開,打開一看,裡面正是她所說的紫河車。
只不過已經發霉發臭發爛,如同一團爛肉,一眼便讓人犯吐。
她握著錘子的手發顫,輕輕閉上眼,心裡默念一句「罪過」。
老嬤的所作所為一幕幕在她腦海里浮現。
在接生室里把女嬰從母親肚子裡取出,再將紫河車拿出,讓母親和守在身邊的村民離開。
接著,她抱起女嬰,將其團成一團,用木藤捆綁在石塊上。她走出接生室,來到小池子旁邊,神情冷漠的將還在哭泣的女嬰丟入足以摔死她的瀑布懸崖。
綁著石頭的女嬰瞬間沉入河底,順著河水的衝擊,一路向下。
來到送子河中央,等候食物已久的鯽魚們快速上前啃咬分食,很快,這剛出生不過一個小時的孩子,只剩下一身的白骨。
或許有運氣好的,因為水流速度過大,直接衝到下游,得以留個全屍。
而此時的老嬤欣賞完自己的傑作後,轉身回到接生室,將那團紫河車拿起,走進這間放滿小罈子的屋子,她割下一塊血肉,享受的吃進肚子,又將其裝進刻滿咒語的罈子。
做好封印,她輕蔑的看了眼送子娘娘石像,隨即轉身走出房間,關上門。
新生的怨嬰從罈子里冒出頭,她神情天真,憨態可掬,似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她走出房間,順著本能去找尋自己的父母。
那些來自她身體的怨氣被積壓於壇內,隨著罈子上的咒語催化,慢慢的滋養著老嬤。
被怨氣滋養的老嬤同時受著村民以及知曉此地的外鄉人香火祭拜,妄圖以此修煉,得以成神。
呵,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