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關了?」
白霄驚訝的看著電腦,上手拍了拍,「別介呀,關鍵時刻掉鏈子。」
坐在後排的韓玉山幽幽嘆了口氣,「老闆每次去參加節目都被搞得慘兮兮的,就沒一次安生。」
「可不是嘛。」白霄贊同點頭,「也不知道這次會怎麼樣。」
「不過相信以咱們老闆的能力,肯定會完美解決。」
說著,白霄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嗯……困了,回屋睡覺。」
白霄舒服的嘆了口氣,關掉電腦準備離開。
「藍芙姐,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燭明的話攔住了白霄的腳步。
他轉過頭,疑惑的看向廖藍芙。
就見她呆坐在原地,臉色蒼白,眼神失焦,魂不守舍。
「藍芙姐?」白霄快步上前,「哪兒不舒服嗎?」
說著,他拍了拍廖藍芙的肩。
觸碰的一瞬間,廖藍芙仿佛如夢初醒,她掏出手機,飛快點到電話簿,翻到商秋枝的電話後,立即按下撥通。
「嘟——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冰冷的機械音從手機里傳來,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廖藍芙瞳孔放大,怔愣的看著手機。
圍在她面前的兩大一小一臉茫然。
「藍芙姐?」韓玉山試探著喊道。
他們與廖藍芙相處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模樣。
「藍芙姐,你怎麼了?」燭明湊到廖藍芙跟前,小手輕輕撫在廖藍芙的手臂上,想要安慰卻又不知如何說。
這話一出,廖藍芙突然抬起頭直直地看向他,她的眼睛泛紅,眼眶中含著淚水。
韓玉山嚇了一跳。
卻聽見廖藍芙恍惚開口,「車,對,車。」
她邊嘟囔著,點開手機查看起從京都到海市的車票。
白霄的眼睛很好,一眼就看見了手機屏幕上的海市兩個字。
他眉頭一皺,「藍芙姐,你要去海市?」
感受到熱淚從眼眶落下,廖藍芙抬手一抹,胡亂點了點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屏幕。
「坐車去肯定不行,買飛機票吧,快一些。」韓玉山感覺到了不對勁,試探的說。
聞言,廖藍芙果斷開始查詢京都到海市的飛機票,從上往下划動,最近的一班飛機是明天下午六點。
太晚了,根本來不及。
廖藍芙不死心的刷新頁面,「怎麼沒有呢,怎麼就沒有票呢?」
瞧著廖藍芙宛如魔怔的神情,白霄眉頭緊鎖,正想說話時,被韓玉山一把拉住,示意他閉嘴。
隨後,韓玉山朝廖藍芙低聲道,「藍芙姐,我給肖警官打個電話,海市那邊出事,一般他都會帶人趕過去的。」
「如果可以,你和肖警官一起去海市,怎麼樣?」
「好。」廖藍芙用力點著頭,「你,你幫我打一下可以嗎?我現在,我現在說話,可能,可能不太方便。」
韓玉山安撫性的拍了拍廖藍芙的肩,示意她冷靜一下。
隨後,他撥出了肖翊的電話。
「喂,肖警官嗎?」電話接通後,韓玉山率先開口,「老闆的直播你看見了嗎。」
對面「嗯」了一聲,「韓道長有什麼事嗎?」
「有的,我想問問你這會兒是不是要趕去海市?」韓玉山說著,餘光看了眼廖藍芙,「能不能帶上我們中轉站的廖藍芙?」
「她……」韓玉山猶豫了下,說,「可能和海市黎族有關。」
這話一出,不僅是電話對面的肖翊驚住,就連一旁的白霄和燭明,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他們求證似的看向廖藍芙,但廖藍芙根本沒心情和他們解釋,只是緊緊盯著韓玉山耳邊的手機。
大概過了三秒鐘,對面傳來一句「抱歉」。
「韓道長,我的確是想趕去海市,但我現在調取直升飛機的權限被取消了,趕不過去。」
聽見這話,廖藍芙眼中的希冀瞬間熄滅,化為一灘死寂。
韓玉山抿了抿唇,「……真的沒辦法嗎?」
對面的肖翊苦笑一聲,「最近局裡不太平,上面有人盯著我,限制了我好多權利。我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那個……」
白霄摳了摳臉頰,猶豫的說,「或許,我有辦法?」
聞言,廖藍芙猛地轉頭看向白霄。
「什麼?」韓玉山緊跟著發出疑問。
白霄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我不太確定,你們等我兩分鐘。」
說罷,白霄也掏出手機點開電話簿,他按下首頁第一個電話。
現在正是凌晨一點半,按理來說,這個時間段不管給誰打電話,都會等一陣兒。
但電話剛撥出不到兩秒,對面便快速的接通。
「小白?」說話的聲音溫柔磁性,帶著一絲倦意。
被眾人盯著的白霄尷尬的「嗯」了一聲,「桉平哥,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當然。」對面爽快應下,「我說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有什麼事你儘管提。」
白霄聞言,眼睛微亮,他試探開口,「你可以幫忙聯繫一下京都飛機場,現在出一架飛機趕往海市嗎?」
說完,白霄有些緊張的咬唇。
聽見這話,白霄鬆了口氣,「對的,現在就要。」
「幾個人坐?」對面問。
白霄猶豫的看向韓玉山。
因為是公放,對話早已被肖翊聽見,他朝韓玉山說,「我可以帶八個人去,五位是我的戰友,兩位是道教協會的道長。」
韓玉山點了點頭,「九個。」
中轉站離不了人,只能讓廖藍芙自己去了。
白霄正要轉達時,燭明突然開口說,「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小明,別搗亂。」韓玉山道。
燭明不服氣的拱了拱鼻子,「我怎麼搗亂了,我比你們厲害不知道多少倍!」
「我要去幫商枝枝打怪獸!」
韓玉山還是不同意,「叫你少看點奧特曼……」
「韓道長。」肖翊在電話里打斷他,「讓燭明去吧。」
燭明是什麼身份他再明白不過,真論起來,整個道教協會的道士合力都比不上燭明,有燭明在,海市黎族一事,肯定輕鬆許多。
有肖翊發話,韓玉山自然沒法反對
見此,白霄朝電話對面道,「有九個大人,一個小孩子。」
「好。」對面應下,「你們現在出發去京都中山路天興街136號。」
「我會安排飛機在那裡等你們。」
白霄點了點頭,「謝謝你啊桉平哥,我們這就過去。」
「我說過,我們之間不用客氣。」對面說得很溫柔。
白霄紅著臉,應付幾句便掛了電話。
「藍芙姐,我們現在送你過去吧。」白霄說。
廖藍芙感激的點了點頭,「謝謝你小白!」
白霄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沒事!」
韓玉山這邊很快和肖翊確認好地點,掛完電話,他低聲朝廖藍芙說,「藍芙姐,你去車庫等我吧,我回屋拿鑰匙。」
「好。」廖藍芙應下後,牽著燭明快步走向車庫。
五分鐘後,關好中轉站大門的白霄坐上副駕駛。
「走吧。」
韓玉山發動車子,開往中山路天興街136號。
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不是政界高官就是名流財閥,據說能在這裡買房的,家中資產過百億。
白霄一開始聽見這地址時,還沒什麼感覺,但當車子拐彎後開進一條梧桐大道,他才猛地反應過來。
臥槽?!
他知道蕭桉平家裡有錢,但不知道他家這麼有錢!
車子開到一處敞開的莊園大鐵門前,門內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剛下車,白霄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
「小白。」
說話的人身穿黑色睡衣,身上披著一件毛呢大衣,應該是剛起床不久。
借著院子裡的燈光,能看清楚他清晰流暢的面部線條,他戴著金絲眼鏡,鼻樑高挺,脖頸修長,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貴氣。
白霄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身邊的韓玉山和廖藍芙,隨即快步走去。
「桉平哥。」他喊道,「這麼晚打擾你,真的不好意思。」
蕭桉平看著走來的白霄,眉眼含笑,溫柔的目光融化了周身的冷氣。
「不用說謝謝的。」他說著,抬手揉了揉白霄的頭。
白霄親昵的笑了笑,隨即朝他介紹道,「桉平哥,這位是韓玉山,是我的同門師兄,這位是廖藍芙,和我在一個地方工作,這是燭明……也是我的同事。」
蕭桉平聞言,一一朝他們微笑點頭。
這話一出,蕭桉平神情微滯,隨後笑意愈發濃郁。
而韓玉山和廖藍芙都露出瞭然的神情。
只有燭明「噔噔噔」跑到蕭桉平跟前,揚起嬰兒肥的小臉蛋,「你是大白的男朋友?」
「小明!」白霄喊了一聲,雖然是自己主動承認的,但是被燭明這麼問,他多少還是有點尷尬。
蕭桉平低著頭,語氣柔和的回道,「對的,我是小白的男朋友。」
「是以結婚為前提的嗎?」燭明認真問道。
蕭桉平強忍笑意,點頭說,「嗯,是以結婚為前提。」
「那就好喔。」燭明滿意的點了點頭,「本小明大人祝福你們!」
白霄尷尬捂臉。
蕭桉平失笑著揉了揉燭明的頭,「謝謝你呀小明大人。」
「哎喲哎喲!」燭明後退一步躲開蕭桉平的手,「不准揉我頭,髮型都弄亂了。」
燭明活潑可愛的模樣再次逗笑蕭桉平,他笑吟吟的道了歉,隨即朝白霄說,「不是有九個大人嗎,其他人呢?」
「他們還在路上。」白霄解釋道,「再等一下。」
「好。」
白霄率先打開車門,帶著警察和道教協會的道士走來。
蕭桉平挑了挑眉,倒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平靜開口,「人齊了嗎?」
「齊了。」白霄道。
「那好。」蕭桉平淡淡點頭,「麻煩大家回車上,跟著我的車走吧。」
眾人齊齊點頭,隨後重新回到車上。
這次白霄坐上了蕭桉平身邊的黑色轎車。
在黑色轎車的帶領下,一群人沿著莊園外的梧桐大道一路往裡開去。
借著路燈,眾人看見一座座與蕭家相似莊園。
沒過多久,車子開出梧桐大道,停在一處寬闊的空地里。
下車後,眾人才驚訝發現,這裡竟然是一處小型停機場。
只見停機場的中央,停著一架小型客機。
「那是蕭家的飛機。」蕭桉平淡淡道,「因為不確定具體地址,我給機長說的是海市飛機場。」
「如果地址有更改,你們上飛機後可以和機長確認一下,他好聯繫最近的機場降落。」
聞言,肖翊感激道,「謝謝你,蕭少爺。」
蕭桉平微微一笑,「小事。」
「那我們就先走來。」肖翊確認好人數,朝白霄和韓玉山說,「你們確定不去嗎?」
韓玉山搖了搖頭,「我們走了,下面來人沒法對接。」
肖翊瞭然點頭,「那好。」
說完,肖翊帶著警察和道士朝飛機走去。
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白霄看向廖藍芙,「藍芙姐,你有什麼事就給我們打電話。」
「好。」廖藍芙強忍淚水,朝蕭桉平說,「謝謝你的幫助,如果我還能回來,一定會報答你的。」
她並不知道這一去結果如何。
是生是死,她看不清。
但她知道,這孽債是時候了解了。
蕭桉平微笑頷首,「廖小姐,我聽小白提起過你,報答就不必了,如果可以,平時多做幾道小白愛吃的菜就好。」
廖藍芙連忙應下,「沒問題的。」
道完謝後,廖藍芙牽著燭明快步走向飛機。
凌晨兩點半,飛機正式起飛。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圓,當飛機升至高空,透過玻璃窗,廖藍芙有種隨時能觸碰到月亮的錯覺。
恍惚中,她好似回到第一次離開芙茶村的那一晚。
那時的月亮也如今夜這般明亮,只是她一心想著逃命,無暇欣賞。
月亮啊,為何我的每一次倉皇失措,都被你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