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夔枝還自帶「夜視」功能。
寧雨欣清清楚楚地「看見」老太太渾濁的眼睛亮了起來:「好,好,好啊!」
她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興奮極了。
「此子命格和八字都是罕見的上等,就是我在等的人!」
老太太興奮地在屋裡繞了幾圈才緩緩平復了激動的心情。
她步子一頓,抬起頭來問:「她天賦如此之好,有在房間裡做什麼手腳嗎?」
阿梨從兜里掏出幾張符紙遞過去。
「呵呵。」
這兩人仿佛都長了一雙貓頭鷹的眼睛,在一片漆黑里又是說話又是交換東西的,一點不受阻礙。
老太太將那幾張符捏在手裡。
「倒是警惕,不過他們哪能想到,我們對他們可沒什麼惡意。行了,我再去看看另外兩個男人,你覺得那兩個男人哪個好?」
這是什麼問題?
寧雨欣有點傻眼。
這不是搶人當壓寨夫君的戲碼吧?
阿梨居然還真的回答了:「頭髮更長,鳳眼薄唇的那一個。」
聽描述是頂流小子。
老太太將符籙還給阿梨。
「我去看看,哼,你倒是遇上了幾個心軟的人。休息吧,注意別露出破綻。記得把一切復原。」
「是。」
很快。
老太太又推開門走了出去。
聽腳步聲,是往隔壁頂流小子那去了。
阿梨則又在房間裡轉了幾圈。
將剛剛撕下來的符籙一張一張又重新貼了上去!
如果說剛剛寧雨欣還是只有一點驚訝,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覺得玄幻了。
符籙這種東西,落地生效。
撕下來再貼回去的符不是不能繼續用,但是效果會不可避免地打上折扣。
因為符籙本身存在於那個地方就需要消耗一定的力量。
符籙的力量全都來自於符紙上面畫出來的符文,那裡面儲藏著畫符人注入的靈力。
但注入的靈力不會變,消耗掉了就是沒了。
不可能憑空補出來。
但是在寧雨欣的感知中,重新貼上去的符籙和最開始的竟然沒有絲毫區別!
就仿佛他們從始至終都貼在那,從未被驚動過一樣。
如果不是阿梨還在屋裡轉,寧雨欣都要懷疑之前所見是自己的錯覺。
寧雨欣在黑暗裡緩緩地皺起眉頭。
她忽然意識到這個秘境裡可能還存在著什麼她不知道的規則。
那規則很重要。
甚至可能是他們離開這裡的關鍵。
阿梨走過來。
動作輕巧地將蚊帳給卷了上去。
然後無聲地重新鑽回了被窩裡去。
很快。
屋裡重新安靜了下來。
寧雨欣收回夔枝的光點。
接下來是一點都睡不著了。
腦子裡思考著無數種可能性,大約過了兩三個小時。
身邊的阿梨又窸窸窣窣穿了衣服起來。
這次沒有那種鬼鬼祟祟的感覺,到起床的點了。
寧雨欣真情實感地揉揉眼睛,裝作是被動靜吵醒了,抬起了半個身子看過去:「唔,起這麼早啊?天還沒亮呢。」
屋裡唯一的一扇窗戶材質是透光的。
外面依舊漆黑一片。
阿梨小聲說:「嗯,要去做飯了,寧姑娘可以再睡一會兒。」
「哈——」
寧雨欣打了個哈欠,將衣裳往身上一裹:「算了,我醒了就睡不著了。」
阿梨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輕手輕腳地點亮了桌上的煤油燈。
火光映亮了屋子。
寧雨欣眨了眨眼睛:「阿梨姑娘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看。」
豈止是不太好看。
阿梨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活像是身上的血氣和活氣都被什麼東西給吸走了似的,乍一看簡直比陰魂還要陰魂。
她搖搖頭。
「我,我身體不太好,我先走了。」
「誒,等會兒。」
寧雨欣叫住了她:「我也去,反正醒了也沒事做,我也想去看看村子裡的風土人情,應該可以吧?」
她本來以為阿梨會猶豫。
但阿梨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願意:「好,好的,跟我來吧。」
兩人穿戴好。
拎起燈籠走了出去。
一開門,寧雨欣就開始後悔了。
撲面而來的寒風幾乎要將她埋進去。
僅僅幾秒鐘,她已經開始想念剛才溫暖的被窩了。
不管這個村子裡到底藏著多麼駭人聽聞的秘密,那被窩是真暖和啊。
阿梨說:「牆邊有傘。」
燈籠一轉。
門邊放著一個木筐,筐里果然有幾把油紙傘。
拿起來一掂量,很有些分量。
是相當正宗的油紙傘,放外邊去賣,能賣個幾千塊錢的那種。
寧雨欣和阿梨分別撐了一把傘。
一抬頭。
頂流小子和陸家傑屋裡的燈也跟著亮了起來。
「吱呀——」一聲。
兩個大男人也走了出來。
片刻過後,一起去做飯的隊伍里又多了兩個人。
「嘶,好冷。」
陸家傑使勁搓著手,看了一眼面前飛雪茫茫的黑夜,忍不住吐槽道:「我說阿梨姑娘,你們村里每次做飯都要走這麼遠嗎?」
他們從客舍的院子裡出來,走了已經小几十米了。
按照這個村子的規模來說。
路程的確有些長了。
經過一晚上,阿梨對他們終於沒有那麼應激了,已經能夠好好說話:「你們是客人,進村子裡的其他建築前要繞著神像走一圈,讓山神賜福,然後才能進去。」
陸家傑:「啊?」
史天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一看就是沒睡好。
「她說你髒。」
「呸!」
陸家傑懟了回去:「她說的是我們三個。」
寧雨欣用披風裹住脖頸,在寒風中瑟縮地抬起腦袋。
有限的火光隱約照亮了前路和周圍。
這是一個圓環狀的小廣場。
中央有一個高聳的巨大陰影,風雪中看不清細節,想必就是阿梨口中的「神像」了。
「圓環」附近有幾堵土牆,東角的土牆後面就是客舍。
牆體的後面都有建築,比土牆略高一點,勉強能看見房屋一層的頂部。
此刻其中大部分房間裡都已經亮起了燈光,影影綽綽的人影打在牆上,生出了另外一種層面上的壓迫感。
嘖。
果然勞動人民都起得早。
「到了。」
轉了一圈。
阿梨帶著三個人在北牆處停下來。
往牆後邊一繞,三人看見了一個比客舍大一倍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