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傑:「……」
不好意思。
絲毫沒有被安慰到。
寧雨欣指了指手腕:「古錢記得貼身放好,關鍵時刻有用。」
陸家傑一愣:「什麼意思?」
她指了指窗外。
「人來了。」
話音剛落。
院子裡就響起了極輕的腳步聲。
那腳步走到院中的時候似乎停了一下,寧雨欣直接將窗子打開,探出頭去,粲然一笑:「呀,是老婆婆啊,快進來。」
來人就是那個老太太。
她臉皮一滯。
似乎有些意外自己被發現了。
老太太身邊還跟著一個少女,是那個一開始在村口的時候和阿梨一起跟在大祭司身邊的姑娘。
她替老太太撐著傘,神色冷漠:「祭典提前,今夜村里就要開始除穢,三位客人還請早做準備。」
「額,你這麼說我也聽不懂啊,要不先進來說?」
「不……」
老太太一抬手。
將少女的話給堵了回去。
「桃花,不要對客人無禮。」
老太太稍稍挺直了背,神色幾乎是溫和的:「不必了,除穢儀式中,村裡的人不能隨意走動,更不能去別人家裡串門,是對山神不敬。」
「哦……這風俗倒是沒聽說過。」
寧雨欣蹭了蹭下巴。
她乾脆就靠著窗戶和這老太太聊了起來:「我們來村里一天了,這個祭典到底是什麼啊?好玩嗎?我們也可以參加嗎?」
叫桃花的少女皺起眉頭。
對寧雨欣這輕浮的語氣相當不滿似的。
老太太反而顯得十分心平氣和。
她笑了笑:「放心,三位客人也能參加。祭典是祭祀山神的祭祀儀式,山神賜予村子食物、繁盛和永續,正因為有山神的庇佑,我們才得以生存下來。作為報答,我們也要為山神大人準備最高規格的祭品。」
說到「祭品」二字的時候,寧雨欣身後的頂流小子和陸家傑都感覺後脖頸子閃過一絲寒意。
寧雨欣笑容不變,一絲陰霾都沒有,幾乎能照亮整個陰暗的院落。
「哦?是什麼祭品啊,能不能讓我們長長見識?」
老太太抿唇一笑。
「三位客人到時候就知道了,保管不會讓你們失望。桃花,把東西給客人們拿來。」
桃花轉身出去。
一會兒後,又抱著一個半米來長的大方盒子進來。
老太太隔著窗戶說:「請收下,希望三位在祭典開始之前換上,祭典嚴格,即使三位是貴客,在這期間也請不要隨意走動。我會讓阿梨過來伺候三位,想做什麼,想要什麼,和她說就行。」
寧雨欣:「……」
是錯覺嗎。
她總覺得這句話聽上去好像有點怪。
頂流小子出來將盒子接了過去。
他借著抱盒子的空當,將一張小巧的符籙往底部一貼。
唔。
沒問題。
他不著痕跡地一點下巴,將盒子給帶進了屋子裡。
寧雨欣這才收回目光。
「是什麼啊?」
「一些衣裳和祭典需要的器具。」
「哦……原來如此。」
寧雨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就在老太太想要走的時候,她忽然開口:「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
老太太腳步一頓。
「老人家,從我們進村子裡來之後,你們怎麼都不問我們的身份和名字?是覺得不重要嗎?」
老太太半側著身子。
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陰森的光,轉瞬即逝。
桃花上前一步:「你什麼意思?」
寧雨欣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我就是隨口問問,哪裡冒犯了嗎?」
「你!」
「叩叩——」
老太太的拐杖落到門外的一塊青石板上。
她緩緩轉過身來:「幾位客人來此,於我們而言只是萍水相逢,驚鴻一遇。幾天過後,暴風雪停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和我們還有什麼交集。多問只是徒增煩惱而已,姑娘,我說的對嗎?」
寧雨欣拍了拍手:「有理!果然還是老人家的經驗豐富。」
老太太扯了一下嘴角。
「客人還有什麼事嗎?」
「還有還有!」
老太太:「……」
估計是頭一回遇到寧雨欣這種事兒逼。
她都有點無語了。
「你說。」
「阿梨姑娘照顧我們三個怪辛苦的,我看她晚上連個房間都沒有,太可憐了,要不你們在附近給她安排個住的地方吧。」
這個問題似乎有些出乎老太太的預料:「阿梨哪裡做得讓三位貴客不滿意了嗎?」
「怎麼會這麼想?」
寧雨欣笑了笑:「您看看,我們這裡兩個男人,她一個姑娘和我們住在一起實在不太方便。」
「記得客舍里有角房。」
「那怎麼行?」
寧雨欣連連擺手:「那地方連擋個風都不行,人要是在裡面睡上一晚非得大病一場不可。本來就夠麻煩村里了,要是還讓阿梨姑娘為我們付出這麼多,那我們可沒臉繼續待下去了。」
老太太沉默片刻:「好,桃花,去和阿梨說說,讓她晚上跟你一起住。」
桃花撇撇嘴,似乎很不願意似的。
但也沒在寧雨欣這幾個外人面前多說什麼,懨懨地說了句「是」。
寧雨欣大喜過望:「多謝多謝,好了,我沒事了。」
老太太:「……」
這人趕起人來倒是真的熟練。
哼。
不過算了。
再讓這幾個外鄉人囂張最後一晚上。
老太太很快帶著不耐煩的桃花走了。
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裡,寧雨欣才揉了揉臉。
感覺自己差點兒把臉給笑僵了。
她隨手關上窗戶。
轉過身。
頂流小子和陸家傑已經把盒子打開了。
裡面放的果然是些衣裳和首飾。
衣裳很有特色。
很有民族風情,男女分開,還有配套的手飾腳飾。
這一套上身,要是在他們的世界,走在街上的回頭率指定百分百。
這片刻。
頂流小子已經把裡面的每一塊布料,每一串首飾都給檢查了一遍。
陸家傑一臉忐忑地在旁邊看著。
半晌。
史天佑道:「沒事,都是乾淨的。」
「呼——」
陸家傑長出一口氣,直接跌到了椅子裡。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我覺得她們指定不安好心,咱們真要穿嗎?」
寧雨欣走過來挑挑揀揀一番:「穿啊,幹嘛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