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傢伙生得閉月羞花，你動了惻隱之心？」
道羽失笑道：「去你的，那是千年惡靈，想什麼呢。之所以幫她一把，是因為我知道，那傢伙不害人。」
今甜：「不害人，那她怎麼會成為千年惡靈？」
「因為那傢伙的惡趣味，以及……雖然不害人，但專門害鬼。」
祝家莊園。
紅衣怨靈輕而易舉的一道結界將寧雨欣等人給框在了裡面。
然後——就不管他們了。
她慢悠悠地踱步到那幾個祝家人面前。
邊看邊點評。
對祝英紅：「這個生得倒是好看，可惜是個女人。」
對陽春：「這個好這個好，可惜心有所屬，唉，好白菜被拱了。」
對祝家二姐弟：「這倆，wow，好一副狼心狗肺，誰看了不得叫一聲好。」
對角落裡的王珂：「這個嘛，唔，模樣不錯，心思重點無所謂，咦？居然還是個罕見的浪子回頭，嘖嘖，當真是感人至深的感情啊。」
「……」
這紅衣怨靈一路瘋瘋癲癲地嘀咕。
越嘀咕寧雨欣心裡的震驚越大。
這是……讀心？
而且和雲遊那種半吊子障眼法不一樣。
這位是真的能窺見人心經歷。
這個時候要是還相信她僅僅是一隻怨靈，那寧雨欣也是相當愚蠢了。
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但看起來能溝通，那就是好事。
寧雨欣飛快地瞥了一眼白鶴。
他臉上是藏不住的驚駭。
看來這個變化也在他預料之外。
那隻鎖鏈惡鬼已經被他不知道收到哪裡去了，他警惕地盯著紅衣怨靈，看姿勢應該是要隨時跑路。
感受到目光，白鶴看了過來。
寧雨欣立刻表情一變。
整個人原地變成了大寫的「茫然」兩個字。
「白先生，這……」
「媽媽咪呀！」
一聲驚呼將兩個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紅衣怨靈不知道什麼時候溜達到了陸家傑面前。
而且看起來似乎還對這小子頗為滿意。
樂呵呵地看著他。
不過在陸家傑的視角里，自己就是被一隻殺了不眨眼的女鬼給狠狠盯上了。
「姑，姑奶奶，我雖然上沒有老下沒有小，但這輩子積德行善、尊老愛幼，從來沒有不敬鬼神，你你你，咱們倆無冤無仇，你可不能吃我！」
紅衣怨靈伸出手，細長的指尖勾勒著陸家傑的面部輪廓，給他摸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捂嘴笑了起來：「你敬不敬鬼神跟我有什麼關係？奴家見你樣貌英挺，又是個難得的實心人，我不殺你。」
陸家傑還沒來得及因為「我不殺你」這四個字高興。
就聽這女鬼說：「只要……你陪奴家共度良辰一夜，讓奴家盡興了，如何？」
「不不不，不可能！」
好樣的。
寧雨欣遠遠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雖然聲音顫抖，但堅定的決心，她已經感受到了。
陸家傑餘光瞥見，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飛快眨眼：你還不快想想辦法！
可惜寧雨欣跟他並不是心靈相通的關係，沒看懂他這番拋媚眼是為了啥。
於是只能無辜地一攤手。
陸家傑：「……」
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遇上這麼個不靠譜的！
紅衣怨靈被當眾拒絕，竟然也還樂得出來。
她語氣相當歡快：「我知道你已有了心悅之人，但她現在遠在天邊，觸手不至，現在風月正好，花好風清，你我露水姻緣一場，既是無邊美事，也不會被她知道，有什麼不好？」
乖乖。
寧雨欣暗暗感嘆。
怎能能把這麼毀三觀的事情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的。
陸家傑說不出話來，只能瘋狂搖頭。
不成！
他絕對不能背叛阿染。
紅衣怨靈眼神轉冷。
指尖挑起陸家傑的下巴：「奴家在此與你好說歹說，可不是在同你商量，你明白麼。」
陸家傑牙齒都怕得打戰。
卻還是硬撐著說道：「我不願意！」
「呼——」
結界內，腥風四起。
寧雨欣和白鶴都是臉色一變。
遭，這傢伙要動真格的了。
但陸家傑這傢伙就缺一根筋，咬死了不鬆口。
大有今天死在這裡也要捍衛住自己清白的意思。
雖然愚蠢。
但寧雨欣不得不承認。
這位是真男人。
就在紅衣怨靈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的時候，寧雨欣終於開口了：「我說，這位前輩。」
紅衣怨靈一個眼神飄過來。
與此同時。
寧雨欣身前綠光一閃。
「砰！」
煙塵之後。
寧雨欣面無表情地拍了拍自己被風撕扯開的衣角，淡定道：「前輩，一上來就動手，您這男女歧視觀念也太嚴重了吧，我長得不比你手裡那小子好看？」
陸家傑簡直要給她跪了。
大姐，這個時候是爭這些的時候嗎？
紅衣怨靈卻「咦」了一聲。
竟然真的放開了陸家傑，轉瞬來到了寧雨欣面前。
寧雨欣清了清嗓子。
就算這怨靈會讀心，肯定也不是心心相印的那種讀法，只有神才做得到那種事。
所以這裡面還是有操作空間的。
就在她打算齜著大牙給這怨靈忽悠一頓的時候，紅衣怨靈的一句話讓她僵在當場：「你身上的氣味好熟悉，嗯？道羽是你師父？」
寧雨欣：「……」
她第一反應是扭頭看向白鶴。
那白鶴也先是一驚。
隨後回過味來。
整個人如遭雷劈。
東南門就那麼幾個人，其中大部分都藏頭露尾，暗冥找了這麼多年都沒能挖出來。
但身為眼中釘肉中刺，道羽、清靈觀這兩個名字是實實在在地被暗冥眾人記在腦子裡的。
道羽的徒弟？
道羽什麼時候又收了個徒弟？
白鶴看著寧雨欣的眼神一下變了。
但現在紅衣怨靈在側，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站位離她更遠了。
寧雨欣無言以對。
她裝了一晚上的天真小白兔，就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紅衣怨靈給一語道破了。
還有沒有天理了？
「告訴我！」
紅衣怨靈突然湊近，捏起了她的下巴，原本已經清澈了的雙眸里竟然又有血絲湧上來，看上去格外詭異：「你知道道羽在哪？」
寧雨欣沒說話。
飛快地在心裡閃過了一桌滿漢全席。