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天佑將三張符籙遞到寧雨欣面前。
「這是極限了，再多既缺少材料，我的能力也不夠，就算勉強做出來，可能也只是個殘次品。」
寧雨欣有些驚訝：「三張？這麼多？我去，行啊你，我以為最多只有兩張了。好樣的，現在就等咱們得傀儡受體主動上門了。辛苦了，來來來，我剛剛找村里人要的上等茶葉泡的雲頂悠棉，味道一絕！」
史天佑：「……」
雖然被師父誇獎很開心。
但是在得知自己拼命畫符的時候，自家師父在優哉游哉地喝茶寫字。
這種感覺真是奇妙。
不過看著寧雨欣凝著擔憂的眉眼。
再有一星半點的不滿此刻也都消失殆盡了。
管他呢。
師父高興最重要。
他嘗了一口寧雨欣的手藝：「對了，受……」
史天佑一句話沒說完忽然愣住了。
這茶……
「這是……清心？你什麼時候隨身帶著茶葉了？」
寧雨欣意味深長地說：「都說了這是我向村里人要的。」
史天佑一呆。
隨後意識到了什麼，神色一凝。
「我們什麼時候中招的，我，一點都沒察覺到。」
清心茶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茶葉。
但勝在獨特。
茶葉本身沒什麼稀奇，稀奇的是炒制茶葉的手法。
清心茶里加入了清靈觀獨有的香灰——此香灰非彼香灰，是真三清大神金身庇佑下的聖香燃盡後產生的香灰，功能很多，經常被他師父抓來給山下那些村民們泡茶制水喝。
因此收穫了一大票好評。
香火錢因此大漲——此事先略過不提。
清心茶獨特的口味只此一家，這個村子裡怎麼會有？
史天佑第一時間就排除了這個可能性。
而如果不是村子的問題，那就只能是他們自己的味覺和感知出現了問題。
讓他們在喝到普通茶葉的時候也能嘗到不一樣的味道。
「唔。」
寧雨欣幽幽道：「我們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什麼時候中招都不稀奇，重要的是，讓我們中這個招的意義是什麼。」
史天佑：「是啊，這不是主動讓我們生出警惕心嗎。」
「說起來，你嘗的這是清心茶的味道對嗎？」
「是啊，師父不是嗎？」
寧雨欣不答反問：「茶香尾調是偏澀還是偏酸？」
他想了想：「澀，是回甘的味道。」
「原來如此。」
寧雨欣點點頭：「跟我喝到的味道有一點差別。」
「什麼？」
「我印象中最深刻的清心茶是你師祖餵給我的那一碗，那傢伙平時懶散慣了，用來泡茶的杯子不知道放了多久沒洗，他隨便沖一下就端上來了，所以我喝的第一杯清心茶味道里有股難忍的酸味。」
她說著微微一笑。
雖然那次的體驗一言難盡，不過是那一碗茶將她從隆冬的寒雪當中拯救了出來。
後來她自己的手藝已經超過道羽。
卻依舊不及第一次喝到時的驚艷。
「看來這似乎是讓人喝完最喜歡的味道，不過也沒關係，至少對身體沒害處，迷惑五感就迷惑吧。總歸也是知道了，村里人既然要靠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對我們下手，至少說明塌了正面對抗的能力沒那麼強。」
「也算是個好消息。」
史天佑：「……」
什麼時候他也能像寧雨欣這麼樂觀就好了。
他看了看手裡的茶。
終究還是沒捨得那味道。
咕嘟咕嘟一口喝完了。
然後才接上了剛才的話題：「你說的傀儡受體在哪呢？不會是讓咱們去村里搞綁架吧。」
「你師父我是那種不文明的人嗎？」
「如果可以這麼做，你一定會的。」
寧雨欣：「……」
好吧。
看來她在後輩們眼中的形象岌岌可危啊。
「我們等等吧，等她自己過來。」
「她？」
「阿梨。」
史天佑沉默了一會兒。
「她真的會跟我們站在同一條戰線嗎？我還是覺得懸，她畢竟是這個村子裡土生土長的，輕易相信她可能會把你自己置於危險境地。」
「的確有些冒險，不過有試試的價值。唔，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這個村子是真實存在的嗎？」
史天佑想了想。
如實搖頭。
「我不覺得。」
雖然師父說過，這裡應該是獨立於現實世界的秘境。
這裡的一切都很真實。
但從來到這個地方開始，他就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這裡存在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他們這三個外來人參加所謂的祭典。
打個比方。
就跟那些無限流小說似的。
主角進入一個世界，這個世界的開關才被啟動。
按照提前設置好的流程和規則有條不紊地行動。
而如果一直沒有人進來這個世界呢？
這個時候相對於現實世界，這個山村跟不存在又有什麼區別？
在他看來，這裡更像一個惡鬼專門針對他們設下的陷阱。
要問什麼品種的惡鬼有這麼高的智商，對他們這麼處心積慮。
他只能想到一個勢力——暗冥。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總之他們現在是一腳踩到別人的陷阱里去了。
要讓他相信這裡是跟現實世界一樣的真實世界，這裡的人也都是好好活著的人類，他的確有點難以想像。
他問：「師父覺得呢？」
「我的想法跟你差不多，我也覺得這裡很像一個所謂的副本世界。裡面發生的事情、運行的軌跡，都有某種力量在操控著。」
寧雨欣說到這裡頓了頓。
「但我不覺得他們都是這個秘境創造出來的幻象。」
史天佑皺起眉，正想要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聽見陸家傑罵罵咧咧地走進院子裡來了。
他的聲音老大，隔了一個院子都能聽見。
「為什麼不讓我和桃花一起啊？我們在一塊也能參加這什麼祭典啊，你們婆婆明明答應我了，現在又言而無信，到底有沒有誠信了？！」
史天佑：「……」
他微微睜大雙眼。
「他這是……移情別戀了？」
院子不大。
對陸家傑來說就是幾步路的事兒。
恰好走到門邊，聽到了大明星的這句話。
當即差點兒一口老血給自己嘔過去。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